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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政治婚姻

书名:上位 作者:王清平 本章字数:7011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35


三十六、政治婚姻

  

  接到唐家茂电话,雪梅放下手里的工作,赶紧快步来到唐家茂办公室。站在唐家茂面前,雪梅心里打颤,因为在刘万里和唐家茂之间,雪梅总想找一个中间地带,既不偏刘,也不向唐,只投靠真理和工作。如果非要雪梅选择,那么,雪梅选择偏向刘万里,防着唐家茂。因此,心里防着,每次雪梅出现在唐家茂面前都表现得非常矜持。唐家茂在雪梅心目中比刘万里还深沉,几乎没见过他的笑脸,雪梅心里发怵,比见着刘万里怵多了。她的年龄有时还无法承受坦然面对一个政敌而不心慌意乱。当唐家茂央她坐下时,雪梅才隔着巨大的办公桌坐在唐家茂的对面说:“唐市长有何指示?”

  唐家茂这次破例,看着雪梅,眼睛里含着笑说:“没什么指示。丁市长,咱们共事有四年多了吧?”

  雪梅没想到唐家茂问起这话,眨眼想了想说:“嗯,政府换届那年,你调来当代市长,人代会上去掉代字,我也有幸成为你的部下。真快哟,马上又要换届了。”

  唐家茂双手抱头向后捋了几把:“快呀,刚到运河市来一头黑发,现在你看,要不是染发,都快成白头翁了。”

  雪梅不会讨好,却也学会了恭维:“运河市这些年经历过多少事情啊,哪一件不让你去操心处理?我看唐市长跟四年前没什么变化,要是别人怕是早累趴下了。”

  唐家茂纠正说:“哎,最操心的是刘书记,我只不过做点现成的具体事情,抓抓落实,累不到哪儿去。”

  雪梅不知道唐家茂要把自己引向哪里,只好打住话头,等着唐家茂下达最新指示。

  但唐家茂今天似乎没有什么要事,只是为召雪梅叙旧:“雪梅啊,你掏心窝子说,咱们搭班子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雪梅一听这话心里就憋得慌,眼泪在眼眶里团团打转。这些年唐家茂对自己怎么样,唐家茂最清楚,自己也清楚。一次次刁难,雪梅左右为难。难道唐家茂还认为那是恩赐吗?一次次设陷阱,雪梅险些落难,难道唐家茂还认为那是营救吗?一次次冷漠,雪梅心灰意冷,难道唐家茂还认为那是热情吗?那份诬蔑雪梅和姐姐同床同侍刘万里的传单是不是你炮制的?尽管刘万里权衡利弊,不了了之了,但不管是谁炮制的,肯定与你唐家茂有关。丁家姐妹扛你下油锅了,你如此恶毒地陷害我们!那次王启明公司典礼不是你批示要我参加,我怎么会遭到刘万里对我政治信念的怀疑!最近这次“污染门”事件,虽然久拖不决,但早听说你唐家茂力主把黑锅扣在我雪梅头上!一桩桩,一件件,屎不拔撸不臭,想起来雪梅都伤心得想大哭一场,唐家茂居然还不吃盐提齁,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在雪梅面前要情表功。雪梅实在哭笑不得,但她说不上来违心的话,只轻描淡写地说:“不错啊!”

  唐家茂轻轻点着头说:“嗯,有不错的评价我已经很满意了。不过,在我们共事期间,我唐家茂哪里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有伤害到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原谅。那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的。”

  雪梅低下头,一言不发。她想,唐家茂今天是怎么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吗?这哪像是在布置工作,分明是道别嘛!难道唐家茂止步市长,再也跨不上书记那半步官阶了吗?如果没有组织上透底露话,那么唐家茂为什么会如此消极?他的喽啰们可曾经扬言,唐家茂在年初时就接班当书记的呀!现在看来,大势已去,雪梅理解了古人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经典。但他何必要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呢?

