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10
的造成了这样的一个主角。在我还没决定开始动笔以前,这件作品在我心头酝酿了十年,直到我把克利斯朵夫全部的行程认清楚了,克利斯朵夫才开始上路;《节场》中的某些篇章,《约翰·克利斯朵夫》全书最后的几卷①,都是在《黎明》以前或同时写的。在克利斯朵夫与奥里维身上反映出来的法国景象,自始就在本书占着重要地位。所以,主人翁在人生的中途遇到一个高岗,一方面回顾一下才走过的山谷,一方面瞻望一番将要趱奔的前途的时候,希望读者不要认为作品越出了范围,而认为是一种预定的休止。
显而易见,这最后几卷(《节场》与《户内》)跟全书其他的部分同样不是小说,我从来没有意思写一部小说。那未这作品究竟是什么呢?是一首诗吗?你们何必要有一个名字呢?你们看到一个人,会问他是一部小说或一首诗吗?我就是创造了一个人。一个人的生命决不能受一种文学形式的限制。它有它本身的规则。每个生命的方式是自然界一种力的方式。有些人的生命像沉静的湖,有些像白云飘荡的一望无极的天空,有些像丰腴富饶的①苏格拉底建造屋舍,人谓为太小,苏格拉底答言,"只要它能容纳真正的朋友就行了。"
①特别是第九卷《燃烧的荆棘》中关于阿娜的部分。原注平原,有些像断断续续的山峰,我觉得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生命像一条河,我在本书的最初几页就说过的。而那条河在某些地段上似乎睡着了,只映出周围的田野跟天色但它照旧在那里流动,变化;有时这种表面上的静止藏着一道湍激的急流,猛烈的气势要以后遇到阻碍的时候才会显出来。这便是《约翰·克利斯朵夫》全书中这一卷的形象。等到这条河积聚了长时期的力量,把两岸的思想吸收了以后,它将继续它的行程,向汪洋大海进发,向我们大家归宿的地方进发。
罗曼·罗兰
一九○九年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