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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103章 骨怨

书名:心机案 作者:木槿时年 本章字数:6317

更新时间:2020年11月21日 14:04


校园霸凌的视频一经爆出,网络上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很多人纷纷在视频下留言,大部分都是在谴责施暴者的做派,甚至有不少号称知情人士的隐形人,把施暴者的所有信息查的一清二楚,包括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宋可馨和李延谦,由于他们是参与者也是幸存者,网友留言中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们二人,没过多长时间这段视频就已经上了热搜,并且点击率瞬间达到了上百万,咒诅的话和辱骂的话也在喋喋增加。

封闭的小屋里刘林抽掉了第五根烟,每抽几口他都会不舒服的咳嗽几声,嘴边伴有血丝的出现,几口血迹刘林是司空见惯,本不当回事,因为他的身体他的肺已经承受不住烟毒的熏陶,换句话说他的肺病已经到了晚期,医生下了口头病危通知,他没有几天的活头了,再不把烟戒掉他会死的更快,可是刘林就是戒不掉,现在的他唯独靠着抽烟这件事才能缓解复杂的心情。

网络上的言论褒贬不一,不少正义之士都在为他点赞,也有很多的旁观的人站在道德理论人性上出来指责他,觉得他这么做太过于极端,不能随随便便的结束他人的生命,更不应该利用网络把这么血腥残忍的视频发布到大街小巷,这个世界上不仅有大人还有很多未成年的孩子,血腥的视频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而且身为人,自身没有这个权利。

类似的说法居然还有人点赞,刘林嘴角轻蔑的笑,笑他们旁观者清的道德观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位旁观者,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证明他的家庭很平安,所受的教育也是顺风顺水,刘林不再理会,合上电脑,多说无益,这样的伤痛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怎能与自己同痛相连,桌面上摆放着女儿生前笑得最灿烂的照片,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只可惜,现在这个家只有他一人,轻柔抚摸合影,眼泪潸然落下,家不过是有数的砖头加片片瓦,有爱的人住进去才有了味道,他可以不为杀人落泪,可以不为指责他的人流泪,但是他为他的家人落泪,想念他的女儿,想念他最爱的妻子,想念女儿天真可爱的笑容,想念妻子饭菜的味道和温柔,可这一切都在那个夏天结束了,家不再是家,曾经的美好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事情发酵的很快,李延谦这个网络高手也不敢多碰手机一下,多看手机一眼,只要打开手机数据连上网络,霸凌的视频会在第一时间必定跳出来,紧接着就是日益增加的辱骂和无休止的莫名其妙的电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到自己的个人信息,每天打开手机就会有很多的未接电话,全都是陌生号码,导致李延谦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其实他明白自己是在逃避,想要等到事情过了人们的愤怒平息了,他的生活也就恢复平静了。

寂静的病房里三人沉静忧思,李景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一家三口本能的想到又是骚扰电话,李景明刚要拒接,猛然看到来电显是宋德。

“宋哥!”

“景明,视频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吧!”时间紧迫事情巨大,宋德免了礼貌用语,说。

李景明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屏幕,真巧,这个时间段还在播放那段视频,就像是一天24小时循环播放,他回答道:“知道了,那件事藏不住了!”

“警察肯定会再次来询问,你们想怎么处理?”宋德问。

“还能怎么处理,实话告诉他们!”李景明妥协了,听到回应后宋德一时震惊,告诉警察实情就等于承认了他们当年做伪证的事,这件事可比视频的事大,毕竟当年造成那个女孩的死亡原因,他们也属于间接性的杀手,此外不光这一点,在法庭上公然做伪证是犯法,捅出来会让自己身败名裂,不清楚李景明的脑袋里搭错了哪根筋,他的口一松连同他们一家全玩完,宋德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先让李景明把这个意念打消,同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保全自己先要保全他人。

李延谦也是侧耳静听二人的对话,知道父亲想全盘托出时,藏在他心里的侥幸落空了,还以为父亲会编出一段假话让自己清白,没想到自己还是背上了骂名!

