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41
海轮夫人说.
爵士一想到年轻的爱妻和玛丽小姐被送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区域,而且还任凭土人的摆布心中就难过.但是,他发觉啃骨魔在注视着他,所以他尽力抑制伤感,用漠不关心的神情了望着两岸.
巴塔陀王的故居在汇流口上游半公里的地方,小船从故居前经过,却没有停留.江上除了这只小船再没有什么船只了.两岸几幢茅棚,彼此相距甚远,支离破碎,不成样子了.江边的田地抛荒,岸上没有一个人影.几只不同类的水鸟给凄凉的大地带来一点生气.有时一只"塔巴轮巴"鸟拖着长退在跑,它是一种黑翅膀,白肚皮,红嘴色的涉水鸟.有时灰色的"麻突姑"和白毛、黄嘴、黑脚的壮大的"可突姑"悠闲地看着土人的小船飞过.在那倾斜的江岸边水有相当深度的地方,翡翠鸟,毛利人叫作"可塔勒",捕食着鳗鱼,这种鳗鱼成群结对地在水中游动着.在江中冒出的一个小岛上,有许多气宇轩昂的田凫,秧鸡和苏丹鸡,在柔和阳光下梳理着晨妆.这些小津灵们安静地享受着生活的乐趣,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因为两岸的居民在这场战争中,已经逃的逃,亡的亡了.
隈卡陀江最初的一段,江面很宽,在辽阔的平原上平缓地流淌.但是愈走地势就愈显高低不平,先是丘陵,接着是高山,最后流经谷地,变得窄小极了.在离河流交汇处6公里远的地方,江的左边,巴加内尔地图上标有几利罗亚高岸.啃骨魔在这险峻之地停船,叫人把从旅伴那里抢来的食物拿给他们吃.至于他的兵士以及划船的奴仆,则吃土人自己的食物:即烤熟的凤尾草根,生物学家把这种凤尾草叫作"可食的羊齿蕨";还有"卡帕那",这是一种在新西兰到处都有的马铃薯.他们不习惯吃肉类食物,俘虏们吃的干肉丝毫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3点钟的时候,途经江水右岸的几座高山,象一排毁坏的堡垒,这就是波卡罗亚连山,在一些峭壁上还屹立着一些残留下来的城堡,这些都是当年毛利人中的工程师凭天险筑起来的防御工事,人们简直要说这是一些庞大的鹰窝.
夕阳西下,这时小船触到一带河岸,岸上堆满了轻巧多孔的浮石——一种水中的火山岩石,因为隈卡陀江发源于火山地带,所以,这些浮石也随急流冲了出来,冲得沿江到处都是.河岸上有几棵树,正好在树下宿营.酋长叫俘虏们下了船,男绑了手,女的手没有绑.爵士一行人被押在营地中心,营前烧着烈火,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在酋长没有告诉旅伴们说要他们去交换俘虏之前,爵士和船长曾经商讨过恢复自由的办法.那就是在趁这帮败兵晚上宿营时,悄悄地溜走.
但是自从爵士和啃骨魔谈了话以后,大家觉得这个办法不妥.最稳当的办法,就是忍耐下去,让土人拿自己交换俘虏,这样生还的希望还比较大.因为在这陌生的地方逃跑,而且自己又丢掉了武器,无法自卫,冒险性太大了.当然,也许会发生意外、事故延缓或者阻碍了交换的进行,不过,那种可能性毕竟不大.否则,10来个手无寸铁的人对付30个武装齐全的人,是难以获胜的.其实,爵士的推测是对的.啃骨魔部落里有一个重要首领被俘虏了,他们特别想把他换回来.
第二天,船继续向上游开去,速度比以前更快了.10点钟,在波海文那河口停了一下,它是从右岸的平原里曲曲折折地流到江中的支流.
在河口,又有一只小船,10个土人乘坐着.这条船和酋长的船相遇后,战士们彼此打了招呼,说了句:"阿依勒梅拉"——这就是说"你太太平平地到这里来了".接着,两只小船并排前进.这些新来的人也是残兵败将,衣服破烂不堪,武器上粘着血迹,有的人伤口还流着血,但他们是沉默寡言的人.他们带有未开化民族固有的那种无所谓的神情,丝毫不留心那些欧洲俘虏们.
