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一边撑着身子起来，虚弱的望着妖龙，语气轻松地道，“走吧。”

妖龙脸色蓦然一觑，自己反而迷糊起来，“去，去哪？”

她耸了耸肩头，有些惊奇的望着妖龙，“你不是来抓我去胁迫七曜的吗？”

哐当一声，屋外侍女端着焚好的香炉推开门时，案桌上的书被窗户外刮进来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空荡荡的房间里哪还有半个人影，侍女四处惊恐的看了看，又疯了一般的跑到窗户旁。窗户外除了静谧的天空外，什么都没有。

妖龙抱着裹着披风的轻烟跳出将军府，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帐篷里的环境比起将军府来说差了许多，没有上等柔软的蚕丝被，也没有沁人心脾的焚香，但是她却觉得舒适许多。

妖龙将她放在床上，她连连咳嗽了几声，一张素色手帕递到了她跟前。

“谢谢。”她也不推脱，拿起来便擦拭了一下嘴唇。

待呼吸平复下来后她方才抬起头来，妖龙不知道何时已经退下去了，她的跟前端坐着一个素衣女子。她秀发如墨般倾泻而下，一张红唇微微抿着，透着一股冷意，秀挺的鼻梁上，轻烟蓦然一惊，可是瞬间又恢复了常色，只是眸色渐深，缓缓扫过落十一遮眼的素锦，眸色中除了惊诧，也藏着几分痛意。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落十一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到她微弱的气息也知道她身子极差。

轻烟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忽而又想到她看不见，便开口说道，“无妨。”

她的声音很虚弱，落十一恍惚之间，只觉得好似在哪曾经听过这声音，似乎当年沈庄的声音也是如此虚弱无力，或许这虚弱的声音又让她想起了那个柔弱却勇敢的女子。

“你很像一个人。”她忽然开口对着轻烟说道。

“谁？你的朋友吗？”轻烟开口问道，声音有一丝颤抖，似乎在期冀什么，却又在害怕什么。

落十一想了想，沈庄算不得她的朋友，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若真的要什么关联，那就是仇人吧。

“不是。我杀了她。”

轻烟微微一怔，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楚笑意，她抬起眼眸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要杀我吗？”

“你害怕我杀你吗？”落十一反问道。

轻烟虚弱的摇了摇头，忽而又出声道，“对我自己来说，我现在已经死了。”

落十一想她们很像，都是不愿活下去的人，没有恐惧，没有害怕，仿佛死对于她们才是解脱一般。落十一成全了沈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成全轻烟。

她沉默了半响，突然拍了拍手掌，一个士兵从外面拿了笔墨进来。

轻烟一看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眸色微变，半响才望着落十一道，“不必有书信，你把这个给他看就好。”说着她便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一串碧绿色的手链放到落十一手里，落十一看不见这手链的模样，只觉得那手链上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心头蓦然一动。

“妖龙。”她将手链倏然丢到了门外，门外的一个人影稳稳接住，她接着说道，“你先去左家沟。”

妖龙离开后，落十一才又侧过身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轻烟脸色蓦然一僵，眸色低垂下来，半响，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