要想让李景明听自己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孩子身上入手,宋德说:“景明,你有没有想过说了实话后,你的儿子以后的人生怎么办?”问题抛出,李景明不知作何回答,他看向李延谦,李延谦也在同样的注视他,期待着等待着父亲的决定,自己的儿子正在国外读书,并且还在开发游戏将来准备挣大钱 出人头地,但是这件事他若承认的话,别说国外的大学就是以后的社会都不会容下他,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搞得人尽皆知,想要遗忘谈何容易。

“那宋哥你想怎么处理?”思虑了很久,李景明说。

“我不想承认有这件事!”目的达到了,宋德的态度很决绝,说。

“视频就摆在那,你不想承认警察能信吗?”

“怎么不信,我就说我女儿没做过那种事,是明摆着有人再陷害她,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肯定是哪个人剪辑制作的视频,放出来就是扰乱警察的调查方向,把所有的责任往我们身上推,我告诉你,除非是我们亲口承认,否则警察都没办法!”宋德打着瞒天过海的主意,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女儿的一生,他深知,一旦承认那后果可不是小姑娘能承受的住的,视频播放了这么长时间警察到现在还没有来找自己,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在这时间里他们有机会翻盘。

“可,这么做不就等于是欺骗警察吗?”李景明胆子小,犹犹豫豫的说,他明白宋德这么做的原因,都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但是欺骗警察也是头等大罪啊。

有时候李景明上来那股子腻腻歪歪的劲,宋德恨不得有种抽他的冲动,做事磨磨唧唧拖拖拉拉,都是成年人就不能利索一点,不是什么事都能瞻前顾后,必要时必须果断拿主意,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不想着怎么处理保护自己的孩子反倒害怕似的把自己的孩子推出去,这是父母该做的事吗,也难怪他家的生意一直都是赚不了大钱。

宋德的脾气说发就发,这么大的人说话办事怎么这么欠考虑,不耐烦的说:“我不是都说了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随便便的剪辑个画面,都可以拼凑成视频,你怎么这么犟呢,你想过承认后孩子以后的生活会好过吗?他才多大!咱们统一口径就说没做过,警察还能把咱们怎么样?”

解决的方法很清晰,李景明的心里有些动摇,想着也有几分道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着都行,但是儿子还这么小,刚在社会上起步,背上这么大的事肯定是个累赘。

最终还是狠狠心,抱着侥幸的心理说:“行!我听宋哥的!一切都为了孩子!”

郑幺弟对着电脑坐了整整一下午,可以说是眼和手一直没有歇过,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界面,凶手再一次出击,如果自己找到的规律是正确的话,那么跟着这条线索走一定能挖出他背后隐藏的ID,所在的位置也能暴露,但就怕在此期间会意外出什么幺蛾子,说实话郑幺弟的心里有些拿不准,这个凶手多多少少会一些电脑方面的知识,随便改一下ID不是什么难事,视频一出,秋茉立刻下了死命令,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可是追查了很久,这个人的ID像是长了脚会跑一样,总在马上要追上他的时候,意外的界面会突然跳出来阻拦,郑幺弟有些心急,此时妙探组所有成员都在等待他的结果,这个机会就算抓不住他的影子,也要抓住气息。

偌大的案情分析室里只有方子寒和郑幺弟两个人,平时人多的时候还吐槽室内面积小,现在竟然显得格外冷清,谢起云和周婷婉的家庭住址郑幺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原以为去走访的人会是白曦和方子寒,没想到,还没等他张口说话,白曦竟然抢先一步提出独自带着周璐去,还说周婉婷毕竟是女生,有些隐秘的线索还是让女生去找比较好,在者周璐是个心细的女孩,和她一起走访会有收获,果然夸奖的话真是不费钱啊,白曦的嘴也会说,跟抹了蜜似的,周璐听得小脸红扑扑,腼腆的低下头。

周璐是个细心的女孩?从那个角度看出来的?就这粗枝大叶她能发现什么!不捣乱就不错了,方子寒一度怀疑白曦的眼睛是不是瞎,接下来的话,让方子寒确定白曦的眼睛就是瞎!

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居然是留下来陪着幺弟找到凶手的ID,理由是,幺弟是脑力工作者总要有人在身边帮忙端茶送水,尤其是他爱喝的咖啡,必须无条件的续上,还不允许别人来打扰他,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感情自己就是个伺候人的

机器,最让人气愤的是,这种胡乱的分配秋茉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连什么原因都没问,这有点过分了吧,方子寒算是大跌了眼镜,她就这么相信白曦,出外勤是他的活,这怎么一上来就有人呛行呢!

