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54
先生,你知道上面有几打吗?"潘克洛夫的问题很难回答,少年要想作第二次尝试也不容易,因为梯子的下部又被拉进了门里,下面拉第二把的时候,绳子就断了,软梯却还牢牢地留在原处.情况的确很令人为难.潘克洛夫急得暴跳如雷.从某一方面看起来,这个局面是很滑稽的,然而他却丝毫也不觉得可笑.自然,他们最后是会把侵略者赶出去,重新回到家里去的,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又该怎么办呢?困难就在这里.
两个钟头过去了,在这一段时间内,这些猴子小心翼翼,不敢露面,可是它们仍在里面不出来,有三四次门口和窗户上探出一个鼻子或爪子来,他们马上就给它一枪.
"我们躲起来吧,"工程师最后说."也许它们认为我们去远了,会重新出来的.史佩莱和赫伯特埋伏在石头后面,一看见它们出来就打."大家马上就按照工程师的命令去们了,通讯记者和少年在这些人里射击技术最高明,他们找到一个不让猴子看见的地方躲起来,这时,纳布、潘克洛夫和赛勒斯爬上高地,到森林里打猎去了,因为现在已经是早饭的时候,他们连一点余粮也没有.
半个钟头以后,打猎的人带了一些野鸽子回来,他们尽可能把这些野鸽子烤得恰到好处.猴子还是一只也没有出来.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把托普留在窗下,去吃早饭了.吃完以后,又回来继续埋伏着.
又过了两个钟头,他们的情况还是没有丝毫好转.猴子消声匿迹,好象已经失踪了似的,实际上它们也许是看到同伴被打死,恐惧起来,又害怕枪声,因此躲到房子的后半部,跑到仓库里去了.他们一想到仓库里所藏的珍贵东西,就急得跳起来,连工程师一再嘱咐的耐心也不顾了,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真糟糕,"通讯记者说,"最麻烦的是:它闹起来没完没了,我们竟毫无办法.""可是我们总得想个法子把这些畜生赶出去,"水手喊道."即使它们有二十个,我们也可以很快地制伏它们的,不过这就必须和它们面对面地干一场.来吧,难道没法抓住它们吗?""我们想法子从原来湖边的那个洞口到‘花岗石宫’里去吧."工程师说.
"啊!真糊涂!"水手喊道,"我怎么会没想到."
的确,这是到"花岗石宫"里去,跟这群侵略者打仗和把它们赶出去的唯一办法了.不错,洞口已经被石头和泥土筑成的墙堵住了,现在只有作一次牺牲,但这是很容易修补起来的.幸亏还没有按照赛勒斯史密斯的计划,把湖水引到高处来淹没洞口,要不然就要多费一些时间了.
他们带着武器,拿了锄头和铲子离开"石窟",经过"花岗石宫"的窗下,这时候已经十二点多钟了;他们把托普留在原地,然后爬上慈悲河左边的堤岸,往眺望岗走去.
可是他们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还不到五十步,就听见托普怒吠起来.
于是大家又从河堤上冲下去.
他们一转弯就发现情况变了.
一大群猿猴不知为什么突然受了惊,正打算逃走.有两三只从一个窗口往另外一个窗口爬去,灵活得象杂技演员似的.其实把梯子放回原处就很容易下来,它们却根本没有打算这么做,大概惊慌得晕头转向,它们已经忘记可以这样逃跑了.现在这些居民们瞄准起来毫不困难,于是他们开枪射击.许多猿猴,死的死,伤的伤,一阵叫喊,都跌到房间里去了.其他往外冲的,跌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几分钟以后,居民们估计"花岗石宫"里一只活猴也没有了.
"哈哈!"潘克洛夫大喊起好来.
"不要喊这么多好,行不行!"史佩莱说.
"为什么?"水手说,"它们都被杀光了."
"我同意,"通讯记者说,"但是,空喊好还是不能进屋子的.""那么,我们还是到水洞口去吧!"潘克洛夫说.
"对!"赛勒斯史密斯说,"但是最好还是……"
这时候,仿佛是回答史密斯的话似的,只见一条软梯从门槛上滑了下来,一直挂到地上.
