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38
不明白船长的意思
"您不明白这水的冻结作用可以帮助我们!您没有看见因为水的凝固,它可以炸开那困住我们的冰场,就像它在冰冻的时候,它可以炸开最坚硬的石头那样!您没有觉得它并不是毁灭人的力量,而是拯救人的力量!""对,船长,或者是这样.但是,不管诺第留斯号有怎样的抵抗力,它不可能支持那种大得怕人的压力,"它要被压扁,像一片钢叶了.""先生,我知道这点.那么,我们不能指望大自然的帮助,要完全依靠我们自己了.那就得反抗这种凝固作用,就得消除它.不单是两侧的冰壁愈来愈紧了,而且诺第留斯号的前头或后面也没有剩下十英尺水了.凝固作用是从各方面向我们进攻了."储藏库中的空气,可以我们在船上呼吸多少时候?"我问船长跟我面面相觑地说"后天,储藏库就空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对他的回答我还用得着诧异吗?3月22日,诺第留斯号潜入南极流畅的水底下.今天是260,五天以来,我们生活的空气就完全依靠船上的储藏了!而这留下可以呼吸的空气又要保留给工作人员.就是我现在写这些事件的时候,我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我全身发生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怖,好像我的肺叶中是没有空气了
可是,尼摩船长在那里思考,一言不发,站着不动.显然是他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但他好像又不接受.他自己给了否定的答复.后来,他嘴里说出这话来,他低声说
"开水?"我问
"是的,先生.我们是被关在一个相当窄的空间里面.开水喷射,不断从诺第留斯号的抽水机放出来,不是可以提高这空间的温度,延缓水的冻结吗?""这要试一试."我坚定他说
"我们要试一试,教授
那时在外面的温度表指着零下七度.尼摩船长领我到厨房中,那里有许多复杂的蒸馏器,由蒸发作用供应我们可以喝的开水.机器装满了水,电池所有的电热都投到浸在水中的螺旋管中去.几分钟后,这水就达到沸点.把开水送入抽气机中,同时就有冷水进来,补充流出去的开水.电池发出的热力达到很高的程度,从海中吸进的凉水,单单经过机器,一到抽气机中就滚开了
开水的放射开始,三小时后,在外面的温度表指着零下六度;温度提高一度.两小时后,温度表只指在零下四度了
我看了这种工作的进展,同时从许多地方加以检查,我对船长说:"我们一定可以成功.""我想可以成功,"船长回答我说,"我们不至被压扁了.我们所怕的只有被窒息了."在夜间,水的温度又提高了一度.开水的放射力量不能使温度再提高了.可是海水的冰冻作用要再下两度才能发生,因此我们得到保证,不至有凝固的危险了
第二天,3月27日,六米厚的冰从这冰窝中挖去了.还剩下四米厚的冰需要挖去.还要四十八小时的工作.在诺第留斯号内部,空气不可能调换.因此这一天的情形是更坏了
一种不可忍受的重浊空气使我难过.下午三点左右,这种痛苦感觉到了猛烈的程度.呵欠喘气把我的上下鄂都弄歪了.我的肺叶迫切寻求有活力的氧,"白是呼吸所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在愈来愈稀薄了.我的精神完全在昏沉沉的状态中.我没有气力地躺下来,差不多失去了知觉.我的忠实的康塞尔有了同样的病征,受着同样的苦府,他在我身边,再不离开我.他拉着我的手,他鼓励我,我还听到他低声说
"啊!如果我可以不呼吸,让先生可以多有些空气!"我听到他说这话,不觉眼中满是泪水
对我们全体来说,我们在船上都觉得难受,所以轮到自己挖冰的时候,人人都很迅速地、很高兴地穿上潜水衣,立即出去工作!铁锨在冰层上通通作响.胳膊累了,手弄破了,但这些疲倦算什么,这些伤口有什么要紧!总算有新鲜空气到肺中了!人们总可以呼吸了!人们总可以呼吸了