方子寒听不下去了,估计再等一会自己的工作饭碗就被人抢走了,说道:“你等会,这是我的活!出外勤勘察现场都需要专业人士出马,她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专业知识能查到什么?万一她大眼睛看漏了什么,这不影响案件进度吗!应该是周璐留下陪着幺弟,我和你走访!”

平心而论,白曦和方子寒的差别一下子暴露出来了,会说话什么样不会说话什么样,人家白曦说出的话听着舒服,方子寒的话听着就欠揍。

“你说谁大眼睛,你说谁耽误进度,就好像说你多厉害似的!你厉害你自己把案子破了,别找我们若潇帮忙!”这话说的周璐当场就不乐意,她的嘴反应很快,多余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反驳回去,不就找蛛丝马迹吗,细点心呗,上次要不是她眼睛尖看到床底下有东西,他们几个能这么快这么顺利锁定犯罪嫌疑人吗,现在反过来说自己没用,良心过意的去吗!

“那能一样吗…”

“行啦,你们两个闭嘴,凑在一起没完没了的吵架,就按白曦说的做,方子寒你留下,周璐跟着走,就这么定了!”吵来吵去秋茉头都大了,呵斥道,他们两个碰到一起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说说话都能打起来,也不知道打架的点在哪里,周璐高昂的仰着头,一副看吧,连秋茉姐你的顶头上司都站在我这边,你还有和话说!方子寒怎么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在这个组里一点都没有说话的权利,他就像个小兵,或者说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甚至有的时候还是块废料。

带上准备好的录音设备和执法记录仪,秋茉打算再次访问宋家和李家,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会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这么大的证据摆在面前,作案动机明确,他们两家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事情全盘托出。

“若潇,你确定这次咱们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秋茉问,再次访问受害者是若潇提出,秋茉不是说不信任她,只是深知上次白曦带回来的录音,里面宋家的态度很决绝,他已经有了反咬警察一口的态度,纵使这次再去,他的口径恐怕会另有变化。

若潇系好安全带,耸耸肩说:“不确定,但是,我只是想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要隐瞒什么?上次的访问宋可馨已经露出一点破绽,这次视频证据出来,我不相信他们家还能镇定自若,所以,我们今天要访问的不是宋德夫妻,而是宋可馨,争取在她的嘴里套出话来。”

方子寒的上下眼皮总在打架,一次次的独自抹眼泪,嘴里的哈欠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困意倒头就睡,话说上班期间睡觉,让领导看见又是一顿臭骂,没准赶上领导心情不好在罚了钱,自己月月工资本来就没多少,在扣几回估计连家里的水电费都交不起,方子寒努力的强撑着眼睛,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最讨厌的事就是等待,感觉时间像是停了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时针分针秒针在嘀嗒嘀嗒的慢节奏打拍,缓慢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出现场,至少时间过得快,真是佩服郑幺弟的屁股,他也是真能坐的住。

“幺弟,你查到没?这都快一下午了!”方子寒打着哈欠,提醒道。

郑幺弟挠挠头,又活动几下颈椎说:“没,我查了好久,每次就差一点抓住它了,然后就消失了!”长时间的精神集中,导致眼球出现了干涩的感觉,动手揉两下还有些疼痛,玩电脑最费眼睛,尽管带着蓝光防护眼镜也还是有些刺激,毕竟现在他不光是费眼睛还费脑子,静坐几个小时,幺弟把能想到的所有可能全部都找了一遍,可网络很大,如大海捞针,在这里想要找到隐藏和改动过的ID不是件易事,这几天的压力让他的眼睛里也出现了不少红血丝。

“那就是说,你什么都没查到呗!嘁!还高材生呢!也不过如此!”方子寒一脸嫌弃,顺便还瞪了郑幺弟一眼,枉费自己给他端茶送水,还一杯接一杯的为他泡咖啡,结果等来的就是一无所获,说着,拿起咖啡一饮而尽,这是他亲手泡的咖啡自己还没喝过呢,为了打好下手,他真的像个佣人一样,幺弟喝咖啡很讲究又加这又加那,有几次方子寒都快没有耐心了,心里面吐槽了幺弟好几次,速溶咖啡它不香吗,白开水一冲什么口味都有,还要自己加料,真不嫌麻烦,想要加料直接喝奶茶多好,奶和糖全都齐了,还方便快捷,咖啡刚泡好不久,还有些温度,喝一口奶味十足,这个温度可以说是刚刚好,不烫不凉。

