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妖葵看见杨坚的蜘蛛精魂魄，出现在暗黑的上空，像一只久未见天光的猛狼，朝妖葵所在城市的方向嚎叫。

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柳若依然一言不发地守护着妖葵，其实柳若和妖葵的心里，各怀鬼胎。关于这点，柳若对妖葵似乎已经提到过。

妖葵想辩驳：“难道你就不信任我？这几天，你也看到，也听到了，外面那些蜘蛛精说的话。”

柳若问妖葵：“你信不信？”

妖葵对柳若说：“上一次我们在逛街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发现蜘蛛精对我袭击，我们在商店，书店，都遇见美女蜘蛛精。”

柳若说：“我不喜欢人家和我辩解，怎么样怎么样。”

妖葵想说：“我也不喜欢。”可是说不出来，因为蜘蛛精们暗中跟着的是妖葵。

这样，就有了柳若和妖葵为了路遇逮毛球帽子的女蜘蛛精嘻哈哈的事。妖葵想：“你是跟我说过的。讽刺蜘蛛精。”

果然第二天这件事就起了变数。妖葵想，柳若是知道了什么，有关妖葵对柳若和林明星的猜测。柳若的单位这回没有加班，柳若说了很多话，但都不是同时说的。妖葵隐约听见有：“人们在放飞机……，给……你吃我带回的喜糖！”这个时候，妖葵就觉得柳若在戏弄自己，“嘻”的一下，妖葵仿佛看见柳若和单位里的同事和蜘蛛精跑开了，哄堂而散。

柳若说：“你那是阿Q。”转而柳若又问妖葵：“我有没有嘲讽过你？只是你再要和我辩论或者说话，就要笑掉你大牙了。”他把刚脱下的臭袜子往妖葵鼻子扔去。

柳若知道妖葵一个人在家寂寞，“你不是说你寂寞吗？”有一次柳若趁她们吵架的时候，反问妖葵。

妖葵想，这世界上人们所听到的，能够听进去的情话，并不是每一句都草木皆兵的。

不是所有的书，都是美好。

妖葵躺在被子里咳嗽，柳若发现妖葵最近有点神经古怪的，妖葵想，大概她自己是杜鹃，是子规啼血。妖葵不知道柳若有没有这么样想。

柳若离开以后，妖葵真的又在被子里胡思乱想。妖葵想，柳若这一连几天之动向都有点不对。自从上次和柳若那个整天发些莫名其妙的帖子的疯领导一起，阴谋策划对妖葵的谋反之后，妖葵就为这件事耿耿在心。

柳若想，你妖葵要不因为我，会活得这么潇洒！我天天陪着你，去书店。陪你从偏僻的小路走。妖葵记得那天她和柳若走过的小路，虽然是夜晚，但妖葵也感觉到阳光温暖。时候虽然是秋冬，妖葵却由衷地感到太阳的珍贵。

这个城市是靠近斯图亚特的省会，妖葵向来都还没远行。在柳若身边，在城市，她有种回到斯图亚特小院的感觉。妖葵对柳若说：“我想要一个小庭院，在庭院里种花，养花。”

柳若对妖葵似乎也很宽容，他宽恕了妖葵和他吵架砸东西的行为。午夜梦回，几场悲喜泪，妖葵看见那个人还在那里，像以前在餐馆里面对面和柳若交谈时的样子。

柳若问附在他身旁的妖葵：“我过去和你说的，讲的那些故事，你已经忘了差不多了吧？”

她们两人都知道，现在说这个话，似乎有点多余。妖葵过去听见的，记得的，现在她还记得，如果过去没记得的，现在早已随着妖葵那一摆一摆的小腰步忘记了。

妖葵的记忆力是很灵敏的，“就像狗的鼻子。”柳若在一开始，就已知道，妖葵到他这里来，隐约是有秘密的。他问妖葵：“你是不是喜欢吃面？”

葵其时还并不知道，柳若是很会看人眼色。柳若问妖葵：“是真的么？我到底是真的会看人眼色么？还是又是你的杜撰。”他蜷缩在妖葵的小肚腩上面，哈哈地笑。

柳若陪妖葵走的那几段小路，后来几乎再没走过。因为柳若觉得除掉最初与葵相遇的那几天，有些新鲜感外，以后全都是毫无意思。葵说：“柳若，等你四十岁的时候……”柳若突然就想到，他和妖葵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事件，柳若一阵风扫落叶，妖葵在他的身旁瑟瑟发抖，柳若问妖葵：“我可没有和你说过这句话，‘半江瑟瑟半江红’。你又怎能看诗不和我说？”

葵更像个妖女，“就是地宫的花蕊夫人，”柳若打趣地说。葵此时已分不清孰是孰非，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想，她是记得的，在葵和柳若散步时，柳若：“古时候的大臣给皇帝上万民书……”葵那时还不知道，柳若已经对妖葵此一段时间以来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了。

柳若到拿快递的地方，问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