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4月28日 21:14
全部明了,她想要的,不过是与熏池执手天涯。
手臂上的疼痛仍是不断传来,曼毒何其之厉害,不过三日,便能蚀尽她的魂魄。
昔微小心地用手去碰了碰臂上的水泡,痛的叫出了声。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在她的伤口上抚了抚,叹道:“这毒果真厉害。”
昔微抬起头愣愣地望了望熏池,又低下头萎靡道:“你果真要娶她吗?”
熏池抚了抚她的头,勉强笑道:“我与她本就有婚约。”
昔微努力地摇了摇头,急道:“若我不想你娶她呢?”
熏池怔了一怔,“我一样会娶她。”
昔微黯然地望着熏池,木然道:“你果真是非她不可吗?”犹豫了片刻,昔微又抬起头,鼓起勇气道:“若是你定要成婚,你娶我可好?”
熏池又一怔,复又站起身来,云淡风轻道:“说起来,你也是我的晚辈,我于你,不过是替你父亲照顾你罢了。”
昔微猛一站起来,颤抖道:“我不信。”
熏池淡然一笑,“这便是我的真心话,你信与不信,它始终是真的。”
昔微低着头咬了咬唇,又望了望熏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踮起脚搂上熏池的脖子,闭上眼轻轻地覆上他的唇。
熏池微愣,迟疑片刻终是轻轻地拥住了她,慢慢侵噬着她唇上的芬芳。数十万年里,放肆一次,尚不为过。
晚风清凉,拂过之处,尽是情意。
“这便是你说的不爱我吗?”
“若是要以你娶她而让我活下去,我宁可朱雀台上轮回千年。”
“两日后,我将于姻缘台绣球定亲,你若不来,我便要唤他人作夫君了。”
夜风依旧清凉,却只剩熏池一人站在河边,夫诸一脸同情地在他腿上蹭了蹭。熏池苦笑着抚了抚它的头,“除了她,再没谁能让我这般动心了。如今她不在了,我竟是这般寂寞。”
凤君近日苦恼的很,两千年里一直未有什么音讯的昔微终于是回来了,这本是好事,不想她却非要在两日后在姻缘台上绣球定亲。凤君虽向来表现地嫁女心切,却也不曾真心想将这女儿嫁出去,如今她这一番折腾,让凤君着实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凤君凡事看得开,与月老商榷几次后终于是将此事定了下来,至此,凤君便开始尝试着以老丈人的身份自居,心中自有一番怅然之感。
两日后,姻缘台上。
昔微一袭嫁衣端坐在内室里,对面坐着她二哥明越。
明越一脸痞笑,打趣道:“如今我这兄长还尚未成婚,你便要张罗着嫁人了,昔微,你可真是心急。”
昔微讪讪一笑,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若他不来,她便真要嫁作他人妇了。
明越到底不是个心细的,继续摇着扇子道:“昨日我回天界时,在天门口遇见了熏池上神。”
昔微猛一抬头,打断道:“他与你说什么了吗?”
明越收了扇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过来道:“他要我将这盒子交与你,不过,据说熏池上神明日也要与巫族的蒾妩帝姬成婚的。”
昔微的眸子黯了黯,双手握紧了锦盒,轻声道:“也好。”
明越狐疑地望了望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莫不是你与他之间……这两千年你都是与他在一起?”
昔微迅速地摇了摇头,“怎会?熏池上神向来冷情。”
明越顿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如此,二哥便先去台上为你望望风了,这锦盒,你好生看看吧。”
昔微抚了抚锦盒的盒面,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盒内装着一颗金丹,一封绢信。
信上写道:我心中装的,从来都是六界众生,于你,不过是对芸芸众生之大爱。与蒾妩成婚,本就只为六界和平,与你,并无关系。
昔微淡淡笑着,泪湿绢绣。所谓曼毒,本就伤不了她,她体内的寒气,向来是百毒不侵,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轻笑间,金丹粉末,散了一地。
姻缘台上,昔微捧着绣球定定地站着,明越摇着折扇站在她身旁,淡然道:“他没有来。”
自看到绢信起,昔微心中的希望便已是破灭了。望了望台下的一个个身影,昔微觉着,此刻她竟是没了抛绣球的勇气。
然凤族颜面不可丢,昔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渐渐松了手。耳旁传来些许争抢之声,片刻,有小倌高声唱诺:恭祝青丘白子煜公子与凰女昔微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