“我说你瞧不起谁啊!我虽然没有查到凶手的ID,但是我查到另外一件事,是关于周婷婉的!”郑幺弟双臂环胸,献宝似的说道,好消息都要留在最后,要不然怎么叫压轴好戏,看着方子寒的脸色从嫌弃到惊喜的表情变化,方子寒舔舔嘴,又把手里的咖啡恭敬的递到郑幺弟嘴边。

“来来来,辛苦辛苦,喝点咖啡缓解压力!”听到案情有门,方子寒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郑幺弟看了一眼咖啡,方子寒还真能喝,一杯咖啡剩了个底,他平时不是不爱喝咖啡吗,以前口口声声的说咖啡的苦味他受不了,喝到嘴里咽不下去,现在他倒是能喝了,咕咚咕咚喝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咖啡苦啊。

见郑幺弟拒绝的神情,方子寒才想到他最爱的咖啡让自己喝了不少,尴尬的又拿出一包,特意找出方糖,还把自己的牛奶重新加热,跟着幺弟最爱的口味调制,搅拌均匀后恭敬的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等待着郑幺弟的下文,卑微的样子就快给郑幺弟捏肩揉腿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性子坐下去,好不容易听到突破的信息,他那里会这么卑微,现在会电脑的人都是大爷,为了线索他可不都要伺候着。

方子寒这个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甚得郑幺弟满意,要知道现在都是网络时代,高材生那必须是抢手货,像他这样的人是根本就不知道网络的厉害。

幺弟慢悠悠,摆上了架子说道:“你知道,现在的人出门都不带钱包,随便那个手机只要里面安装了微信或者支付宝就能行走江湖,当然,包括各种的车票,什么火车什么飞机什么班车,只要有二维码都可以,还有就是下载软件…”

方子寒期待了许久,幺弟居然开口就是没有营养的知识,连忙打断说道:“大哥,你能不能说重点!”叽哩哇啦说了一堆,他又不是古代人当然知道网络支付的事,用不着再一次给他科普。

“你到底听不听?”郑幺弟反来将他一军。

川剧变脸都没方子寒这么快,谄媚的笑容加上低调低微的语气:“听听听,您请说!”

郑幺弟找出交易记录,接着说:“现在买什么票都是实名制,我查到周家确实是用身份证买过出国的飞机票,但是再付款的时候,他们家没有付款记录,微信和支付宝都没有,我猜他们家付的是现金,但是根据网络记录他们一家确实是在网络软件里买的票,不可能付现金,所以,我断定,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盗用了他们一家的身份证信息,买了机票,企图蒙骗过警察的追踪,然后再把他们一家带走,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把他们一家带走?你怀疑周家早就被害了!”

“没错!视频咱们也看了,动手打人和威胁宋可馨的人都是周婷婉,没理由她能逃过一劫,凶手又不是傻子,谁最应该受到惩罚他不是不知道,所以我猜他伪造周家离开的证据,实际上早就动手了,他这么做无疑是掩人耳目!”

细节方面郑幺弟查的一清二楚,百分百打包票周家有内情,“说得这么确定,在你心里早就有对策了吧!”方子寒问。

郑幺弟把机票的信息放大,票头赫然大字写着'大兴国际机场',说:“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看监控,找到与机票时间相对应的那天,看看监控有没有他们过安检的画面,有的话就是真的走了,没有咱们只好另外入手了!”

若潇说周璐的性子急,现在看来方子寒的性子也不慢,苗头有了方向有了,就差现场对证了,“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方子寒早就不想在办公室里耗着了,纯坐着什么也不干,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干巴的熬时间,再熬下去自己的身上就快起虱子了,好不容易有个出去的机会可不能放过,抬手拿起咖啡,转身离去。

“哎,那是我的咖啡!”幺弟辛苦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全都便宜方子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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