  “其实雪梅啊,你当副市长可能还不理解我当市长的难处啊!你说我这些年市长当得窝囊不窝囊?我自己都感觉窝囊透顶。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不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还得捏鼻吃苦瓜去做,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你们还可能发发牢骚。我呢?我这一肚子苦水呀,找谁诉说去?运河市哪个会理解我的苦衷?”唐家茂说着说着眼圈居然红了,鼻腔里呼呼流鼻涕,紧紧抿住嘴唇,强忍着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雪梅心想,也有你哭鼻子的时候啊,还以为你阴损得没一点良心呢!雪梅的心有点软了。她发现,男人脆弱起来比女人还脆弱。唐家茂不是孤独痛苦到一定地步,不会向自己倾倒苦水的。但是,自己算是唐家茂的忠实倾听者吗?不是。她不愿接受一个曾经加害自己的人在即将离开时的信任,因为这种信任肯定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因此,雪梅说:“唐市长,你今天说多了。”

  眼泪迅速从唐家茂的眼里倒流回去,恢复了原来的暗淡。唐家茂回过神来才言归正传:“雪梅,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几件事情的真相。一是那份诬蔑你姐妹俩的传单事情,案件早就有了结果,只是刘书记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听了难过。传单的背后黑手是王启明。”

  “是他?”雪梅脱口而出,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诧和愤怒。其实用不着大惊小怪,在传单散发的当天雪荣就一口咬定是王启明干的,只是雪梅始终以为背后黑手是唐家茂自己。当她的惊讶正中唐家茂下怀时,便迅速平静下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唐家茂继续说:“不错,是王启明。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是他,但经过公安机关的缜密侦察,的确是王启明雇用一个小女孩散发了那些传单,诽谤谄害刘书记和你们。刘书记是运河市历史上最有能力的书记,你和你姐都是清清白白的。”

  雪梅怎么听唐家茂都是在羞辱她和姐姐,这事越澄清越澄不清。男女那点事情,外人哪个能说得清楚。唐家茂当着雪梅的面罗列了许多证据,证明她和姐姐与刘万里清白无辜,但唯一不能排除同床共侍刘万里的嫌疑。因此,雪梅听着听着,情不自禁地打断唐家茂的话:“谢谢唐市长。”

  唐家茂煞有介事地提醒雪梅:“王启明那个家伙今后要防着他。他就是一条疯狗,到处咬人,小心为妙。”

  “谢谢唐市长。”雪梅无话可说,说什么都将越描越黑。

  唐家茂又说:“二是最近‘污染门’事件,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态度。我的态度就是,排污的主体是企业,责任主体当然也是企业,但有人抓住是你批示做的环评,你必须背起这个黑锅。我不赞成。”

  雪梅知道唐家茂说的“有人”是指刘万里。但恰恰相反,据她此前了解,刘万里到处找理由帮助自己摆脱“污染门”干系,倒是唐家茂抓住雪梅批示不放,硬要把屎盆子扣在雪梅头上的。怎么现在倒变成唐家茂竭力为自己开脱,做起好人了?这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做法最令雪梅反感,雪梅更加感觉到唐家茂的可怕,根本不想再听到那些事情,只得不断重复那句话:“谢谢唐市长。”

  唐家茂站起来送客时说:“哎,丁市长,你跟那个叫程进的副秘书长还有联系吧。最近我听人说到一个消息,不知真假,说程进是刘书记的表弟,你听说没有呀?”

  准备向外走的雪梅又突然停下脚步,有点惊惶失措,背对着唐家茂回答:“噢,没有联系,也没有听说什么!”但是,雪梅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程进说话的口音很像刘万里,雪梅心里一直疑惑,但从未听说程进是刘万里的表弟。这次,唐家茂的提醒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无中生有。雪梅快站不住了,更不愿让唐家茂看到自己眼里闪动的泪水。

  “噢,也许是有人嚼舌头,你别往心里去。”唐家茂说。

  雪梅赶紧逃出唐家茂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雪梅思考唐家茂的话,她几次拿起电话想打给刘万里,求证一下,但都放下了。

  夜深人静。雪梅还在和程进视屏聊天。

  “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刘万里表弟?”雪梅一次次地逼问程进。

  视屏里的程进脸上拧巴得夸张变形,终于承认:“是的,我是刘万里的表弟。”

  雪梅手捂嘴巴正想打吹欠,却突然困意全消。她瞪大眼睛盯着电脑里的程进,恨不得把程进一把揪出电脑,猛抽他几个耳光。“我多少次问你,你为什么不承认?”

