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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女朋友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书名:不如,相忘于江湖 作者:西门小刀 本章字数:6146

更新时间:2015年01月28日 09:51


我想,梦,大抵是世间最奇幻,最莫测,最不可思议的玩意儿。比如电影,总会在题材上受些限制:要么科幻,要么动作,要么爱情,要么爱情动作云云。

比如爱情动作片,火了的,不外乎那么几部,称得上经典的,不外乎是颜好些罢了。而且爱情动作是岛国人民的智慧,在国内,这种营生只能是暗度陈仓的勾当,终究如同狗肉一般,上不了台面,成不了满汉全席。

梦便不同,题材不限,内容各异,老少咸宜。

梦,可以穿越历史,来去自如;也可以跨越四季,混迹红尘;可以让懦夫变成超人;也可以让超人变成懦夫……这都是电影所不能及的,当然,内地的电视剧倒是可以模仿一二,东拼西凑,成书成传的。只不过,这都是抄袭梦的精髓而已,算不得独创。

梦最神奇的,莫过于可以让一些不熟悉的人变得清晰,能够让自己的想象变得无比的狗血。当然,这不是贬低,这绝对是至高无上的夸奖。

比如,我昨晚做一梦。梦见一个妙龄女子,依稀中倒是见过的。她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喜欢我好久了,想要跟我在一起,云云……

说实话,男人最大的缺点便是不懂得拒绝,尤其是面对佳人的时候,坐怀不乱的估计只有柳下惠。至于柳下惠是不是有什么生理障碍,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历史学家去考证。一句话,我不是柳下惠,我也做不了柳下惠,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生理障碍的健康的热血男青年。所以,我压根儿不打算拒绝,我要接受。我真真切切的接受了,然后……

然后,便没有了然后。大概,这就是梦唯一的缺点吧。

醒来之后,我回想起来,觉得庆幸,还好没有直接进行深入了解,省了今早起来洗床单这件事。再细想之下,梦里的人,倒是真真切切的见过几次。貌似是,以前考驾照的路考的时候,恍恍惚惚的见过几眼,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是疑惑,咋就莫名其妙的梦到了这个人,也不得不感叹,梦之所以为梦,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我还来不及细细品味梦的意义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秦行打来的。

今天是个别特的日子,我们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说是朋友,不甚准确,应该说是同学兼朋友。同学在前,朋友在后,表明了我们认识和成为朋友的因缘。

我穿了一件白衬衫,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打理了一下头发,就出门了。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崭新的奥迪A6,秦行坐在上面使劲地朝我摁喇叭。

“这才几天不见,你居然换上了新车?!”我拉开车门,边说边往副驾驶上坐。其实我知道,这车绝对不是秦行买的。

秦行送了挂了档,松了手刹,踩了一脚油门,出发了。“哪里是我买的,跟我爸借的。”他说的很清淡,但是语气当中还是透露着星星点点的无奈。

“秦总,说这个话,几个意思?!炫耀你有一个有钱的老爸,还是怎么的?!”秦总有钱是不假,毕竟人家手里头有一家族企业在握。不过,那是老秦总,也就是秦行的爹。至于眼前这一个秦总,日子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一个恶毒的后妈,或者说,他有一群等着分家产的兄弟姐妹。秦行的爹妈绝对是亲生的,我保证,至于他目前没有太多的钱,是因为他曾经不太争气,老秦总就放下狠话说,只有哪一天秦行结婚生子,他才能够来继承入家族企业。只可惜,秦行一直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但是即使这样,秦行的妈依然对儿子宠的要死,每个月零花钱都让我们望尘莫及了。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我能够和秦行成为朋友,是不是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爹妈。但是现实否决了我,因为我跟他一起经历了他人生最低潮的时期。我想,我在他心目中,应该还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滚蛋吧,你就。”

“对了,我昨晚做了一个很神奇的梦,梦见了一个美女,她向我表白了。”

“然后故事的重点是什么?你们苟且了?!你今早上起床洗床单了?怪不得我在下面等你了那么久……”

“滚吧,你。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是苟且,你能不能活得稍微纯洁点?!”

说实话,我跟秦行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二十多年都是这样的。对哈,认识秦行居然已经20多年了。我们的友谊,应该是从儿童时代就开始了,两个人都穿着开裆裤的时代,所以说,我们的友谊是坦诚相见的。但是我们的友谊也经历了无数次的升华和历练:他第一次带我看黄色小说,他第一次带我看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他给我讲述他的第一次梦遗……反正就是有很多的第一次。当然,我想省略号里面有很多事情是我带他做得,只是,我习惯了当做好事写日记的雷锋同志。

没花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城里最好的酒店。酒店门口,竖立着一对新人的照片,男的俊,女的俏,这是新婚照片的惯例。也是,如果没有华丽丽的ps,那么和新人自己拍一张放在挂起来有什么不同呢?!所以说,别嫌婚纱摄影贵,关键是他们掌握了一门技术。他们买的不是照片,是ps。

