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45
,我们出去散散步。”花梅扶起坐在沙发上的清漪。她瘦了,背上全是骨头。平整的草坪,温暖的阳光下,清漪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翻看着杂志。她这几天,虽说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到底肯吃些东西。脸色看上去要好许多。司兰端来些水果。花梅去看,里面的苹果,桃子都已经去了皮,切成小块,配着精细的果叉。自从上次清漪割腕。夏侯博远不许清漪身边再有任何锋利的物件。想来算是有心的。
花梅想着便劝道“清漪,看看,这就是有心人了。就怕你有个闪失。”清漪翻看着杂志,不搭话。“我知道,他伤害了你。但你跟他到底是有婚约的。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清漪翻杂志的手骤然止住了。花梅笑笑“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事已至此。”
“再说,你也没有其他的路。只要他对你好就算了吧。这样僵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花梅说的是实话。清漪知道。“我知道,自从你上次和我说,你羡慕那个人的妻子。我就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清漪,那样的东西,这世间太少了。我知道夏侯博远给不了你。可是你总得活下去不是吗?”清漪听罢忽然道“活着,没有尊严的活着?活的就像他养的那些小狗?”
花梅叹了口气“谁让我们是女人?”清漪“我不要”她手里的杂志扔的老远。司兰紧张的望着她“小姐。”“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清漪喊着拉住了花梅的手“花姐姐,只要一想到那天的事情,我就怕。”花梅没有再说话,只是拥抱她。清漪伏在她肩上“为什么?我的命从来由不得我自己,以前是我的父母,现在他又要来决定我的下半生。我现在不想什么一生一世。我只想做一个有尊严的人。不要什么都是任人摆布。那天他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他把我想的那么不堪,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共度一生?”
花梅听着只点头。不过她还是提醒清漪“可是他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你想摆脱他,谈何容易?”清漪陷入了沉思。是的他是连死的权力都不给她。再说是即便是死了又有何意义?难道自己真的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姨太,三姨太过来作陪。尽说些夏侯博远的事情。哪里打了胜仗,哪里送来了降书。他如今果然是了得。不仅江东,江西,江南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南方就都是他的了。清漪听着并不言语,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们见她不搭理,就又说“大少,昨天去看戏。回来可高兴了!”“我昨天在江南商行见到田小姐,也说到剧院去看戏。”清漪只是吃饭,还是不搭理。这就更好笑,他爱跟谁好,跟谁好。难道她还会在意?
众太太小姐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皆是一阵皱眉。二姨太笑道“大少前几天,从国外运了一件婚纱过来。我早上去看过,我们少夫人穿上一定是顶顶好的。”她们就都看着她笑。这回清漪站了起来“几位太太,小姐,慢用。”她们看着清漪离开,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
回申都时,乘坐的是专列。清漪坐在包厢里。二姨太和三姨太进来四下打量着说“这可是车上最好的包厢,比大少那间还要舒服。”清漪自然晓得她们的意思。只不理。她们越发的喋喋不休。清漪烦了,往床上一趟,像是要睡的样子她们只得告辞。
火车上比不得在公馆。清漪不想看到夏侯博远。索性连包厢门都不出。那夏侯博远探头探脑的也不敢进去。
“大哥,你不是有礼物要给清漪姐姐吗?”丽光拉着夏侯博远进到清漪的包厢。他到底还是进来了。这样的无耻!清漪本能的抓着司兰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好像不这样她就连呼吸都不会了。
夏侯博远一个月未曾见她。忍不住,只盯着她看。她扭头看向窗外,尖尖的下巴,手上的经络看的明明白白,旗袍的腰身明显大了许多,松松垮垮越发显的不盈一握。才一个月,她竟瘦了这么多。
“司兰,我们出去。”丽光这么一个小丫头都如此的会看夏侯博远的眼色。只不过,司兰是不听的,见夏侯博远进来越发挨紧她家小姐。火车轰隆隆的行驶着。她们主仆二人越发偎依的紧。
这情形是那样的熟悉,夏侯博远感到一阵抽痛。看来清漪到底还是怕他,不肯原谅他。现在想回到从前都不可能了。不由的在心里叹息着。“司兰,走啊!”丽光伸手来拉司兰。司兰理都不理。
夏侯博远拉过丽光,看着清漪笑道“我站着说几句话就走。”又叫丽光出去。丽光不解的出了包厢。司兰紧紧地偎依着清漪。这是她唯一能够保护清漪的方式,尽管这样做其实什么用也没有,但她还是要做。夏侯博远微笑着就像事发之前“我派人去了趟雨江,你的外婆还在世。我想过几天让人陪你去那里看看。老人家很想见你。”清漪听到雨江,外婆是心动的。却还是不回头,只顾望着窗外的农田。已经是播种时节。外婆还好吗?清漪六岁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只记得那是一位慈爱的老人。
他想伸手拉过她的脸好好的看看,终是不敢。最后道“你好好休息。”他说完出了包厢。每一步都是极慢的。他还在奢望着她会叫住他,哪怕只是一个字。她始终没有。就连他在包厢门口回头的时候,只想看一眼她的脸,都不能如愿。她依旧望着窗外,火车快速的驶过,不断变换着窗外的景致,不变的只有她扭头看向窗外的身影。
他叹着气,不甘却又毫无办法的关上了包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