  程进说:“刘万里不让我说。”

  雪梅气急败坏,拍打着键盘:“你知道我最恨政治婚姻的。你为什么是刘万里表弟!你怎么可能是刘万里表弟!你骗我!你以为你是刘万里表弟,我就会爱你吗?我爱你,是因为你是刘万里表弟吗?不是。假如我早知道你是刘万里表弟,我根本不会理睬你。现在好了,你骗了我,我不会饶过你。我,我们分手吧!”

  程进赶紧表白:“雪梅,我没那么想。不管我是不是刘万里的表弟,我是真心爱你的。假如我曾经因为想得到你的爱而隐瞒了与刘万里的关系,从而成为导致你要跟我分手的唯一理由的话,那么,我可以向你表示,不,我现在就向你发誓,别说刘万里是我表哥,即使是我父母,我也宣布跟他断绝关系,再不往来。可以吧?”

  雪梅眼前的程进模糊了。无论程进怎么信誓旦旦,雪梅都听不进去。这么久的情感付出,这么久的倾情倾诉,这么久的渴望憧憬,那是多么纯洁美好的人间真情啊,不料却早就陷入了世俗的泥潭。雪梅实在无法理解,更无法自拔,她精心描绘的圣洁的爱情蓝图突然泼上了一盆污水,变得不堪入目,惨不忍睹了。连象牙塔里的程进都变得那么俗不可耐,甚至设套骗取她的爱情,她还能相信谁?想起妈妈一次次问自己,程进是刘万里的表弟吗?自己还振振有词地反驳妈妈。想起姐姐

对程进的前倨后恭,自己还以为姐姐受到了她爱情的感化。没想到,他们都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把自己当做谋取升迁和家庭荣耀的筹码。也是自己瞎了眼,昏了头,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相信程进的鬼话。只相信自己的情感不会掺杂使假,怎么能相信别人没有私心呢?此时的雪梅浮想联翩,百感交集,她取下耳麦,怔怔地坐在电脑前,默默地流泪。程进一次次呼唤她,她坐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电脑里的程进。

  电脑里的程进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雪梅突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伸出戴着桃佛的那只手给程进看,那一串桃佛早已被雪梅的体温润泽得光彩夺目。雪梅取下桃佛手镯,一颗一颗数着,一圈一圈转着。但和任何一次向程进表达爱意不同的是,雪梅的眼神多了仇恨,多了轻蔑。她从抽屉里拿出剪刀,一下剪断了串起桃佛的绳索,咚咚咚,桃佛一颗颗散落在桌子上,有几颗还跳到了地板上。桃佛散落的声音有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但却深深刺痛了远在万里之外的程进的心。

  程进听不到雪梅的话语,只用肢体语言在表达自己的感受。他时而双手抱拳在胸口表达痛心,时而击打自己的太阳穴表达后悔,最后居然痛哭流涕了:“雪梅啊,咱们苦苦经营的情感难道就像桃佛一样不可收拾了吗?”

  “是的,因为它失去了串起它的人性,它只能坠落风尘。”雪梅终于回答了程进。

  程进在电脑里狂吼:“不,本来我们的感情就是纯洁的,一刻也没有受到亵渎。雪梅,你想过没有,那个早已存在的关系本来就在那里,无论你承认还是不承认,它都是客观存在。你什么时候都没有把地位财富和门第作为爱情的条件,而我任何时候也没有拿它当做博取你好感的筹码。难道你没有体会到这一点吗?难道说我们之间的爱情还不够纯洁吗?如果你连我和刘万里这点关系都不能容忍的话,我相信,你再也找不到比和我之间更纯洁的感情了。因为你是一个官员。”

  雪梅歇斯底里地回答:“你又在骗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有了那层关系,今后我们不可能幸福快乐的。”

  程进说:“傻女子,等你到了美国,那层关系对我们还会有意义吗?”

