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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第195章 我心永恒

书名:心机案 作者:木槿时年 本章字数:5121

更新时间:2023年06月12日 00:00


  不知从哪里偷来的自行车,鑫一一路上疯狂的蹬骑,有时急了还会抬起屁股,这次逃跑他并没有按照自己的路线,而是光明正大的骑到了大街上,更奇怪的是他专门挑有监控摄像头的路段逃跑,跑着跑着还时不时的总是抬头看看监控,就像是故意让监控看到他的脸。

  发现这一怪异现象的人正是刘英武队长,此时的他正在监控中心,通过大屏幕时刻关注鑫一,而身后锲而不舍追逐他的车,正是秋茉他们组一直在找的那辆,全身银色,无车牌,但由于鑫一很狡猾,他专门跑进人多的地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有监控导致车内的人没办法下车,只能在身后跟着。

  盯着屏幕上逃窜的人影,好像并不是盲目的跑,刘英武意识到他可能要去什么地方,道:“燕子,顺着他的路线,看看最后通向哪里!”

  女警官手指快速敲打键盘,根据线路地图,很快锁定一个位置,说:“鑫一逃窜路线是条单行道,几分钟后会遇到一个十字路口,如果他一直跑下去不转弯,最后的目的是——南郊市场!”

  南郊市场?他去哪里干什么,忽然间,刘英武回想起秋茉等人去了南郊市场,难道说鑫一是去找秋茉?

  果然经过十字路口,鑫一并没有转弯,直接一门心思向前冲。

  刘英武迅速拨通秋茉的电话。

  鑫一是唯一的活口,他身上有很多答案,凶手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当街追他,足以证明鑫一的重要性,眼下鑫一求生意识强烈,千万不能让他落在凶手的手里,脑海里还在回放刘英武在电话里说过的话,秋茉身上的警官戾气充斥在整个车内,元若潇在后座已经感受到不久将上演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紧紧的抓住把手,免得一会因碰撞而受伤,秋茉一鼓作气一脚油门,车顶上的警笛阵阵响起,熟悉的令人敬畏的声音震撼着路边每一个人的心灵,它就像阳光,当光辉撒下大地的时候,所有藏在深处的黑暗或正在蠢蠢欲动的黑暗都会害怕,连灵魂都会灰飞烟灭。

  警察与凶手都在争分夺秒,都想得到鑫一,方子寒和白曦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做好准备,等车子有停在鑫一身边的意思,就立刻冲出去快速把他拉进车内保护,如果晚了一分钟,鑫一有可能就被凶手抓住了,再见到鑫一没准就是一具残忍惊骇的尸体。

  终于听到了渴望已久警笛声,鑫一仿佛看到了希望在向他挥手,估计再有一个路口就能看到他们了,也不枉他一直在看摄像头的努力,就在他沾沾自喜以为要成功的时候,突然从右边窜出一辆车,硬生生的挡在他前面,鑫一定睛一看,是周璐,他们抄近道挡他。

  眼看要撞上,距离越来越近,周璐摆好弓弩迎接,打算一箭毙命直接射穿他的心脏,速度太快鑫一来不及刹闸停车,一直在降速的闸紧夹着车胎,刺耳的声音可显骑车的人用了很大的力,但还是无用,紧急之下,鑫一顾不上太多立刻跳下自行车,两条腿因骑的太快肌肉有些发软打转,不受控的瘫软跪在地上,逃命要紧,鑫一靠着意识勉强的站起身,连滚带爬双手双脚并用狼狈的跑进最近正在施工的居民楼,而自行车惯性的向周璐冲去,为躲避陆语轩紧急调转方向盘,始料未及的转头,周璐没有着力点,惯性的向后方仰去。

  警车在拐弯处终于露了头,方子寒一眼就看到了跑进居民楼的鑫一,来不及多想,还没等车子停稳,早已等待多时的手一把打开车门,不顾白曦的惊呼,踉跄了两步找了个近道,奔向居民楼内。

  对应街道的监控摄像头最远能看到楼内,但是被20层电梯楼挡住了视线,刘英武队长看着大屏幕是干着急,不顾形象的喊到:“赶紧把这幢大楼附近的所有摄像头统一转过来,快!”

