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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书名:难掩涟漪 作者:姝蝉 本章字数:14389

更新时间:2015年07月28日 14:26


涟漪早早便被叫起,像是木偶般被摆弄,好不容易上妆换衣,却又要戴上了薄纱,既如此,何必又要化妆?

原本认为自家爹娘有些小题大做,不想到了宫门,却发觉别家更是夸张,一辆辆豪华马车停在外面,丫鬟嬷嬷随行众多,池家与此相比,就显得简陋多了。

涟漪一动不动的坐在车中,春儿按捺不住兴奋,想要掀开帘子,却听见涟漪的声音,“不可!”

冷冷的简单二字,似是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没有了半点兴奋,老实的端坐在一旁。

“别看外面车水马龙,你可听见半点人声?今天到这的,全部都是三代以上的世家女子,若说权势或许不大,却独独占了清贵二字,其他不论,却极讲究规矩气度,虽是消失,也不能掉以轻心,须知越是细微之处,越是能看出一人的品行心胸,家教涵养!”涟漪此番话,说的极为平淡,却自有一股威严。

春儿不敢怠慢,低声应诺,再不敢有出格的举动。

池清湖此时掀帘进来,见涟漪端坐,不由笑道:“妹妹可是紧张?”

涟漪摇头,这是才有感觉,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冷汗。

“时辰还早,我让人备了一些茶水点心,你好歹吃些,等会进宫,虽说是茶会,只恐也没有心思吃半口,倒不如现在垫垫!”

涟漪点头,感动池清湖心细,在春儿的伺候下,吃了二小块点心,便觉没有胃口。

好不容易等到了马车缓慢的行动,涟漪又感觉自己的心提起来了。

“妹妹,哥哥也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要小心应付!爹娘多是心高,不知轻重,你不必求于表现!”池清湖在帘外,压低声音“自以为三丫头无人能及,却又不想想,那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不是这样!”

涟漪心中一暖,道:“哥哥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

“我在宫门等你!”

马车停在了玉华门,各家的小姐都要下车,一时间,垂柳之下,具是婀娜倩影,香帕纷扰,嗅嗅这春风,都觉得是甜腻腻的胭脂味。

诸位小姐差不多一般大年纪,走进了皇宫,或是兴奋,或是企盼,或是文静,凑到一起,便叽叽喳喳聊了起来,只管从谁家的花草最为繁华聊到了谁的手帕绣的最精致,从衣服料子谈到了诸子百家,看到他们如此,涟漪却只是呆呆站着,心中也有些羡慕她们的欢畅,也想要攀谈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也只是心底一叹,含笑看着她们热闹。

“各位小姐,淑妃娘娘有请!”身着宫服的太监喊道。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安静的跟着他去了冰玉宫。

刚刚进的大殿,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女声:“还是姐姐的面子大,瞧瞧竟来了这般多的大家闺秀!”说话的正是庄妃。

淑妃只是一笑,岂有听不出她话中酸意,虽是不快,却也不点破,“妹妹真会说笑,这宫里谁也不知妹妹的嘴最甜了,人缘最好,往常妹妹生辰,这宫里宫外的收了多少人啊!”

“哎呀,姐姐可真会夸人,这没有的事情经姐姐的嘴就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好了!咱们只顾闲聊,都忘了这些贵客了,这位是庄妃娘娘,今日也跟咱们凑个热闹!”

“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请安!”一行女子皆行礼请安,如弱柳扶风,煞是好看。

“各位小姐免礼,不过是妇人家闲闹,不必拘礼,大家请坐!”大家应下,鱼贯而坐,涟漪才敢偷偷的打量前方的两位贵妇,二人的服饰品级相同,只是淑妃一身淡蓝色的便装,而庄妃却是浓烈的青色,淑妃略显圆润,贵气十足,庄妃身姿妖娆,举手投足皆有风韵,这二人都是岁月的宠儿,时光没有让红颜凋谢,反而更增风姿。

庄妃笑道:“虽是闲闹,可也是为了大事,自不可掉以轻心!”

淑妃不满,刚要说上几句,就听得庄妃幽幽一叹:“姐姐你瞧,这些小姐具是品貌双全,青春年少,你我当年也是她们这般年纪进宫,一转眼的时间,却已经变成了老太婆了!”

“妹妹说的是,时间过得真快,仿佛不是昨日的情景,现在却是孩子们都到了娶亲的时候!”淑妃心里膈应庄妃说辞,今日是给三皇子选妃,偏偏要与当年进宫的事情相比,难道她在说自己是打着旗号,招揽美色固宠吗?面上不懂声色,却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妹妹来得巧,就和这诸位小姐一起品论品论我新的茶吧!”