  雪梅根本听不进去程进的劝说,她又从抽屉里拿出手钳,对准面前的一颗桃佛砸下去。啪,那颗罗汉桃佛粉身碎骨了,碎屑溅得到处都是,雪梅心里一阵疼痛。她又把桌角的一颗桃佛拾过来,先放在眼前看了看,是一个笑口常开的大肚弥勒佛。雪梅曾经多少次把玩过这个桃佛,无数次地默诵着那副对联:笑口常开,笑一切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然而,自己现在变成了可笑之人,却怎能容得下受人蒙骗的难容之事呢?雪梅愤然举起了手钳。

  “住手!”程进在电脑里大吼一声,同时伸出一只大手在雪梅面前,试图抢走桃佛。但即使他手伸得再长,也抢不走桃佛。他的手定格在电脑屏幕上,因为雪梅关闭了视屏聊天。透过指缝,还可以看见他那双恐惧的眼神。

  “砰”,几乎同时,雪梅的门被撞开。雪梅扭头一看,发现姐姐雪荣接着手机走进来,从身后夺下雪梅手里的手钳:“雪梅你疯了!”

  原来,远在美国的程进刚才一边与雪梅聊天,一边给雪荣打手机,求她赶快起床劝劝雪梅。平时俩人甜甜蜜蜜的时候,程进从来没打过雪荣电话,现在两人翻脸了,抓瞎了,求到雪荣了。雪荣在手机里还责怪了程进几句,程进忍住,还是哀求姐姐力挽狂澜,成全他和雪梅的恋情。不然,他打算请表哥刘万里出面调停,雪荣一听,感觉问题严重,立即跑过来制止妹妹。

  雪梅转过脸冲姐姐吼:“我疯了!我就是疯了!你们都没疯,你们合伙蒙骗我。你们没疯,你们都知道捞取政治资本,就我不知道。你们都想升官发财,就我不知道。你们都想幸福快乐,就我不知道。因此,我疯了,我疯了,我疯了。你们统统都别再理我,别再拿我当枪使。”

  按照雪荣脾气,哪能受妹妹的奚落,但是,此时的雪荣却特别理智,特别有耐心。她蹲下去,把地板上的桃佛一颗颗捡起来,放在雪梅的面前。

  雪梅吼完,眼睛直直地瞪着面前的大肚弥勒佛。突然,她举起拳头砸向那颗桃佛。由于用力过猛,桃佛没有砸坏,反而把手砸得痛不可忍。雪梅又把那个坚硬的桃佛送进嘴里咬,咔叭,大肚弥勒佛的肚子炸开了。

  雪荣夺下妹妹手中的桃佛,连同桌上的桃佛一起,抢抓起来,装进一个袋子,拎在手上。坐到妹妹侧面的椅子上,看着妹妹悲愤交加的脸说:“不是我说你,雪梅,你真不懂事。你说那些话哪句不像刀子在戳我的心啊!我和妈妈,还有程进,哪个在蒙骗你的?你一直奉行不受政治婚姻伤害。不错,你是从我身上吸取的教训,我受到父母包办的政治婚姻伤害,而且差点毁了我。可是你想过没有,别说你是一个堂堂的领导干部,整天生活在政治生活里,每时每刻都脱离不掉政治。上班工作,你要听上级的吧?讲话,你要讲得跟你的身份相符吧?陪客喝酒吃饭,你要找准位置吧?就是睡觉想事情,你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想。你说哪里能摆脱政治的影响?没有。即使你是平民百姓,你也无法绝世独立。”

  雪梅问:“那我这辈子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幸福快乐吗?”