  之前只求保命,盲目的跑进来,意识恢复平静后鑫一猛然才回过神来,他记得这里没有摄像头,这一片原本是年头较长的老平房,现在正在重新规划盖大楼,不知为何工程干了一半就停了,干活的工人都走光了,一个人都没留下,停滞了半个多月,地上全都是用剩的泥土建筑材料,鑫一走两步脚边还能碰到打地基用的几根钢筋铁管,鉴于周围的绿色围栏还没有撤掉,鑫一已经懵了,没来过的地方他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不过好在地上有这么多障碍物,他们开车进来也会有一定阻碍,不如趁这个时间喘口气。

  鑫一刚想放松一下,忽然在背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不等他回头,一根上了铁锈的铁管顺着右边直接轮过来打在他的脸上,铁管用了十足十的力,接着第二棍打中他的腿,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脸颊强烈的疼痛让他大脑空白,模糊的视线看事物天旋地转,两下棍子袭来身体选择当场倒地,随着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吐在地上的那一口血里还包含了两颗牙齿。

  一棍打头,是要在这里要了他的命!

  鑫一顶着晕乎的头本能的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偷袭他,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周璐很满意他样子,拿着铁管一步两步靠近、蹲下,平静如死水的眼神看着他像蠕虫一样蠕动,鑫一想求饶,但脸上的疼让他无法正常说话。

  周璐喜欢看到鑫一惊恐又害怕的眼神,还有他逃命似的往后退的小动作,只可惜,打在腿上的那一棍太重,稍微动一下就会有钻心的疼。

  杀人就要干脆利索,周璐也懒得废话,因为看他们活着的一眼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将手里的铁管旋转一圈,特意把尖头的部位对准鑫一的头,这一次他真的逃不了了,鑫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尖头,然后闭上眼睛等待下落,只要一下就能让他归西。

  忽然,没等周璐动手,有人提前一个扫腿踢飞了她手中的铁管,周璐惊异的看过去,鑫一惊异的睁开眼,看到身穿警服的方子寒,他仿佛如神降临般,鑫一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花,水汽汪汪的期盼救星。

  此刻方子寒没有心思在意鑫一,他的眼神都在周璐身上,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不可能相信周璐会杀人。

  五堂主就差鑫一了,她不能放弃,谁也不能阻止她放弃,就算是方子寒也不行,周璐理都没有理会方子寒,又在腰间掏出一把刀,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插爆他的头。这时,方子寒也疯了,赤手空拳的抓住刀刃,腾出左手把周璐拉扯到一边,周璐不甘心想把刀拔出来,于是故意挣脱几下,好让方子寒知疼而退,结果没想到,方子寒的手心已经有血迹渗出,他还是不放手,鲜红的血液刺痛了周璐的眼,两人一阵僵持,终究还是周璐心软了,拿刀的手慢慢松开,就在方子寒以为她要放弃时,突然,一记左拳向他打来,紧接着在他只顾做脸部防守时,没料到周璐跟着一个推踢正中他的腹部,一腿下来让他冷不防的后退好几步。

  刚好拉开一段距离,周璐依旧不死心的又捡起手边的铁管,对着鑫一还想再补一棍,方子寒忘了手心的伤,

他脑袋里想的全是‘要阻止周璐做傻事’的指令,要想打消她的念头,最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是——再次抢夺,练过武的身体比头脑要反应的快,他抬腿一脚没有控制好准点,意外踢中了周璐的手。

  从没想过方子寒会对自己动手,周璐被踢中的那一刻,看他的眼神多了难以置信和茫然,愤怒和火气夹杂着一下子涌上来,周璐不管他是谁,抄起拳头对着方子寒一顿进攻输出,速度超快。

  方子寒也被自己的动作懊悔了,拳拳输出他只能选择防守,但是,光是手上动作还不够,周璐的腿才是主要,练过跆拳道每一次抬腿,都是冲着要害,非常凶猛而且有力,方子寒在放水谦让也不能让她伤到要害部位,更何况看周璐的状态,是失去了理智。

  几轮拳脚下来,男和女的力量本就悬殊,两人交手过后,周璐明显占了下风,再加她因愤怒手脚属于大张大合漏洞百出,几招之下就被方子寒简易化解,甚至故意压制。

  在这么打下去不是事,他总要有个沟通的时间,可周璐的腿不答应,连续几次进攻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方子寒见她起势抬腿的现象,抢先一步挡在她腿前,又将她攻过来的手臂,顺势轻而易举的扳在身后,从而控制住她。

  方子寒的散打技巧只针对犯人,对朋友还是第一次,所以怕周璐会受伤,他每一次出手都相当注意,点到为止即可。

  见周璐气消的差不多,手脚也打累了,他才慢慢的放手,后退一步以保证安全距离。

  注意到周璐看自己的眼神,方子寒心里多了愧疚和慌乱,甚至不敢直视她,马上解释劝道:“周璐,别做傻事,你杀了他就是犯罪!”