“那我便厚下脸皮了!”说着,庄妃眸光流转,定在了涟漪身上,奇道:“咦,这是那家的小姐?这般金贵,还系着面纱,是怕大家看了去不成吗?”一下子便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涟漪强自镇定,站起身来,恭声说道:“回两位娘娘的话,臣女名唤明雨,家父是礼部侍官,名讳上鸣下习!”

“噢,听说池家小姐颇有才华!”淑妃虽未见到她面目,却觉得此女目光清澈,声音平和从容,平添了几分好感。

“娘娘谬赞了,臣女愧不敢当,前日误食了一些食材,臣女脸上有了过敏之症,怕是污了娘娘的眼,心里又盼着能进宫见见娘娘这般人物,只好厚着脸皮系上了面纱,请淑妃娘娘赎罪!”

淑妃被这几句话说的心里很舒坦,刚要说话,却不想庄妃先开了口:“真是妙人,急巴巴的赶上来,竟也说的这般好听!”一句话说完,众位小姐皆是掩面偷笑,涟漪脸上一热,垂头说道:“臣女只是仰慕……”

“妹妹也太牙尖嘴利,不过是个小姑娘!”淑妃责怪的说道,“池小姐,快请坐下,别把庄妃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啊,最是爱说笑了!”

“是!”涟漪坐了下来,不语,也不见任何的不快,愧色,淑妃见了更是欢喜,吩咐宫女,为她们上茶,“这是今年新茶,前几日皇上才赏下来的!”

一时间,茶香四溢,庄妃未喝,便知这是南日附属国高秋所产的末龙茶,此茶极为珍贵,产于末龙山顶,长于岩石峭壁之上,采摘极为困难,又极为讲究,平常采茶多事女子,而这末龙茶,树高,且在岩石之上,女子又如何上得?只有壮年男子身缚绳索,攀岩采得,而且这茶,朝为绿叶,午为紫叶,夕为深绿,而以紫叶最为味浓,所以这末龙茶都在正午烈日当头采摘,是高秋国进贡之物,很是稀少,庄妃本是极爱此茶,今日尝了,却是满口酸味,竟拿了此物来办茶会,哼,皇上为了淑妃,为了三皇子还是偏心。

“还真是稀罕物,不过我喝着怎么和往年皇上赐给我的不一样呢?”庄妃一脸的疑惑,脸上的表情让人挑不出任何虚假的成分。

淑妃银牙暗咬,并不理她,只是品了一口,说道:“是比往年的好些,皇上知道我要宴请诸位小姐,所以便让人送来上等的末龙茶!”

淑妃故意咬重了“送来”二字,庄妃没有再开口,眼眉流转,看了眼环坐诸家女子,凡是目光所触者,皆垂下头,却只有涟漪盯着殿中一盏茶花出神。

这番情景让淑妃怒火中烧,自己选儿媳,那里轮得到庄妃来下马威?想要发作,却也不想让这些女子看了笑话,同时也是怕留下不好名声,今日所邀,大部都是祖上有功勋,现实为书香之家,此种人虽无多大权利,却在文人之中有很大的发言权,若是处置不当,恐对大皇子不利,想到此处,淑妃压下怒火,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你们大可不必拘束,本宫的年龄也算得上是你们的长辈,最喜欢看你们活泼的样子!”

这句话让周围气氛松快一下,女孩子们都露出了笑容。

“不知你们觉得这茶如何?”淑妃笑吟吟的说道。

大家本来都是害羞矜持,有胆小的便垂下了头,躲开了淑妃的目光,大胆一些的互相看看,唯有一穿杏黄衣裳的女子站了起来,道:“回娘娘的话,臣女久闻这末龙茶的大名,今日得见,却觉得没有传闻般好喝,香味过于浓重,臣女觉得并不雅致!”

淑妃点头,笑道:“听着有趣!”细看下去,只见此女圆脸大眼,五官虽是并不出众精致,却有一股小女孩的娇憨,行为举止也带着天真烂漫。

“末龙茶是茶中壮士,自有一番阳刚之气,是要有懂的人才能品出其味!”说话的是一紫衣女子,眉似远山,眼如横波,肌肤赛雪,发如黑段,只是面色冷凝,犹如冰山雪莲,让人生出高不可攀之感。

“柳小姐果然高论,姐姐,我久闻柳小姐是女中状元,博学多才,今日听了这番见解,确也不凡!”

“柳小姐的见解自是不凡,这莫小姐所说,也不无道理,品茶就是凭各人所好!”

