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堂追随包大人，但，听到江湖朋友对展某……心中说不在意也是假的，”手指摩擦杯沿，“而今日听你一言，展某才发觉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宁羽诧异，她没想到展昭会对她说这些。而且，他说“错了”是指入朝为官是错误吗？

“展某要的是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入朝堂就注定了展某此生只能待在朝堂。既然如此，展某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

“你说的对，人生不能无趣。纵使江湖朋友骂展某是朝廷的＇走狗，＇展某也不用在意，因为展某还有开封府，还有包大人啊！”

“……”

一时无言，宁羽凝望展昭，没想到他会承受这么多。怪不得包大人总说委屈了他，如果是自己恐怕再也坚持不住了吧！

“那展大人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如这茶一般＇有滋有味＇呢？”沉默许久，宁羽突然开口道。拎起茶壶有为他满上。“人生有趣也好，无趣也罢，但都在人为……”

展昭静静地看着她。

“江湖朋友向来追求自由，喜欢快意恩愁，认为只有这样才是人生，才是生活，其实只是他们个人的想当然。你入朝堂，是为天下的百姓，是为包大人，但他们却是为自己而活。与他们相比，你展昭不知比他们强多少倍！”

有些义愤填膺，也有些为展昭鸣不平，总之，此时的宁羽格外的激动。

看着这样的宁羽，展昭轻笑出声，眉间的愁思转眼消散不见。

“你，你笑什么？”好好的，这人咋笑起来了？刚刚不还是满面愁容吗？宁羽有些郁闷。

“没什么，”展昭笑着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起公孙先生曾经说过的话。”

“什么话？”宁羽疑惑地问道。

“咳，”展昭看着宁羽一脸紧张的模样，好笑地轻咳一声，“公孙先生说……”模仿着公孙先生的语气，“宁聿虽胸无大志，胆小怕事，但胜在心思单纯，能看清常人所看不到的一面。”

听完展昭，不，应该是听完公孙先生的话，宁羽满脸黑线，心道：咱……有这么不堪吗？再观展昭，眼里溢满笑意，哪有一点刚刚的感时伤秋？想罢，宁羽两眼圆瞪，这猫儿不会是在糊弄她吧？

“好了，不要多想，来吃早饭吧！”适时，店小二摆好了碗筷，展昭开口道。

但宁羽听了展昭的话，猛然感觉一口血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咱多想？咱什么时候多想了？一直是你在多想好不好？叫什么“御猫，”叫“御狐”岂不是更好？哼，开封府果然是盛产“狐狸”的地方！宁羽小声嘀咕。

但她不知道，以展昭的内力，又离得这么近，有什么话是他听不到的。所以，展昭脸上的笑更深了……

——

又赶了几天的路，宁羽一行终于来到了张贞的故乡。而宁羽和展昭经过那日清晨的“促膝长谈，”关系变了许多。但究竟是哪里变了，宁羽又说不出来，至少她现在不怕展昭了。

“到了。”展昭牵马停在了几个木屋前，对宁羽说道。

宁羽抬眼看着木屋，再观四周水天相连的美景，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人间仙境，不仅漂亮还舒适，怪不得张贞不愿待开封府呢！要是我，我也愿意待在这儿不走。”

展昭听了宁羽的话，斜眼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你在开封府是造福百姓。”

“是嘛！”宁羽很是激动，要知道这猫儿可是很少这么夸奖她的。

“这渔村的鱼经不起你吃！”

“……”

谁还再说这猫儿老实好欺负，她宁羽绝对第一个扑上去咬他！

“走吧！”展昭及时开口，自动忽视了宁羽幽怨的目光径直向木屋走去。

跟随展昭来到木屋，并没有发现张贞的踪影。

“他不会搬家了吧！”宁羽小心翼翼地问道。如若真是搬家，她和展昭这一趟算是瞎跑了。

“没有。”展昭用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摩擦道，“桌子一尘不染，显然是每天都打扫过了。他们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我们先在这等会儿吧！”

“嗯。”宁羽点点头。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张贞和金牡丹抱着一堆画卷回来了。

一进门，张贞见到展昭宁羽在屋子里等候，他又惊又喜，忙放下手中的画卷向二人走来。

“展大人，宁少侠，你们怎么来了？”

“哼，当然是为了你那个金姨。”宁羽冷哼一声不吭，说着“金姨”时眼睛扫向一旁的金牡丹。

“宁聿！”展昭低声喝道。

张贞亦感到尴尬无比。

因为展昭的喝止，宁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视线紧紧锁在了金牡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