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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96章 骨怨

书名:心机案 作者:木槿时年 本章字数:5377

更新时间:2020年09月28日 15:15


站前小区是个年头很久的楼房,起名用意就是离火车站很近的楼房小区,也是在一开始建造紫虞市时,第一批事业单位专门为职工所盖的房子,总共只有四栋楼房,每栋楼有五个单元,最顶层也只有五楼,里面的面积也是40平米到70平米之间,想当年只有这一片的地皮才有楼房,能住在这里面的都是有钱的职工,站在顶层俯身望去,大片的土房平房一览无遗,早些年紫虞市还没有这个高级的建筑,谁家要是住在这里那都高看一眼,恨不得打听一下是谁,跟自己有没有亲戚关系,时光飞逝可感叹这个国家发展太快,短短几年的功夫,几处更好的楼房拔地而起,直到现在的电梯房,平米越来越大,装潢越来越精致,再回过头来看这栋小区,早就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四栋楼房的墙外原本是天蓝色,如今也慢慢褪去,蓝色的墙皮也掉了不少,小区内的环境卫生也是极其恶劣,大门口处两个垃圾箱,满满的垃圾已经溢出在外,大大小小的垃圾包就快把小小的垃圾桶包起来了,炎热的夏季招来了好多的苍蝇,味道也是浓郁刺鼻,每每经过大门都是捂住口鼻,这味道实在令人作呕,还有地上的水泥路,楼与楼之间的地面上露出好大好长的地缝,下雨天的时候小区里的住户们都在害怕,地缝会越来越大,甚至会有一天突然塌陷,即使这样,这里的人们都不愿意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平米大的房子,又选好装修又选好室内布局还要选好楼房地段,岁月走过着这么年,这里早就不是年轻人的选择,能留在站前小区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人老了都愿意找伴,站前小区住了这么多年,周围的邻居也都熟络,这要是突然搬走,换了新的环境,没有了当年的人气,就算是平米在大,在老人的心理总也不是家,新楼房里左邻右舍都不认识,儿女又忙于上班,一天到晚连个说话打趣的人都没有,站前小区虽说是老了点,样子旧了点,但是家家户户差不多都认识,一到晚上老头老太太吃过饭,搬着椅子聚在院里看星星唠唠家长里短,有的时候打开音响换上服装扭扭秧歌,打打太极拳,日子过得也欢乐。

“爸,您歇着,我去仓库收拾收拾,把您捡的这些东西摆一摆,到时候您要卖也好拿出来,一斤一斤的放好,也不容易被骗。”年轻人带着手电筒嘱咐道,随便穿了件干活的脏衣服,边下楼边小声说:“这老爷子,这么多纸壳子就这么堆着,万一哪天不小心绊倒可怎么整!”

站前小区的仓库每一家都有,但是它不是坐落在一楼或者是室内小屋,而是整齐的排列在小区外,众多的仓库一个挨着一个把小区全部包围起来,形成一个半包围圈,每个小仓库也就只有10平米左右的样子,一排排的小仓库房盖的真叫精致,并且每个门上都刷上了红色油漆,小小的门上还有各家的门牌号,方便老人们寻找。

年轻人抱着打包好的纸壳找到自家仓库,刚打开一个小缝里面便有好多的苍蝇争先恐后的飞出来,同时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气味,好比腐烂的动物尸体,年轻人马上捂住口鼻,一时的疏忽此时感觉整个口腔里都是这股味道,太有刺激性了,刺激的五官都颤抖一下,由于年轻人没有做好防护措施,刺激到胃里第一时间反了酸水,这也太难闻了,自家老爷子是把什么肉放到仓库里然后忘了拿走吧,现在是夏季应该是早就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难闻,不光如此,还招了苍蝇。

年轻人忍住气味,打开仓库门,里面的东西让他震惊了,怀里的纸壳也咣当掉在地上,这里根本就没有他家的东西,而是一个血腥的祭坛。

紫虞市的发展相对来说在五个市里算是很好的,因为这里主要靠旅游发家,紫虞市的周边有不少景区,其中最出名的号称为地狱门,说白了就是个天然洞口,此洞是早些年发生大地震,地震应有6级,之后周围的村民意外的发现了大山脚下居然震出一个好大的地洞,一眼看去幽黑深邃,像是直通到阴曹地府的入口,洞内的岩石构造有千奇百怪的形状,甚至多有像怪物一样狰狞不堪,曾有很多的拍电影的导演在此处取景,所以慢慢的紫虞市因有旅游事业撑腰,物价也在慢慢增长。

平日里安静的紫虞市刑侦队,忽然接到报警电话,称在自己的仓库了发现了血腥祭坛,这是个好消息,找到所在地便能更快的找到凶手,所以,一通电话四个人又奔向紫虞市。

银藤市到紫虞市足有146公里,还真让方子寒说对了,摆明了就是在遛警察,还是那种无线绳牵拉,不过这趟旅行还特意带上了郑幺弟,方便有线索时能马上找到关键,方子寒说郑幺弟是一个行走的网络。

白曦几人到达紫虞市站前小区,门口更是围观了很多人,即使是警方拉好了警戒线条幅,也挡不住围观群众想要凑热闹的心情,对于他们来说,亲眼看到现场就等于掌握了茶话会的中心思想。

还没等方子寒靠近现场,这股子恶臭难闻的气味直冲脑门,贼上头!说也奇怪,前几期在家里味道没有这么大,怎么在这个小仓库里臭味都熏天了,转身带了好几层口罩,完全挡住是不可能的,至少能减轻不少吧!