淑妃对各家小姐都看了画像,也是经过挑选的,所以众位小姐,也大都能叫上名来,却不知这庄妃是如何认识柳家小姐的?淑妃虽是心头犯疑,面上却一如往常,语气间也满是和气。

柳小姐闺名如真,听了淑妃如此说,便站了起来,恭声说道:“娘娘这话不错,茶如人,品行不一,泡茶之所以讲究,便是讲究如何让茶味得以还原提升,懂茶爱茶之人,待茶如友,必用适合之水沏之,适合之壶泡之,慢慢的感受,便如交友一般,真诚以待,用心体会,若是用一己之念而否认,岂不是辜负了这天地精华?”

淑妃边听边点头,可心里却十分不喜,她久在高位,旁的人奉承为多,值得她懂心思讨好的,不过皇上一人,即使是对其他嫔妃,都没有人敢用如此倨傲教训的语气与她说话。

庄妃却赞道:“不愧是京城才女,真真让我等长了见识!”

那莫小姐却是满脸通红,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好不惹人怜惜,只可惜周遭都是同龄女子,还是潜在情敌,幸灾乐祸的居多,也有感叹者,终没有人上前为她解围。

涟漪低垂螓首,眼中一片宁静,既无怜惜之色,也无得意之感,淑妃不动声色,环视一周,唯见涟漪如此平静,心中对她淡然处之,不免好感又升了几分。

庄妃喜盈盈的说道:“咱们三皇子也是文采出众,我还记得三皇子五岁就为皇上做了一首祝寿诗,真是满朝震惊,都说三皇子是不世奇才!”

“可是那年皇上寿诞却恰好天降鹅毛,三皇子脱口念道,奈何奈何可奈何,奈何今日雪纷扬,纷扬雪祝父皇寿,寿比纷扬雪更多!”柳如真双眼一亮。

“不错,正是这首!不过是他在孩提时的玩闹之作,倒是难为柳小姐还记得!”淑妃嘴中谦虚,语气中却难掩得意,遥记当年,本事皇上大寿之日,却下了雪几乎成灾,甚是扫兴,三皇子此诗一出,便让这大雪成了一件天公祝寿的美事!更碰巧的就是,皇上的寿诞一过,天便放晴,似乎那雪真是为给皇上祝寿而来。

“家父曾言道,越是游戏之作,越是能看出此人的才情,更何况当年三皇子不过冲龄,有此才情急智,实在让人佩服!”

“柳小姐夸的太多了!”淑妃笑吟吟的说道,“妹妹怎么老实了?”眼波流转,笑问道。

“我见姐姐与柳家小姐谈的投机,自是不敢多言!”

淑妃拉起了庄妃的手,道:“我妹妹就是体贴,善解人意!”两人具是一笑,却没有任何暖意。

涟漪看着她们如此,就已经心累,却不知为何有那般多的女子前仆后继,义无反顾的投了进来,还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

听得淑妃说道:“你们也难得进宫游玩,本宫已经回禀了皇上,你们可在御花园中赏玩一番,待到午时出宫!”

众家小姐自有失望之情,为此茶会,多准备一展才艺,更盼得在宫中与那三皇子一见,看他如何的丰神俊朗,如今只有柳如真大出风头,自己连话都没有说上半句,真真让人扫兴,虽说那御花园里奇花异草颇多,又有那家小姐有这等心思赏花的?

不过,淑妃既如此说了,也是天大的赏赐,少不得谢恩。这些小姐或是三五一群,或是结伴拉群,皆进入这百花丛中,在这禁宫,不敢高声谈笑,却又低语连连,花美人娇,倒也是过目难忘的美景。柳如真看着她们说笑,满脸鄙夷,自是不屑于她们为伍,镜子走向了宫中最高的地方——揽月阁。

而涟漪对那热闹之处,颇觉头疼,看着时辰还早,转头走向了幽静深处,一边闲逛,一边用心记路,免得等会迷路,可就麻烦了。

走了一会,却感觉周围与刚刚百花齐放的繁华富贵景象截然不同,清幽安静,细细闻来,竟有一股檀香味道,涟漪好奇,莫非竟有人在这皇宫之中求神拜佛不成,正是疑惑间,忽见一青衣夫人提议小壶,从小径深处走来,见到涟漪明显一愣。

涟漪也十分意外,这妇人看起来不过是不惑之年,未施粉黛,长发轻挽,虽极为简陋,不过却又一股隐隐贵气,更何况她的服饰虽不是嫔妃登记,却也不是宫女女官服饰。

“小女子信步所至,被这清幽之地所吸引,一时不慎,扰了贵人的清静,实在是冒犯之至,还请您恕罪!”

那妇人精心为花草施水,不甚在意的说道:“你不过是意外之客到了这意外之地而已,又有何罪?”

她的声音极为清凉,如山泉越涧,夏日寒风,拒人千里而不突兀。

涟漪行过礼之后,转身要走之时却被小径旁边的一株草所吸引,不由得喃喃自语:“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断肠草?”