我说这个话,当然不是说今天的新人就不美。相反,今天的新娘绝对是一个美女,就像是李延年在《北方有佳人》中写到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林绘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在配上今天这种幸福而灿烂的笑容,真可以说是想不爱都难。

秦行在照片前傻傻的站了好久,终于说了一句话——“今天的林绘真的好漂亮”。秦行的眼角默默地流淌着的是无尽的悲伤。——是的,林绘和秦行是一对恋人,当时两个人已经好到快要拿着户口本去换取结婚证的地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分道扬镳,各自天涯。这也许是命,但是我相信,其他自有其他的故事。

我想我应该劝劝他,“要不你回去吧,这样的场合,你出现似乎不太合适!”一段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如今,一个要做新娘了,另外一个却要做嘉宾出席,对于今天这一对新人和秦行来说,都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不,我要亲自祝福她”。秦行说的一字一顿,但是语气当中透露出来的,却是无比的笃定。

林绘本来就没有邀请你,是你自己来的。我本来是打算把这样残酷的真相告诉他的,但是,我想我这样去揭他的伤疤,不太厚道,只要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但是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林绘结婚的时候千万里的亲自通知我一定要参加,但是为什么就不让秦行知道呢?究竟是旧情难却,还是……总之,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很奇怪。

“走,进去吧。”我轻轻地在秦行的肩头拍了一下,然后朝大厅方向走去。

我们在签到处签过到之后,才在酒店大厅的门口,看见了一身礼服的林绘。她依然是那么清清淡淡地笑着,举止大方而且得体,一颦一笑中都透露出高贵和典雅的气质。

“哇,你今天真美”我首先和林绘打招呼。

“谢谢,你怎么才来啊,周玮他们早就到了,就等你了……”林绘说话还是那种平平淡淡的感觉,但是我确定,她在看到秦行的时候,明显有些小惊诧,眼角还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我并不善于察言观色,想必是我看错了。但是,林绘并没有和秦行打招呼,那也就是说,他们从分手之后,连朋友都不是?!我突然觉得,今天让秦行跟着来,确实是一件异常尴尬的事情。我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是我却突然之间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就像曾经,他们还甜蜜时,他们之后基本上是插不进另外一个人的。

最后还是秦行打破了沉默。“林绘,好久不见,祝你新婚快乐。”秦行伸出手想和林绘握手,但是林绘并没有想和他握手的意思。倒是林绘的新郎伸出手,及时的缓解了这样的尴尬。只是这握手中到底有多少的意义,估计只有一对这三个人自己清楚。

“我是林绘的朋友,我叫秦行,我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我到秦行说完这

一句的时候,我才有时间仔细的看看林绘的新郎,就像是朋友之间传说的一样,这个男人,确实要比林绘大很多。对了,是十岁,整整比林绘大十岁。虽是年龄大些,气质倒也是挺相称的,要成熟稳重中还是有些极力掩盖的痞子气息,和那些怎么样也掩盖不了的土豪气息。

“既然你们来了,就进去坐吧,别让周玮他们等得着急了……”林绘已经恢复了最初的笑容,只是语气已经不是我们才见面时候的热情了,硬生生的多了几分冷淡。我真不喜欢这样的她。

我们跟周玮他们的谈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营养。不外乎是谁又继承了家里的产业,谁又成了大亨,谁去欧洲旅行发生了艳遇,谁又背着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有了小三……不和他们聊天,我还不觉得,原来自己竟然有这么多有家室又背景的朋友,原来自己也在这种圈子里徜徉。同时,我多少还有有些落寞,我还在飘荡,我没有家族产业,我没有正式的工作,只有一双略有小钱的父母。不过,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起码,我可以在心血来潮的时候,自己跑去看一场电影,我可以突发奇想的去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可以莫明奇妙的在家里多上十天半个月……这都是没有正经职业的好处。所以,当那些为了生计,疲于奔命的上班族嘲笑我没有工作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在心底里暗骂一声“sb”,然后,我明白,终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自己口中的sb。但是,目前我不是,所以我还有资格在心里默默地骂他们。

当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话题已经从刚才的工作和艳遇,谈到了今天的一对新人,尤其是今天的新郎,黄齐。当我第一次在请帖上看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情和刚知道林绘和秦行分手时候是一模一样的。一方面是因为曾经的金童玉女竟然各分东西,另外一方面我才想黄齐这个名字就六味地黄丸一样,肯定是内有乾坤。

然而,我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听说,这个黄齐大有来头,什么神画传媒就是他的。这个神画传媒,保守估计市值也超过两百万吧。”

“是啊,神画传媒可是这一带最大的传媒公司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林绘是为了钱才跟黄齐在一起的?!”

“说不好,也许呢。”

“林绘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谁知道啊。刘准,你不是跟林绘在熟吗,你说呢?!”