"啊!"水手一面望着史密斯,一面喊道,"真奇怪!""真奇怪!"工程师喃喃地说,他首先跳上梯子.
"留神,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大声说,"这些该死的畜生也许还没有死光呢……""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史密斯一面回答,一面还是继续往上爬.
大家都跟在他的后面,一会儿他们就来到门前了.他们到处搜索.但是一个人也没有,在这群猴子"光临"过的仓库里同样也没有一个人.
"那么,梯子,"水子喊道,"是哪位大爷给我们送下来的呢?"这时候只听得一声大喊,接着就有一只很大的猩猩——它原先是躲在走廊里的——冲到屋子里来,纳布在后面紧紧地追赶着.
"啊,你这个强盗!"潘克洛夫喊道.
他手拿着利斧,正打算往猩猩的脑袋上劈去,赛勒斯史密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
"留下它吧,潘克洛夫."
"饶了这个畜生?"
"是的!梯子是它扔给我们的!"
工程师的语气非常奇怪,使人听了以后简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可是大家还是扑在猩猩的身上,它勇敢地自卫着,但很快就抵挡不住,被捆起来了.
"得!"潘克洛夫说,"现在已经捉住了,我们该怎么处置它呢?""当我们的仆人!"赫伯特答道.
少年并不是开玩笑,因为他知道,这种聪明的动物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于是大家来到猿猴的近旁仔细端详它.它是类人猿的一种,类人猿的颜面角和澳洲、南非的土人比起来并不见得相差很远.这是一只猩猩,它既不象大猩猩那样凶猛可怕,又不象狒狒那样常常会轻举妄动;既不象南美洲长尾猿那样肮脏,也不象北非叟猴那样暴躁,更不象犬面狒狒那样本性恶劣.类人猿中有一种类型具有许多特点,证明它们的智慧几乎是和人相等的,这只猩猩正是属于这一个类型.如果在家里留用的话,它们可以伺候人、扫地、洗衣服、擦皮鞋,会规规矩矩地使用刀、叉、汤匙,甚至还能喝酒……做什么事情都能和久经训练的仆人一样.标丰也有一只这样的猩猩,很久以来,一直象他的一个忠实而爇心的仆人.
在"花岗石宫"里捉住的这只猩猩个子非常大,有六英尺高,体格匀称美观,胸膛宽阔,头颅不大不小,颜面角达六十五度,脑壳圆圆的,鼻子向外突出,长着一身光亮而柔软的毛,总之,这是一只优良品种的类人猿.它的眼睛虽然比人的小一些,却露出智慧的光芒,雪白的牙齿在胡髭下闪闪发光,此外,它的下巴底下还长着一小撮褐色的卷须.
"真漂亮!"潘克洛夫说,"假如我们懂得它的话,就可以和它交谈了.""可是,主人,"纳布说,"真的吗?我们真的要收它当仆人吗?""是的,纳布,"工程师笑道."你可别嫉妒.""我相信它会伺候得很好的,"赫伯特又加了一句."它看起来很年轻,很容易教导,我们不必用强力压制它,也不必象有些人那样,拔掉它的牙齿.只要待它好一些,它很快就会爱护它的主人的.""会的."潘克洛夫说,他对"开玩笑的人"的愤怒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他走到猩猩前面.
"老兄!"他问道,"你好吗?"
猩猩哼了一声,却没有什么怒意.
"你愿意加入我们的小队吗?"水手接着问道."你愿意为赛勒斯史密斯先生服务吗?"猩猩又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待遇是一日三餐,别的没有了,你满意吗?"
它第三次肯定地哼了一声.
"这样谈话未免大简单了."吉丁史佩莱说.
"简单些好,"潘克洛夫说,"最好的仆人该是沉默寡言.没有待遇,听见吗,伙计?我们先不给你待遇,可是将来假如认为你还不错的话,那时候再加倍."于是小队里就新添了一个成员了.在给它起名字的时候,水手提出一项要求:为了纪念他过去所认识的一只猿猴起见,他请求叫它朱波德,简称杰普.
就这样,没有经过其他仪式,小杰普就在"花岗石宫"里住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