那妇人一震,垂下头,随即凄苦的说道:“没想到在这南日皇宫中也有人识得断肠草!”

断肠草虽名为草,却实为花,每到中秋之时便会开花,根茎如草,花朵却极为艳丽,艳如牡丹,味似玫瑰。对于断肠草,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在很久以前,曾有一个美丽的放羊女,偶然救起一个失意书生,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妇,不过书生始终放不下自己的抱负理想,就离开了放羊女去了京城考取功名,一走数年,放羊女日日期盼,最后郁郁而终,在放羊女死后三天,那书生衣锦归乡,等待他的却是一座孤坟,书生肝肠寸断,哭死在放羊女的坟上,众人感念他们的深情,把他们葬在了一起。第二日,他们的坟上长出了一种不知名的草,生命力极强,第二年开春草原的每个角落都长出了这种草,待到她们相识的那一天,竟然开除了美丽的花,绿草萋萋间遍布这种红色的话,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后来,有一文人听说了此事,不无感叹:“本是人间美眷,奈何命运捉弄情比金坚,倒是令人神往,只不知他们是否相聚,唉,如此结果,怎能不让人断肠!”从此以后这断肠草之名,便流传开来。

涟漪道:“这断肠草生育陌吟草原,二十多年前的战争,几乎把草原都给毁了,这断肠草从此便没有了踪影?”

那妇人一笑,说不出的思念悲苦,缓缓而言:“当年在陌吟草原,这断肠草是最为常见的,青年男女都以此草编织花环,互明爱意,可如今……也只是梦中再见了!”

涟漪隐约知道了夫人的身份,却不敢明言,见她哀苦,心有不忍,却不知如何安慰,一时间痴痴的看着断肠草,默而站立。

好久,那妇人才缓过神来,看向涟漪的目光多了几分暖意,道:“看你似是喜欢,可惜这断肠草并不适合移植,否则便送你几株!”

涟漪摇头:“是您心爱之物,想必是倾注了无数心血,才把这草原上的花开到了这水乡,我自认无这番情丝供养于它,也就不想糟蹋它了!”

妇人笑道:“你年纪虽小,却有一番仁爱之心!”

“不敢,臣女未向皇后娘娘请安,请皇后娘娘赎罪!”涟漪再次行礼道。

“我不知你是何人,你亦不识我之身份,对你我而言,不过是这断肠草前的一面之缘而已!”妇人说完,就转身过去。

涟漪很喜欢她的清静冷漠,想要亲近,却在树丛中发觉一角黄色,了然她的顾及,行了宫礼,退步而去。

原路返回,时间也差不多,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回来,没想到柳如真却早就到了,涟漪见她没有意思与自己说话,也懒得开口,挑了最远的位置坐下后,便又宫女奉茶。

只是柳如真的表情真是奇怪,似喜似怒,似嗔似怨,脸颊微红,目荡媚丝,涟漪不禁奇怪,这才多短的时间,竟让这高岭之花有了春情之一,莫非柳如真离了众人,却见了谁吗?

虽是好奇,不过涟漪并没有放在心上,一笑置之,安心喝茶,不过一会功夫,众家小姐便陆续来齐,在宫人的带领下出了皇宫,上了自家马车。

“妹妹可还好?”池清湖连忙迎了上去。

涟漪点头,池清湖见她一脸疲惫,也不多问,让春儿进去嗣后,便回府里。

在涟漪走后,那妇人呆立很久,才长叹一声,慢慢回身,发觉莫奕澈站在那里,“皇上何时来的?竟也不出声!”

莫奕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径自说道:“二十五年了,你不曾忘记仇恨,也不曾忘记……”

“皇上多虑了,雪影在佛前多年清修,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妇人打断了皇上的话。

“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恨着朕!”

“没有!雪影不恨,不过是忘记如何爱了,皇上,雪影早就已经无爱亦无恨,无欲亦无求了!”

“若你真的如此,为何一定要守到这断肠草开?”莫奕澈咄咄逼人。

雪影默默的看了他一会,道:“忘不掉也放不下,我苦,皇上也苦,又何必要见!既然见了,又为何挑破?”

莫奕澈已无一国之君的威严,他并不年轻的脸上流露出脆弱,“雪影,朕的皇后,我可还能等到你?”

雪影无语泪流,掩面转身,再也不肯看他一眼,莫奕澈等了她良久,不见她回头,却见身边心腹太监王顺小跑过来,知道必定有要紧的事情,再不舍,也不敢耽搁,只得说道:“多保重身体,虽到了春天,可湿气还重,不要累到!”

