更新时间:2016年02月15日 10:03
贪污的人竟然是安思道,一个她自小视如第二个父亲般的人,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枉费父亲生前那般信任他。
“下去吧。”尚盖赞在她耳边低语,她倏然站起身就想要跳下房,却又被按住穴道:“现在不是抓人的时候,你闯进去,他们什么都不会承认的,而且也得不到你我想看的结局。”
握紧拳头,她牙齿打着颤,但是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没有让它再爆发出来,事实总是与她的意愿如此相反,没想到她曾经非常讨厌,不愿意相信的男人,却是唯一能为她拨开云雾,看到谜底的人。
“惜儿,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再被人这样愚弄和欺骗的。”他紧紧握住她的双肩,那种坚定和温暖,让她在这飞尘沙雾的夏夜中,迫切地想去抓住,想依靠。
下一刻,他的手虽然从她的穴道处移过,但是她却静静地靠在他怀中,没有离开。
王成化等人次日起,在将军府大堂查帐查了整整一天,快天黑的时候,安可惜才从外面回来。
他立即起身迎上,厉言正色地说:“安将军,这帐有些问题啊。”
“哦,是吗?有什么问题?”她随意地走到桌边,那里摊满了账本。
“你看,每年朝廷拨给你们柳城的银子是三万两,每年你们买卖支出的数目基本上都和这笔银子持平,自我们出京以来,一路所过各郡,没有一处是这样过日子的,就是咱们自己家,也不能把银子花得干干净净吧?”
她冷眼看向他:“您不知道我们柳城人口众多,比不得一般县村吗?那里的县太爷只要负责几千百姓的吃吃喝喝就好,而我们确是上万将士。”
“当然柳城有柳城的艰难,可是柳城采买东西的账目也有点小问题,比如去年你们居然买了三千尺的布料,柳城里又没有喜事,为何一口气要买这么多布?京城的铺子一尺布也不过十个铜钱,柳城却用了十二个,还是从东岳的庆旈坊买来的?你们难道不知道东岳虽与我国交好,但终究是敌国吗?”
安可惜沉下脸:“我们柳城的银子要怎么花,难道还要一一上报朝廷?没想到王大人身为兵部尚书,却这样了解市价行情。”
王成化一怔,哂笑道:“不过是一路查帐查得多了,知道一些而已。”他又指着另一本帐本说,“去年全国粮食丰收,各地的粮食收入都有不少,但是柳城却只有一千两银子的进帐,甚至还比不了旁边四五千人口的保县,这是不是太蹊跷了?”
“王大人说了这么半天,是什么意思?恕本将愚顿。”她慢悠悠地问。
“意思就是……只怕这帐目,有人动过手脚。”王成化终于抛出这一句之后,看着安可惜,想她必然会愤怒得跳脚,矢口否认。
但安可惜只是淡淡地说:“哦,那看来我要彻查城内做这个手脚的蛀虫了。”
“将军,只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吧?”他先是一愕,但马上恢复,开始转入正题,“看将军这样淡然,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一些内幕?”
“你以为我提前知道什么?”她冷笑反问,“莫非大人觉得是我在和人勾结,贪污城里的公款?”
他立刻叫道:“这是将军您说的,可不是我这样说的。”
安可惜冷冷一笑:“大人压根儿就是在等我说这一句话而已。但是大人有何证据?几年前,柳城是家父掌权如今他已病逝,你们是准备抵毁家父的清誉,还是要让我这个刚上任的人来背这个黑锅?”
“安将军这番话真是太难听了!”王成化也沉下脸,像动了气似的,“本官是在和你说正事,但是安将军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莫非是要包庇什么人吗?我等既然是奉了皇命查帐,而将军又不肯配合,只怕要到陛下面前论论理了。”
“要抓我进宫面圣?”她扬起头,笑得挑衅,“好啊,面圣是可以,但是你们是否有陛下的旨意,可以抓我这个三品武将?”
“安将军别忘了,本官也是兵部尚书,是你的上司,不需要陛下点头,本官就可以抓你问罪!”
安可惜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这儿可是柳城,不是大人的兵部大堂,大人只管抓我试试?”
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