“哎呀我去,熏死了!”周璐刚走了两步,瞬间让气味熏至八百米远。

眼看着周璐躲得老远,恨不得戴上防毒面罩,方子寒心情大好,以一种身经百战的口吻道:“年轻女孩就是不行,还是我来吧,让你看看什么叫专业人士!”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要进去,方子寒有些犹豫,能想象得到里面的场景,肯定是苍蝇满天飞,再加上解剖的尸体,说实话,内心里还是有点抵触,偷偷的瞟了一眼白曦,一身装备齐全,白曦和郑幺弟两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商量什么,然后,白曦走进仓库。

方子寒真心是不想进去,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独自走开也说不过去,正巧,有位刑警正在与目击者说话,反正要他进去他是没有这个勇气,做别的事还是可以。

仓库与住家的区别就在于,一方面是面积大,另一方面是通风,这个小仓库面积很小,连个窗户都没有,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头顶能有个灯就不错了,桌面上摆放的人体内脏招惹了无数只苍蝇,密密麻麻的在走动,两侧红色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视频里出现的红蜡烛还只是烧到一半,以它的燃烧速度再加上全天熔蜡,像这样粗壮的蜡烛来说,应该能燃烧至两天,可两盘子内脏,血液有些发黑,盘中的血液也能轻易的划掉,这是一个礼拜之内了。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就是吊起来的人,在视频里见毕竟是有些差异,过了这几天这两个人更像是风干的人肉,大量的苍蝇紧紧的糊住了掏空的肚子,受害者空荡的肚子仅有一根腰椎的白骨与下肢相连,苍蝇们就在是跟白骨上不停的上下涌动,好比厕所里的蛆还要紧密,白曦也有些反胃,闭上眼睛努力的克制住想吐的欲望,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在一次面对尸体,抬手轰走了苍蝇,耳边就听到,嗡的一声,一轰而散,听着这个声音这些苍蝇好像还有点不乐意,随处还落在白曦身上。

检查尸体是个细致的活,可这是法医的活,现场的法医还没有到位,白曦擅自挪动了死者的头部,先不管法医有没有

来,总得有人把尸体处理一下,不能让他这么吊着,男子的头是仰着天,白曦轻手帮他解下脖子上的粗绳,没想,男子的头忽然底下,白曦真实吓了一跳,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吊起来,结果是男子的双眼早已被挖去,脸上留下了两个黑黑的空洞,和一张没有舌头的大嘴。

郑幺弟带好一切设备走进仓库,对着现场不停拍摄,小声嘀咕道:“腕骨剔肉的手法真是利索,肚子不仅剖开还把里面的肉收拾了一下!”郑幺弟对着右边的尸体全方位拍摄,这具尸体与左边的不同,他虽然同样的把内脏剜出,但是他的上身与下身是没有连接的肉皮,明确的说,左边的尸体除了一根白骨,周围还有皮链接,然后再是下身被剥皮,而右边的尸体,只有胸腔处有皮肉,其他的地方白骨周围连皮肉都没有,再加上露红肉的下身,满满的苍蝇包裹着他的全身,他们若是再来晚一步,这群苍蝇会把他们吃掉。

白曦看着郑幺弟特别敬业,手中的相机自打进门就没有休息过,而且郑幺弟仿佛没有嗅觉一样,为了进一步拍摄的清晰,他快把脸贴在尸体上了,尸体这么臭,他闻不到吗?

“幺弟,你闻不到尸体的味道吗?”白曦奇怪的问。

郑幺弟摘下口罩,指了指鼻子里面 说:“我闻不着!”这家伙居然在鼻子里偷偷的塞了两团纸,难怪他这么淡定自若。

“你有这招,不告诉我,我都快被熏死了!”白曦捏着鼻子说,现在只要开口说话,感觉味道就会进入口中,嘴里是恶臭味,口水也是恶臭味。

“你也没问我啊。”郑幺弟还挺委屈,又掏出捻好纸团,递给白曦。

白曦试着用嘴呼吸几下,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他承认郑幺弟这个方法不错,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有些胀胀的感觉。

“来,把这具尸体放下来。”做好一切措施,白曦说。

原本以为只是仰头吊起来而已,没成想,白曦伸手触碰尸体的头部,又是嗡的一声,大批的苍蝇同一时间起飞,还有不少的绿豆蝇,白曦站在椅子上,与死者平视,才发现,这个人的头皮脸皮已经完整的剥下,两只大眼睛非常的突出,有几只苍蝇在眼睛附近巡逻,白曦猛然想到,刚才的触碰,打断了苍蝇,说是脸上挂满了苍蝇,也可以换句话说,这张脸让苍蝇吃了。