雪影看得出神,未转身,亦未回答,听到莫奕澈匆匆而去的脚步声,才回过身来,看到莫奕澈的背影,突然发觉莫奕澈的背影已经不像二十多年那么挺拔了,看的痴了,悠悠开口:“断肠草开断肠时!”

涟漪回到池府后,被老爷夫人三小姐仔仔细细的盘问了好几遍,涟漪几乎把每个人说话的停顿转折都说了,三个人才罢休,池明雨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虽然失去了进宫赴宴的机会,但是涟漪也没有见到三皇子,忧的是她是冒了自己的名而去,没给淑妃娘娘留下深刻的好印象,自己的王妃梦如何能园?

夫人打发涟漪回房,她刚走出夫人的房间,就听见夫人哀哭道:“我可怜的孩儿,若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大出风头的人就是你了!”

涟漪心中一阵阵发寒,轻飘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心累,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只是觉得脑中全部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尽了全力挣脱,却如影随形。

涟漪冷汗淋淋的坐了起来,夜晚对于她来说是个很奇妙的时间,在夜晚的梦中,涟漪褪下木讷,与

那梦中男人相会,只是那男子到底是何人?对着画像在问,在梦中问,可是那男子除了一抹冷意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过。

涟漪抬头望月,玉盘般的明月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人心里不由得澄亮起来。

不想睡,涟漪穿上衣服,便想去花园走走。

“小姐,你想什么吗?”春儿睡眼朦胧的问道。本来小姐的房里应该有三四个丫头伺候,轮着守夜,老爷夫人对涟漪皆不上心,涟漪又喜静,不喜人太多,这三四年来,就只有春儿一人,涟漪喜欢独处,白日里都不太劳烦别人,夜晚也知是让春儿睡在外间,从未用过她。

“睡不着,便想去走走!”

春儿朝窗外一看,夜正深,如何放心,虽头昏昏想睡,但还是挣扎着起来,见此,涟漪说道:“你便睡好了,我只是心烦,转转便回来,自己家中又有什么事?”

“夜深了,虽是自己家中也中是不好,猛地窜出一只野猫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春儿很固执。

涟漪直觉春儿有些不同,便依了她。

春儿找了件长衫为她披上,正要拿灯笼,涟漪连忙制止,道:“面外月光正美,只怕那灯火会惊扰了这月色!”

春儿也说好,两人便推门而出,月光如洗,所有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原本普通熟悉的物件,忽然变得不一样了,变得精致了。

“小姐,原来月亮好看,这月色更美啊!”

“我最喜欢的便是一句月光如水水如天!”

春儿细细想想,似乎与眼前景色正好相符。

“往日你的话不多,为何……”涟漪本不想问,不过见春儿总是刻意讨好自己,有些不适,便还是开了口。

春儿低头,陪在涟漪身后,不说,涟漪也不再问,温柔的月色,让她的心也安静下来,没了刚才的烦躁。

“小姐,我可会出事?”春儿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您冒充三小姐的事,这府里只有我一人知道,老爷夫人会不会……”

果然是个通透的人,涟漪见她惶惶不可终日,心里也愧疚几分,道:“此事虽说大即大,说小即小,却也对国家大事没有什么损害,不过是一番小家子心思,父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官,没有征地,断不会有人拿了此事做文章!”

涟漪虽然没有什么保证宽慰,不过是把自己的所知所看平铺直叙的说了出来,却让春儿心安下来,会心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跟着涟漪沐浴在月光之下,春儿浑然发现涟漪长得也很精致,不过是长期都平板着一张脸让人不喜,现在在月光的映衬喜爱,线条柔和起来,春儿一直都觉得三小姐是个没人,但此刻却觉得清冷的涟漪更加高贵美丽,虽是相处数年,但春儿这刻才觉得与涟漪的心贴的很近。

“大哥!”

“大少爷!”

两人惊呼,见池清湖坐在一块巨大的湖石上,一壶酒一酒杯,自斟自饮,“竟是妹妹!”

他的面容无异,但是涟漪却感觉他的情绪压抑,有些悲愤。

“哥哥,你怎么了?”

“见月色正美,我就学文人欣赏一番,把酒问月而已!”池清湖笑着说道,“今日,你也累了,为何不早早休息?”

“千般事,万般愁,如何能眠?”

“妹妹有何愁事?”池清湖皱着眉头问道。

“是你的愁肠解不开!满脸的愁绪,却又要强说无事,难道哥哥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

在池家涟漪备受冷落,几乎是一个影子,不过池清湖却真心对待这个妹妹,事事帮衬,见面虽是不多,可对他,涟漪始终不同。

池清湖只是一笑,道:“若是一场死局,就不知如何解了?”

“若是解不开,就求一个无输无赢!”