可是,没有谁超出指定的时间,延长自己在水下的工作.备人工作完了,各人就将有氧气放出来的气箱交给自己的同伴.尼摩船长自己先做个榜样,他第一个遵守这种严格的纪律.时间到了,他把他的气箱给另一个人,回到船上有害的大气中,他老是那么镇定,一点不示弱,不发一句怨言
这一天,一定的工作经常是更有力地完成了.在整个面积上,只剩下两米的冰要挖去.把我们跟自由海水分开的,只有两米的冰了.可是储藏库差不多空了.剩下的一些空气只能保留给工作人员使用.一点也不能绘诺第留斯号
当我回到船上的时候,我是半窒息了.多么难过的夜!我简直不能加以描写.这样的一类痛苦是木可能写出来的.第二天,我的呼吸阻塞不通.头脑疼痛又加上昏沉发晕,使我成为一个醉人.我的同伴们也感到同样的难受.有些船员已经呼吸急促,正在发喘了
这一天,我们的监牢剩下第六层的最后一米冰,尼摩船长觉得铁锨挖得大慢,决定用高压力来冲开那个把我们和底下水面分开的冰层.这个人仍然保持他原有的冷静和精力.他拿他的精神力量抑制他的肉体痛苦.他思想,他计划,他执行.按照他的指示,船减轻了分量,就是说,由于重力的变化,它从冰冻的一层浮起来.当它浮起来的时候,人们就想法把它拖到照它的浮标线所画出的宽大的坑上.然后,让它的储水池装满了水,它降下,装在坑里
这时候,所有的船员都回到船上来,跟外间交通的两重门都紧闭起.诺第留斯号这时是躺在冰层上,这冰层只有一米厚,并且有千百处被探测器钻通
储水池的龙头于是完全打开来,一百立方米的水都流进去,把诺第留斯号的重量增加了十万公厅
我们等着,我们听着,忘记了我们的痛苦,仍然抱着希望.我们好像赌博,得救与否,完全看这最后一着了.不管我脑子中嗡嗡作响,昏舌、不清,但不久我听到诺第留斯号船身下颤抖了.下陷的作用发生了.冰层破裂,发出新奇的声响,像撕纸的声音一样,诺第留斯号渐渐沉下去
"我们穿过去了!"康塞尔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不能回答他.我抓着他的手.我完全不由自主地抽搐,紧紧握住他的手
突然间,诺第留斯号被它的过分重量所带走,像一颗炮弹沉入水中,就是说,它掉下去,像它在真空中尽可能快地掉下去那样
于是把所有的电力都送到抽水机上,抽水机立即把储水池中的水排出.几分钟后,我们的下降停止.并且不久,压力表就指出船是在上升.推进器全速开行,船身钢板发生震动,一直在螺丝钉上都感到,它带我们向北方驶去.但是,现在从冰山下到自由海的航行,要延长多少时候呢,还要一天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仍不免要死在前头了!我半身躺在图书室的长沙发椅上,我不能出气了.我的脸孔发紫,我的双唇变蓝,我身体器官失灵.我看不见,我听不到.时间的概念在我心中消减了.我的肌肉不能伸缩了.这样度过的时间,我不可能估量.但我意识到我临死的痛苦开始了.我明白我是快要死了……忽然我苏醒过来.几口空气吹入我的肺中.我们是回升到了水面吗?我们是越过冰山了吗
不是!那是尼德·兰和康塞尔,我的两个忠实朋友,他们牺牲自己来救我.还有些空气留在一个气箱里面;他们不呼吸它,他们给我保存起来,当他们窒总的时候,他们把一点一滴的生命送给我!我要把气箱推开;他们扯住我的手,于是我很快意地呼吸了一会儿空气
我的眼光向大钟看去,正是早上十一点.这天应当是8月28日.诺第留斯号以每小时四十海里的惊人速度行驶.它简直是在水中作痛苦的挣扎了
尼摩船长在哪里?他丧失了生命吗?他的同伴们跟他同时牺牲了吗?这时候,压力表指出,我们距水面只有二十英尺.单单有一座冰场把我们跟大气分开.我们不可以冲开它吗?总之,诺第留斯号去做这种工作了.是的,我感到它采取倾斜的方位,把后部下降,将前面的冲角挺起来.水装进去,就足以使它不平衡.然后,由于它的强力推进器的推动,它从冰场下面,像一架强大的攻城机冲上去."它先把冰场渐渐撞开,然后退下来,再用全速力向裂开的冰场冲去,最后,它被极大的冲击力带走,它跳上了受它的体重所憧碎的冰面
嵌板是打开了,可以说是拔开了,纯洁空气像潮水一般涌人诺第留斯号船上所有各部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