白曦实在不想在看下去,赶紧放下来,可不能任由苍蝇肆虐。

现在的动作比刚才还要轻柔,主要是害怕这没有皮的脖子,粗绳会直接将他身首异处,白曦抱住死尸,郑幺弟近距离拍照后也是吓了一跳,还好他们是警察,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整晚都睡不着觉,就在白曦下椅子的时候,颠簸一下,导致死者的两只眼珠掉在地上,轱辘轱辘滚到了郑幺弟的脚边,看着地上的眼珠郑幺弟又是一阵反胃。

“这是新装修了!”若潇站在大门口说,红槿三中是一所高中,几年前小学部和中学部还有高中部合为一体都在红槿市的中心坐落,可是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所学校整个面积全部搬到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几乎周围没有什么住家,有人猜测是为了学生们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所以离市中心远点挺好,天天不用听到嘈杂的声音。

“进去问问,看看有什么线索!”这一次回到红槿市,秋茉特意换上了便装,因为要走进校园还是大众点好,现在的人们只要看到有穿警服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有案子发生,所有人的提高了警惕性,甚至还会竖起耳朵打听,为了不让学生们受到影响,还是便装更方便。

门卫室里上了岁数的大爷正在磕着瓜子津津有味的看电视,一阵京剧的嗓音传来,唱到精彩之处大爷也打着手势跟着哼哼两句,秋茉敲了几下窗户,由于室内的声音过大,再加上估计是大爷的耳朵不好,秋茉敲了几下大爷都没有回应,她们总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进入吧,秋茉的性子有些急,这么大的敲窗声音都盖不了电视的声音,可见大爷的音量究竟开了多大!

算了,她们还是直接进去吧!

路过门口,大爷忽然看到有两个陌生面孔走进学校,身为门卫的敬业精神涌上心头,这是学校能说进就进吗,当他这个门卫是个摆设吗,连忙跑出来大声制止:“谁呀,怎么不登记,就乱闯学校!”

秋茉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礼貌的进来无人理,无奈之下,没礼貌的进来还遭人训斥,如果是早些年按着自己的脾气肯定会把理讲回去,可是现在眼前的大爷上了岁数,自己也不好与他发生冲突,开口说到:“您好,我们是刑警队,有些事找校长,请问他在吗?”

听说是警察来访,大爷格外重视,专门带好眼睛,将警官证前前后后端详的很仔细,生怕秋茉是假冒的,几分钟后,门卫大爷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好多,并且特别慈祥不好意思的说:“哎呦,警察同志,真不好意思,两位找校长对吧,他就在办公室里,两位一直走第一个门就是办公楼,校长室在五楼。”

进门右侧的标识牌,很快的找到了办公楼,办公楼有五层,到底是个大学校,层与层之间排列的顺序一目了然,一楼是仓库,二楼小学部各位教师办公室,三楼初中部各位教师办公室,四楼高中部各位老师办公室,五楼便是校长室和超大的会议室,每一层的楼道走廊处专门有面墙,贴满了专属自己部署的照片, 第几届的学生毕业照,第几届的各种比赛,还有每一场运动会。

顺着照片里的人物,秋茉和若潇在照片墙面前仔细查找,照片里的校服款式,应该是高中部的学生,可是,这么多的照片居然没有一张与人物相符,这就奇怪了,有人把照片拿走了。

“请问两位找谁?”楼梯口站着一位身材很胖的男人,头发中间有些谢顶,看样子应该有40岁,手里拎着银色暖壶,上楼梯的时候他还在一喘一喘,这让若潇想到了他们学校的校长,弯腰系鞋带都费劲。

“您好,我们是刑警队,有些问题想找校长!”秋茉拿出警官证说。

“我就是校长。”说着,校长紧走两步,为我们打开会议室的大门,恭敬的邀请我们,又拿出纸杯倒了些水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助警方吗?”

这个校长别看身材很胖,但是说起话来很是舒服,一直对她们都是客气的语气,秋茉拿出照片,问:“校长,请问这张照片您是否有印象?

校长接过照片,看了许久,说:“这是我们丢失的照片!”

“丢了?”

“是的,这张照片丢了有两个月了,不光是纸质的照片连同电脑留存的底片也丢了,我们学校有个习惯,会把每一届的学生照片留下来,永作纪念。”

“可就单单丢了这一张对吧!”秋茉确认到。

“没错,警官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校长内心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看来校长不太明白骨祭坛视频的事,这种情况下秋茉还是选择隐瞒,“没什么问题,校长您知道关于这张照片或者在这所学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我是一年前来到这所学校,我听说好像在这所学校里,上一届的高中老师与学生闹上了法庭,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上一届老师?他叫什么名字!”

“谢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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