池清湖看着月光下她清冷的脸上一片严肃,但是双眸之中却是满是关切,池清湖很是感动,道:“我也是想求一个两全其美,只可惜,我只能舍弃,可是无论那一方都让我痛不欲生,都让我……”

“舍了那一方,你才不会后悔?”

池清湖摇头苦笑:“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又何必让你也心烦?”

“我自是帮你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想让你心里舒服一些!”

池清湖灌下酒,只觉心头被压得难受,真想一吐为快,看着涟漪关切的双眸,忍不住说道:“一年前,我与王丞相的三女无意当中相识,虽没有私定终身,却也互许今生,本来想的今年科举一过,我便却王家求亲,可是……”

“难道三皇子看上了王家三小姐了?”

池清湖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淑妃在为三皇子选王妃,而皇上则是挑选一女去玄月国和亲!”

“哥哥是如何知道的?”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一直都在大皇子的手下做事,挑选却玄月国和亲人选的事情,皇上交给了大皇子去办!”

“那哥哥可算是前程无量了,既然哥哥在大皇子面前能够说上话,那何不求大皇子网开一面,反正去和亲是谁去都行啊!”

“此事关系到两国关系,虽是交给大皇子办,但是最后是皇上决定,淑妃娘娘的宴会上,她很的皇上的青睐,此事……”

涟漪沉默了一会,难怪为三皇子选王妃,竟然比选秀都要热闹,原来是有这层原因,淑妃娘娘不知看了多少批的人,而在自己这一批,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柳如真,但是那种事事都要争先的女人,只怕不会被选上。涟漪虽然没有见过王家三小姐,却也可以想象的出这三小姐的为人,大哥一向思虑周密,喜欢之人定是温柔可亲,这样一来,无论是性格,还是家世,王家三小姐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看到哥哥的样子,只怕此事已经大致成了,难怪哥哥会难过了。

“她知道吗?”涟漪轻问。

池清湖摇头,苦笑道:“我又如何能开口,这事本是秘密行事,妹妹也当没听过!”

池清湖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涟漪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说道:“若真有一日,王家三小姐要去和亲,以哥哥的性子,就算是不舍,为了国,为了百姓,哥哥也会舍了情爱,早就有了定论的事情,哥哥就不要烦恼了!她真心待你,自然会了解你所有的苦心,而在为国为家这样一个大帽子下,她也定会知道孰轻孰重,哥哥只要坦诚以待,便是对她最好的交代了!”

池清湖看了涟漪很久,对于这个妹妹,池清湖一向是怜惜的,他觉得涟漪不详之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笑的很,只可惜,他并没有办法改变父母的想法,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涟漪活的好一点,在池清湖的印象当中,涟漪是个无趣的女孩子,可是今日一番话,却让池清湖感到,她并非无趣,只是看的太清楚了。

这番话,让池清湖茅塞顿开,一辑到底,涟漪笑着回礼,“这,妹妹可不敢当!夜也深透了,我也支持不住了,这就要回房了,露重,哥哥也回房吧!”

“是我考虑不周,妹妹快回房休息吧!”

兄妹各自回房,春儿忍不住说道:“小姐,原来大少爷……”

“春儿,有的时候忘记会更好一点,今晚的事情,若是说出去半个字,都会给哥哥带来很大的麻烦,你明白吗?”

春儿忙不失迭的点头,道:“奴婢明白,今晚,小姐安稳的在房里睡觉,一夜好梦!”

涟漪一笑,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心里忍不住为哥哥惋惜,两情相悦的的神仙眷侣,却奈何缘浅,不能相守一生了!

池清湖在侍院读书。侍院原本是皇家办的学堂,皇子皇孙,世家子弟几乎都在此念书,不少人家都是花了巨额来到侍院,原因就是各位皇子都会在此,若是能得到某位皇子的青睐,那么下半生的前程也就有了,所以侍院就是各位皇子的培养个人势力的地方,而那些大臣之子,也乐得让皇子们拉拢,也是为自己挣得前程。

池清湖就是在侍院的时候得到大皇子的赏识,今日被大皇子召来。

“清湖,坐吧!”大皇子一脸倦容,眼底有明显的青色,大皇子看到书桌上厚厚一摞的奏章,就知道大皇子又是一夜未眠。

“殿下,您要多注意身体才行!”

莫问苦笑道:“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三弟有多聪明,死活都不肯入朝,唉!”

“如果每位皇子都如同三皇子一般,那皇上可就要头疼了!”

莫问一笑,问道:“如果一边是国家大义,一边是情,不知清湖会如何选择?”

池清湖心中一痛,垂下眼眸,道:“属下不知,属下不想舍情,亦不想成为国家罪人!”

“谁都想两全其美,可是世事无常,清湖,对不起!”