中午,蒙加陀塔利山的许多山头在西边出现了,河谷开始变得狭小了.猛烈的江水在山峡里流速很急,溅起一层层浪花.土人一边划桨,一边唱歌,歌声和桨声应和着,他们的歌声优美,力量倍增,船在雪白的浪头上飞奔.急流过去之后,每隔一英里路就拐一个弯,江水变得温驯而平静了,缓缓地向前流淌.
傍晚,啃骨魔把船停泊在山脚下,这带山的最初几个旁峰直落到窄狭的河岸上,形成了一排壁陡的悬岩.在那里有20个土人,也是乘船而来,正安排着过夜生活.大堆的篝火在树底下燃烧着.一个和啃骨魔地位相等的首领稳重地走过来,互相拥抱吻了一下,并亲切地打了招呼,说了声:"见吉."他们仍是把俘虏放在营地中心,派人严密坚守着.
第二天早晨,仍是逆流而上,从隈卡陀江的支流里又钻出来许多小船来.大约有60~70名战士,他们是吃了英国士兵的苦头,从前线退下来,准备回山区去的.有时一阵歌声从那边一连串的小船上响起来.一个土人高唱着毛利人的那种神秘的爱国歌曲:
巴巴拉提瓦提提敌
依东伽内……
这是号召毛利人献身于独立战争的国歌,唱歌人的歌声清晰而响亮,引起了山里的回声,他唱歌时,土人们都嘭嘭地象打鼓一样拍打着胸膛,齐声和着那支雄壮的战歌.这样,水手们划得更起劲了.小船破浪飞奔.
在这一天的航行中,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吸引了那些俘虏.在下午4点钟的时候,酋长控制着小船,若无其事地钻进一条狭窄小道.波澜疯狂地冲击着江中的小岛,小岛数量之多,令人惊叹,极容易翻船.而在这段旅途中,又特别不能翻船.否则,无路可逃,谁踏上江边滚烫的泥滩就会没有命的.
原来,这段江水来源于地下有名的沸泉,这些沸泉一向引起探险家们的惊奇.铁锈已把两岸的淤泥染成鲜红色,连一片净土也难以找到.空气中充满着刺鼻的硫磺味.土缝里发出的那种臭味和泥泡胀后冒出的那种煤气,土人已习以为常,而俘虏们却实在难以忍受.尽管他们的鼻子闻不惯这种蒸发的气味,眼睛却不能不领略这番奇景.
那几只小船在蒸汽云雾里乱钻着.这浓浓的迷雾朦朦胧胧,在江面上形成一座大穹窿.江两边是数不清的沸泉,有的冒着大团大团的蒸汽,有的喷着一根一根的水柱,参差不齐,象人工特意在此布置的喷泉和瀑布,人们简直以为有机械师在任意地调节着这些泉水,使它们或喷或止,此起彼落.水和蒸汽在空中混成一片,在太阳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虹光.
这里之所以有奇特的景观,与这里的特殊地质构造有关.由于火山活动频繁,地火在不断地燃烧,因此河水在不停地沸腾.离这里不远,在罗托鲁阿湖那边,靠东面,还有许多温泉和罗托玛哈那和特塔拉塔两个爇水瀑布,据说,以前有几个大胆的旅行家曾在那里作了最初的探险工作.这里的沸泉、喷水口和硫气坑实在太多了.目前,新西兰有加里罗和瓦长利两座活火山,因为这两个泄气活塞是不够排泄地下爇力的,因此,过多的煤气在那两座火山口找不到出路,只好在此发泄了.
土人的几只小船在足有3公里长的爇汽层中穿行着,一会儿,硫磺烟忽然消散了,急速的气流送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人们气喘吁吁的胸膛感到一阵凉爽,沸水区终于走过了.
天黑之前,土人们使劲地划桨,又过了希巴巴士阿和塔玛特珂两道急流.他们至此,已走了100多公里的路了.晚上,仍按以前的规矩宿了营.
第二天,地理学家巴加内尔先生看了地图,知道右岸耸入云霄的高山叫托巴拉山,海拔1000米.
中午,所有小船向东一样,再转弯向南,便驶进了道波湖.湖边有一座茅棚子,棚顶上随风飘扬着一块布,土人都举手向它致敬.这就是他们的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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