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5月05日 21:07
凡人,神界之事自是不方便透露,我沉吟了许久,终是让我寻思出一个好说法,“十六年前我曾病入膏肓,恰逢这画中人路过,救了我一命。自此我与她有了灵魂契约,我这样貌便也与她一致了。”
诚然,我这话说的颇不实诚,有违上神风范。可若以萧云烟的身份来说,这话却是真真的。再则元夫人本就有求仙问道之心,知道的过多了,恐生出些魔障之心。
元夫人眼中仍有些不解之光,半晌,她问道:“你可知这画中到底是何人?”
我随手抚了抚衣袖,淡然道:“她是南禺国的帝姬。”
大抵与元夫人闲聊了半个时辰,我便寻了个借口与她告了辞。出了王府,我寻了个隐蔽处,掐了个诀唤来朵祥云,直奔着南禺而去。
然而,我尚未进得了南禺的大门,便被拦了下来,拦我的不是他人,是我的大嫂清悦上神。
她仪表端庄地站在南禺门口,似是候了我许久。她与我道:“昔微,今日你大哥不愿见你,你且回吧。”
我甚少回南禺,大哥本应盼着我来才是,如今不愿见我,却是何道理?大嫂走至我面前,叹道:“你大哥为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你还是莫要辜负他的好。”
我有些伤神,“大嫂,昔微有些事情不解,想寻大哥问个清楚。”
她望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悲楚,“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的,你大哥为了你这双眼睛,用了转伤之术,如今,他……”
我大惊,转伤之术,是将他人所受之伤,转到自己身上,往往愿动这转伤之术的,无一不是至爱之人。
大嫂淡笑着,笑容里泛起阵阵苦涩,她说:“昔微,有时我真真嫉妒你,我的夫君,爱你比爱我更甚。”
我眼中愈发地发酸,我努力笑着安抚她道:“大哥心中自然是最爱大嫂的。”
她惆怅地摇了摇头,“自我与他成婚起,我便知我从来都不是他心中最爱。他对你这妹妹,当真是用了十二分真心。”
眼泪终是止不住,凉凉的划过脸颊。大嫂体贴地轻轻抹去了我脸上残留的泪花,黯然与我道:“今日这些话,我本不应该与你说的。昔微,那年他将你从诛仙台救下,你伤的重,他却伤的比你更甚。你渡的情劫,他却是为你分去了一半的痛。你说你再不承认你是南禺的帝姬,你可知,他是真真难过。昔微,你大哥当真很爱你这个妹妹,我只希望,你莫要再多怪他。这几万年,他过的很是揪心。”
我低下头去,哽咽道:“大嫂,你让我见大哥一面可好,我甚是想他。”
大嫂缓缓转过身去,漠然道:“你还是回罢,南禺国你是进不去的。”
南禺的大门缓缓合上,“咚”一声,灭了我所有的念想。
那几万年里,我过的真真是糊涂。只道我伤情甚深,却不知被我伤的人更深。
我瘫倒在南禺的大门前,落了半日泪。老天向来宜情宜景,大雨淋得我浑身湿漉漉的。
半晌,雨似是停了。我抬起沉重地眼皮望了一望,一尺开外,大雨依旧滂沱。只听得一颤抖的声音,“是昔微吗?”
我循声望去,大哥着一身银色长衫,一手撑着雨伞,一手似在摸索着什么。我狠狠地闭了闭双眼,忍住满眶的泪水,轻声与他道:“大哥,谢谢你。”
他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你我兄妹,何必要言谢。”
我颤巍巍道:“大哥,这双眼睛,我定会想法子给你治好。”
他淡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被忘川水灼伤了,兴许不日便能康复。”
他这话说的很是轻巧,轻巧到我差点就相信了。想来今日他骤然失明,却还要独自摸索着回南禺,该是如何的困难。我猛然想起些传说,惊喜地与他道:“据说凤凰琴有重塑仙体之效,不若我去寻来凤凰琴,为大哥重塑一双眼睛。”
不想他大惊失色,“你切莫要做这些念想,凤凰琴早在数万年前便已失踪,如今又岂是你可寻的?”
确然,凤凰琴已失踪数万年,早已是无迹可寻。不过在数十年前,我在一座山的山肚中发现了被封印数万年的凤凰琴,当时我正与朱雀姨母一道游玩,便央她有空时代我将凤凰琴送回南禺。许是朱雀姨母游性未泯,至今仍未将凤凰琴送归。
想到此处,我与大哥道:“我定会速速将凤凰琴寻回,来治大哥的眼疾。”
大哥显得愈发慌张,我上前轻轻拥住了他:“大哥,此番昔微先告辞了,你安心待在南禺国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