“和亲的人选……”池清湖感到自己的心都颤了一下。

“父皇对令妹印象非常好,觉得她很适合去和亲,想必很快就会下旨!”

“妹妹!?殿下是说……明雨!”池清湖一惊,这可如何是好?他立刻跪下,道:“殿下,舍妹行为举止都……”话没说完,在莫问的注视下就说不下去了。

“本王自是知道你们的不舍,若是可以的话,皇上不想牺牲任何一个人。不过一人之命,若能换的两国三年没有战火那边,那便是值得!清湖,委屈令妹了!”

池清湖如坠冰窖,这下如何是好?

“是,属下明白!清湖知道轻重,请殿下放心!”

池清湖迷迷糊糊的走回家中,正好刚刚大太监宣完皇上的旨意,大家正乱成一团,夫人指着涟漪骂道:“你就是一个丧门星,不过就是入宫赴宴,你竟然……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你的妹妹!”

明雨哭的上不来气,被丫鬟搀扶着,“你就是在嫉妒我,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涟漪一头雾水,昨晚才从哥哥那里知道和亲的事情,而今日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而圣旨上明明写着,池家三女明雨,贤淑知礼,温柔明慧,深的朕意,特册封为清惠郡主,养于宫中,于七月和亲玄月国。

“娘,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是这样!”面对亲人的指责,涟漪根本就无从解释,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还说不知道,你就是嫉妒自己妹妹,能够得到我们的宠爱,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个倒霉的,难道还要连累父母兄妹不成,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你扔到寺院里面去!”

“我早就说过把她给扔掉,你偏偏不肯,咱们家都会被这个扫把星给害死的!”

“天啊,玄月国那是什么地方啊?那里的人可是吃人肉的,老爷,你到底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池老爷没好气的吼道,“都是你,生下这么个孽种!”

夫人愣了愣,继而嚎啕大哭:“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东西!”

涟漪默默的站在那里,无喜无悲。

春儿都忍不住生气了,见涟漪如此,也只好忍住气,站在一旁。

“我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明雨哭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姐姐?娘,娘,女儿不活了!”说着,就要撞墙,夫人哭成了泪人,死命的拉住她,一声肉,一声肝的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让为娘怎么活啊!”说着,上前便抓住涟漪的头发,“你这个丧门星,要害我们家到什么时候?”

涟漪站立着,任由夫人打骂,春儿看得心惊胆战,半挡在涟漪身前,却被其他丫头拉倒了一边,池清湖实在看不下去,拉开了夫人,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打死她这个丧门星,省的再害人!”夫人哭倒在他的身上。

“娘,你先冷静点!”池清湖把她扶在了椅子上说,“事情已经出了,您在怎么责怪涟漪也没用了,更何况此事根本就能怪涟漪!”

“不怪她?难道要怪可怜的明雨吗?现在要去荒芜之地的人是明雨!那么多人都去进宫赴宴,怎么都无事,只有她去了,才闹成这样,肯定是她嫉妒明雨,才去陷害她!”

“娘,你也太看得起涟漪,这和亲是国家大事,她怎么可能左右?”

池清湖心疼的看了涟漪一眼,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难过,说道:“涟漪,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吧!”

涟漪没动,只是维持同一个姿势站着不动,突然开口说道:“我去和亲!”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明雨和夫人都泪眼看着她,最后才说道:“可是……圣旨……”

“我去和亲!”涟漪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

“涟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池清湖气急败坏的说道。

“朝廷不过是想让一个人和亲而已!谁都一样,更何况他们看上的本来就是我!”涟漪面无表情。

“可是圣旨上写的名字是池明雨,你以为这是却陪宫中的娘娘喝会茶吗?这是和亲,国之大事,关系着两国战与和,关系到两国的百姓生死!池明雨就是池明雨,如果你冒名顶替了,就是灭九族的死罪!”池清湖咬牙切齿的说道。

明雨一声啼哭,“难道真的要我去和亲吗?那里的人身上全部都是毛,几个月都不能洗澡,他们还吃生的东西,我,我宁死都不去!”

“现在你不去也是死罪!”池清湖说道,“而且若是让涟漪替你去了,那你以后就是涟漪,你想想现在涟漪的名声,你认为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吗?”

明雨呆呆的看了池清湖很久,大声哭道:“怎么办?怎么办?生不能生,死还不能死!”

明雨一向受宠,看她哭的跟泪人一般,所有的人都不好受,池清湖走到她的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妹,圣旨以下,哥哥……哥哥无能为力!”

