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1年12月31日 16:42
给忘了,我刚来那天便是师兄领着进了大门,而后他们各自忙碌去了,也没人得空帮忙安顿,我临了半夜,才从查夜的师兄口中得知,需得自己在这一条寻空屋住下,想必你也是还没落脚吧。”
听到这般,屏幽心中不由感叹,竟还有这般说辞,自己怎没想到,一时语塞,顿时觉着松了一口气,忙点了点头应着。
本就是一间屋子住两个人,正巧周崇这间就他一人,便热切的邀了屏幽同住,屏幽此时已做了留下的打算,自然是借坡下驴,周崇拉着他进了屋子,简单收拾一番,二人便安然的坐在了床边。
不过为什么是坐在床边呢?
屏幽抬头扫视着这间房,狭窄得只能摆下一张床,便再没多余处多少位置了,前是门,后是墙,墙上开一小窗,与他先前同玄衾衾所探查的那一片矮房相比,除了更矮一些,并无差别,只是这一片矮房沿着义庄大门两边横向排开,而先前安置病患那一排则是在义庄的左右两侧围墙下,这义庄内房屋的分配显然是俨然有序的。
周崇本就一人来这陌生的地方,好容易有了志同道合又同为新人的师兄弟,自然十分高兴,不嫌疲倦的絮絮叨叨些义庄中的规矩,屏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中盘算着往后几日该如何行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查夜。”
屏幽大为惊色,手摸上了压在被子下的长剑,还未来得及阻拦,周崇已走到了门边,一把将门拉开,屋外跳动的火光瞬间照了进来,屏幽慌忙转身面向后墙,心跳到了嗓子眼。
竟忘了还有查夜一事!这下糟了!
一个手持卷册的男子站在门外,也不做声,见周崇开了门,只抬眼看了看他,而后将手中的火把插入房门外的架子上,翻开手中的册子查看着。
屏幽此时一手握着被子下的长剑,一手捏着指诀,低着头,将脸埋进阴影中,心中飞快的盘算着,只待有何异动,便立刻飞身闯出去。
门外的男子显然也不认识周崇,翻到册子的某一页,低声道:“名字。”
“周崇见过白师兄。”周崇来这几日早已习惯了这查房一事,日日来的也是这白姓师兄。
白师兄对照着册子上所写的名字,点了点头,而后疑惑的望向房内,阴暗处坐着那人,显然是多出来的:“这间屋子登记的便是你一人,那里面的是谁?”
周崇以为开门时屏幽跟了来的,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头,只见屏幽仍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连忙低声喊道:“屏幽,师兄查房,你须得上门前来。”
屏幽内心十分挣扎,握紧了长剑,又松开,咬咬牙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白师兄警惕的盯着屏幽,见那张陌生的脸从暗处走来:“你叫什么。”
“屏幽。”
“名册里没有你的名字。”
周崇见屏幽神色紧张,只当他初见师兄十分紧张,连忙打圆场:“屏幽是黄师兄引荐的,今日刚来,故而没有上名册。”
“黄师兄?”白师兄眼中流露出疑惑,而后冷哼道:“黄不为?”
“啊,正是。”周崇点了点头,连忙又推了推屏幽,心想,怎有比我还怕生的人呐,幸亏他遇着我了。
屏幽一愣,连忙附和的点头称是。
白师兄显然心存疑虑,紧盯着屏幽,屏幽心下慌张,被袖子遮住的手紧紧握拳。
此时,不远处黄不为正提着酒壶晃悠悠的往这边来,白师兄眼中露出一抹不快,黄不为虽醉酒但老远便看见了白师兄,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酒壶别到了腰后,又扯着衣摆盖住,低声嘟囔道:“倒霉。”
而后左摇右摆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黄不为!”白师兄不给他机会,连忙喊到。
黄不为长吐一口气,不耐烦的站住了脚,他一贯与白师兄不和,自是不想与他多言。
又是喝多了酒,脑子一片恍惚,晃悠悠侧过脸:“有话快说,我……我正,正值夜呢,嗝。”
“与周崇同屋那人,名屏幽者,可是你……”
白师兄话未说完,黄不为便敷衍的甩了甩手,心想不就是抓到两个夜里到处乱跑的穷小子吗,口齿不清道:“是我抓的,没错。”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绕进几处房屋转角不见了人影。
白师兄见黄不为这般也是习以为常,只是当着新人的面不好发作,下意识便将屏幽与黄不为划为一类了,自是不想多搭理,冷哼一声,在册子上将屏幽的名字写上,也不正眼看他,从门外将火把拿上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