“林绘绝对不是这种人!”我坚定地回答。林绘才告诉我们么跟这个男人结婚的时候,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说她是为了名的不在少数,说她是为了利的也不在少数。反正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何况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又何止这几个版本。不过,我相信林绘绝对不是这样人,就像秦行相信林绘一样。

突然之间想起秦行,我才发现秦行已经不在我身边了。秦行到底去哪里了?今天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他可不能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啊。我想我应该去找找他。

我离开人群去找秦行的时候,我依然听到人群中仍在议论林绘的婚事。哄哄闹闹的人声在交响乐的《婚礼进行曲》中,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我很疑惑,我们一起长大的一群小伙伴为什么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一身铜臭便也罢了,我们居然变得相互看不起了,这是多么的可笑和荒唐。

我走出来大厅,在厅外站了好久也没有看见秦行。我决定去化妆间看看林绘,顺便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毕竟秦行是我带来的,而她肯定是不愿意见到他的。

我走在靠近化妆间的走廊上,就隐隐约约听见化妆间里林绘吵架一般激动的声音,好像是骂着“混蛋”一类的词语。

出于好奇,我靠着墙边看了听。听了小半天,就听见一句,歇斯底里的“你滚。”然后,我听见“啪”的一声。这一声响,倒是让我心头一颤,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应该去看看。我刚准备继续往化妆间走的时候,我看见化妆间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影。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行。

秦行出门行色匆匆,连头也没有回,我估计他是没有看到我。另外,我也并不打算叫住他,这样尴尬的瞬间被别人瞧见总归是不好的,况且是秦行这样一个极要面子的人。

我脚刚一跨进化妆间,林绘就看见我了,慌张地用纸巾擦着眼泪。妆花了,又拿出粉饼了补妆。

“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不想再看见他而已。”

“对不起,我不应该带秦行来的。是他自己硬要来的,也许他还放不下你……”我知道我在这样的时候说这种话的确是不太合适,但是话到嘴边,我却怎样都无法咽下。我说完这句话,我发现林绘的脸色都变了,呆呆地望着门口。我赶紧回头看,怔怔地站着的正是黄齐,他面无表情,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我刷的一下脸红了,真的是无颜以对了。也许是看出我的窘迫,黄齐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问:“你们在聊什么呢?”然后他径直地走到了林绘身边,递上一杯隐隐冒着热气的水。

“没聊什么,我就是好就没有看到老同学了,来看看她,你不会吃醋吧。”既然有人给我台阶下,我就接受他这个人情好了,只是我明白,这一路的台阶不会太平顺,指不定哪一级就是用纸糊的,只要一踏上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而且,我感觉,这一刻就快要来临了。

“美人不就是大家欣赏的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我倒觉得流氓气息十足,另外还有一种微微的寒意,千百种情感交织,我竟也说不清是哪一种了。

就这样又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闲话,我就借故出来了。出来之后,在门口的墙边靠着站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听见里面吵架,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了。

婚礼仪式中,林绘精心修饰过后的妆容,黄齐满脸堆笑和难以世俗气息,观礼的人群似笑非笑的容颜,就在这一高一低的旋律中变成了难以言状的默片,静静地演绎,层层地推进,只盼望能有一个高潮,能如惊雷一般,让这世人清醒。

我是这旁观者,我希望这剧荒诞不经。只是如果秦行在这里的话,他肯定希望故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秦行,从他气冲冲地从化妆间冲出来之后,我再也没有在酒店里见过他。不过今天这种状况,他还是不在现场比较好,所以我也不打算去找他。

我不喜欢喝酒,但是我还能勉强喝两杯。但,在这觥筹交错中,我居然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就在这酒精的作用中,我听到了自己手机短信的声音。取出手机一看,差点就是一个踉跄。

“哥们儿,喝大了?!”坐在我旁边的周玮站起来扶了扶我,我自己定了定,觉得连酒都清醒了大半。

“喝得有点多了”关键时刻,我认怂。其实,我也不是这么怂一个人,只是我此时此刻已经彻底的没有心情继续下去了,我想回到家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再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疯了。也许,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将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一切会回归原来的轨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但是我肯定我吐了周玮一车,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不愿意再看见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但是我肯定我拖累了我的父母,我相信他们一定不愿意再看见我……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着了,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梦见我飞到遥远的清朝,看见了一群唐装模样的人。我想,也许,我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正在演绎着光怪陆离的故事。

挣扎这醒来的时候,觉得还是有点头痛。口干得难受,拿起床头放着的牛奶喝了点,觉得整个人都清醒多了。我抓起不知道何时已经深埋在枕头下的手机,打开短信看了看,还是那些内容,除了保险就是话费,除了话费就是广告,只有一条在这些内容中显得格外的刺眼。——我明天就回来了,洛溪。

果然是她,对于洛溪这个名字,我真的是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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