池家人都哭成一团,尤其是池夫人和明雨最为厉害,涟漪站在众人的外面冷眼看着这一切,自己仿佛是个外人,连她自己都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们的哭声实在是太烦了,受不了的喊道:“你们都别哭了,我去和亲,池涟漪的身份去和亲,不会连累你们的!”大声的喊完之后,心里觉得异常的舒服,震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要说,等过了好半天,池清湖才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哥哥说的有理,可是朝廷不过想让一个人和亲而已,谁都一个样,无非是想让玄月国国主安心,更何况他们看上的人本来就是我,冒充明雨的名义赴宴本是小事,他们还有用得着我,自然不会为难,这样我去和亲,而明雨还是明雨!”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到底是何反应,就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眼泪才掉下来,原以为可以不在乎,原以为已经痛到麻木了,可是为什么眼泪还会掉下来,为什么?

“小姐,小姐……”春儿在外面焦急的喊着。

涟漪拭去眼泪,声音与平常无异,道:“无事,你且忙去吧!”

春儿停顿了一会,道:“奴婢知道了,小姐可要吃些什么?”

“不用!”

春儿在心里叹气,默默的走了,涟漪见外面没有了声音,快步来到了书桌前,打开了画轴,看到里面男人的画像,心里顿时安静下来,小声的说道:“没关系,去那里都一样,我会带上你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画像,无比的温柔。

淑妃娘娘冷着一张脸,任由莫凡撒娇耍赖,就是不开口。

“娘,我的美丽漂亮母亲,您到底怎么了?”

淑妃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我问你,这王妃一事由我决定,是不是你说的?”

“娘,是孩儿说的,但您那么疼我,怎么也要给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吧!”莫凡跪了下来,这几日,他一直都泡在一醉楼里,就想见见这池家小姐到底是如何的人,却始终没有等到,连风语存的孟婆汤都被他给喝干,风语受不了他,提议让他夜探池府,见见那酿酒的池家小姐,可是莫凡却道,若是这样岂不是毁了姑娘的清誉,自是自己与她无缘,也强求不得,在孟婆汤最后一滴落入他的口中时,人就出了一醉楼,可没想到,刚刚出了酒楼,就被自己的娘请到了冰玉宫逼婚,这宿醉更让人头疼,莫凡说道:“娘, 孩儿自是知道,您是为了我,可我对苏紫瑶一点都不喜欢,能不能……”

“瑶儿到底那点配不上你?这段日子,我看了无数的姑娘,还就是觉得瑶儿最好,为人单纯,可爱,长得也很甜美,知书达理,还活波可爱,而且亲上加亲,又有何不可?”

“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这点,我自有主张,瑶儿喜欢你,她亲口跟我说过!”

莫凡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就那个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

淑妃喝了一口茶,说道:“那日,柳如真入宫赴宴的时候,听说在揽月阁与你偶遇,你……”

“那个女人叫柳如真啊?”莫凡笑笑,道:“还真是人如其名,说话就像尖尖的针,怎么那么嘴里不饶人啊!”

“凡儿,我知道你生性不羁,一般的女子是抓不住你的心,可这皇家的人,谁的婚事只是单纯的两情相悦?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给你大哥想啊!”

“苏家难道还会有外心?”莫凡反问道。

淑妃叹气,“你舅舅自然会支持你大哥,只是……”

“娘,虽然父皇没有明说,但是宫中你已经是第一人了,做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你为大哥谋划不是帮他,而是害他,引得父皇疑心,有大哥什么好处?”

“二皇子虽是个不管事的文人,可口碑一向是好,而四皇子本身就是虎视眈眈,五皇子,六皇子,还有八皇子是一母同生,虽然现在敏妃不再了,可是当年的受宠真的是让人害怕,你父皇对这三个皇子也高看一眼,尤其是八皇子更是怜惜他年幼丧母,几乎是亲身抚养,我怎么不急?你大哥现在是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矛头都对着你大哥,处处找他的麻烦,只要你大哥无事,那么他们便又共同的敌人,你大哥只有你呀!虽然我跟苏家是骨肉至亲,可万一有事,谁又会拼上身家性命,为你说话!”

“娘,大哥的本事大着呢!而且父皇心中有数,你这样,会让父皇反感的!”莫凡看得清楚,大哥的位子稳稳的,谁也动不了。

淑妃叹了一口气,道:“凡儿,以前我所求不过是你父皇的怜爱,现在,只求你和你大哥安好!当娘的这片心,难道你就真的不能了解吗?”

莫凡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能了解,不仅我了解,大哥也了解,父皇也了解!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大哥好,可是若我真的娶了苏家的女儿,才是真的害了我和大哥,父皇看明白了,我也明白,大哥就算是明白,也不能说,所以父皇才不允,我才不会答应!”

淑妃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娘,让我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人吧!”莫凡哀求的看着淑妃,“您一个儿子是万人之上,就让另外一个儿子幸福快乐吧!”

淑妃长叹一声,摸摸的他的头发,道:“你这个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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