  “谁说你没有幸福快乐?恰恰相反,你拥有的政治地位和政治资本,整天享受着政治生活,你是一个有政治生命的人,所以你才有了那些没有政治生命的人羡慕和嫉妒的幸福快乐。幸福快乐是什么?是富足,是衣食无忧,是高人一等,是手握大权,是为所欲为。没有这些,何谈幸福快乐?而这些都是政治带来的,你却偏偏把政治当做幸福快乐的敌人,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幸福快乐。这是非常错误的,也是非常危险的。”雪荣渐渐占了上风。

  雪梅怔在那里,一声不吭。

  雪荣继续循循善诱:“你想过没有,咱们姐妹不是背靠刘万里这棵大树能有今天吗?我们是刘万里在运河市改革创新的真正受益者,是最大的赢家。王启明,可以说是个政治流氓,跟刘万里作对,结果怎样?猪狗不如。唐家茂算是能人了吧,跟刘万里较劲,结果又怎么样?我说句话撂在这儿,早晚唐家茂吃亏,起码在运河市别想当上书记。还有许多没有政治敏感性的人,都让刘万里扔到一边去了。你扪心问问自己,咱们姐妹是三头六臂,还是比别人多出什么,不就是因为得到刘万里的赏识吗!程进是刘万里表弟,亲上加亲,多好的事情啊!”

  “我不愿听,我不愿听!”雪梅双手捂住耳朵,摇晃着头。

  雪荣说:“你不愿听我也得说。你以为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吗?你爱上程进,是因为他是博士,他有学问,哪一种爱没有理由?没有附加条件?你为什么不去爱一个街头犀利哥,你为什么不去爱一个农民工,你为什么不去爱一个比你更低的官员,因为你感觉他们不配你爱。你要爱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而爱你的人是要有爱的能力和爱的条件的。什么人才有能力才有条件爱你?当然要么是地位显赫的官员,要么是前途光明的学者。你心仪的程进尽管是个做学问的人,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是吃得人间烟火的,他爱你未尝没有攀龙附凤的意思。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雪梅目光坚毅地看着电脑上程进定格的手说:“他要是那么想,我就断了他的念头。”

  雪荣急了:“千万不能啊,雪梅!你答应我,千万不能跟程进拜拜。你一跟他拜拜,我考察过了也可能作废,你出国培训也可能泡汤。为了咱俩的政治前途,为了全家的幸福安康,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他能这么欺骗我,就能欺骗我一辈子。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骗子?我就是要跟他分手!哪怕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能受人欺骗!”雪梅重新打开视屏聊天,戴上耳麦,想把这个决定正式告诉程进。

  电脑上程进的定格大手消失了,出现一个活动着的程进。

  雪荣眼疾手快,伸手摁了电脑电源。啪,电脑突然黑屏。

  雪梅跺脚:“姐,你想干什么?”

  雪荣眼泪涔涔地说:“你说我想干什么!你再这么不知好歹,我马上喊妈妈来。噢,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是不是?你当副市长就翅膀硬了?你以为那副市长就是你一张试卷考上的?就是你比别人多了三头六臂?你知道我和妈妈背后为你做了多少工作,花了多少钱吗?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哪个当官不是历经千辛万苦、苦心经营的结果?你当官付出多少?你当然不知道。噢,你现在出息了,家里需要你,姐姐需要你,你就认为别人合伙欺骗你。你说你对得起妈对得起我吗!”说着,雪荣哭出声来了。

  “你们深更半夜怎么还不睡呀?”陆爱侠披衣走进雪梅房间,一看姐妹俩斗鸡似的,谁也不理谁,就揪心起来:“这是怎么了?”

  雪荣把装着散掉桃佛的袋子送到妈妈面前。陆爱侠一把抓过去,大吃一惊:“雪梅呀,这是怎么回事?”

  雪梅拒不回答。

  雪荣替她回答,并且把自己对雪梅说的道理学了一遍。

  陆爱侠拍腿打巴掌说:“雪梅,你可不能抛下妈和你姐不管啊!”说完坐在地板上大哭,边哭边数落。

  雪荣也挪坐到地板上,抱着妈妈一起哭。

  又来了!烦死人了!雪梅拔腿离开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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