  “你管不着,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不杀了五堂主我誓不为人!”正在气头上的周璐压根不听他劝解,加上刚才的动作,被踢到的手背肿得发红,她也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就是一门心思的要了鑫一的命。

  这话说的好绝情,方子寒的心被震了一下,当场愣在原地,眼里满是失落,他反问说:“我管不着?你说我管不着?周璐你是我的朋友,你居然说我管不着!”

  “对,我们以前是朋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是了,方子寒你给我记住了,我就说一次,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刀两断,我跟你们没有任何瓜葛,我做什么事都跟你们没有关系!”周璐很坚定,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说的无比清晰,一句狠话把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全部归零抹掉,抹得一干二净,字字带着毒液,字字扎进方子寒火热的心。

  方子寒红了眼眶,控制不住颤抖的语调:“一刀两断?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周璐见方子寒湿了眼,自己也差点绷不住,她咬着牙努力的克制内心波动,早说不如晚说,他早发现比晚发现要好,既然自己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是她下地狱也不能拉着方子寒,索性趁这个机会把所有关系都撇清,她仰起高昂的头,嘴硬道:“我怎么就不能说,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五堂主的案子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现场是我布置的,我就是个妥妥的杀人犯,你这个刑警还要跟我这个杀人犯做朋友吗!”

  提到五堂主,方子寒忽然想起陆语轩,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璐璐,你是不是被坏人威胁了?是不是那个陆语轩他逼迫说这些话?逼迫你做这些事的?你父亲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知道你的痛心,但是杀人以暴制暴的行为是最不可取的,他是把你引向犯罪的道路,你应该相信警察,相信你的警察朋友们,相信法律会给你一个公平公义的答案,而不是你自己采取手段,那个陆语轩肯定给你洗脑在你耳边煽风点火了,我跟你说你杀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杀了人你就变成和五堂主他们一样了,陆语轩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再跟他多待一段时间,他会把你带坏的,你听我话回来吧,如果受到威胁你跟我说,我给你撑腰,我能帮你摆平,我摆平不了还有白曦若潇和秋茉姐他们呢!”

  卑微的恳求,一下子刺中了周璐的心,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快控制不住了,尽管睁大双眼,可是眼泪还是想掉下来,最好的遮掩动作,周璐看着天空,自己先是大笑了一番,然后严肃的说:“什么叫不是个好东西,陆哥是好人,别用你的眼光看他,方子寒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威胁我,杀五堂主我是心甘情愿的,犯罪?我已经犯了,而且我不后悔!”

  方子寒还是不愿相信,想进一步把她拉回来:“周璐,你听我说……!”

  怎料,周璐一声怒吼:“够了,别说了,你的话我不想听,方子寒别站在你眼中的道德制高点看我们,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到我的感受,方子寒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别用你的人生观看我,我和你的人生不同!”

  一句话说的他哑口无言,但是方子寒始终认定周璐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被洗脑洗深了,既然怎么说她都不听,干脆直接把她拉回家,或者把她打晕带走也行,总之以简单粗暴的方式回去直接让秋茉姐他们劝她,就在方子寒想这么做,快步上前上手实施时,对面窜出一辆车突然停住,跟着一只枪口正对着他,砰的一声,子弹精准的打向方子寒的脚边,稍微向左偏一点点完全可以打伤他的腿。

  方子寒停住脚步,这是警告他,不要再往前走!

  迄今为止终于见到了他认为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司机的位置,端着枪瞄着自己。

  陆语轩道:“周璐,别跟他废话,他是在拖延时间,一会警察都来了,咱们就跑不了了,赶紧上车走!”

  来的正好,周璐丝毫没有犹豫马上逃离,对她来说再多呆一分钟恐怕自己真的扛不住了,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跑向陆语轩身边。

  眼看周璐要走,方子寒不甘心的想追上去挽留:“周璐……!”

  砰又是一枪,还是脚边,还是警告!

  目视着周璐回头的决绝,上车的决绝,随着车子启动,周璐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方子寒还陷在她的态度里,那种毅然决然的身姿,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周璐上车后,终于撑不住情绪,她捂着脸崩溃的无声大哭,手紧紧的抓着衣角,用力再大一点可以把衣服撕碎,陆语轩不敢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没有打扰,这种感觉周璐压抑的太久是时候将它发泄出来了。

  情绪缓和了一阵,通过倒车镜还能看到方子寒不动的身影,在看着他们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开,其实在与方子寒交手的时候,周璐无意间摸到了他别在腰间的枪,其实他完全可以举起枪对着自己说,不许动放下武器,但是方子寒没有这么做,他宁愿伤害自己的手,也不愿意把她当成真正的罪犯,周璐三两下擦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将上半身一大半探出车窗外,对着不愿离开的身影喊道:“方子寒,Ibeli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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