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14日 19:05
厨房准备午饭,好容易等大家都呈了菜肴去往正阁,雪儿一脸慌张难掩挪到灶前伫立的馥梅身旁,左右四顾一回,方才壮足了胆子唤道“姐姐~”
“…嗯?”恍然回神,馥梅侧首望向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了然。
“今日上午,那个……受伤的人,可真是闯入府中刺杀二小姐的黑衣人?”雪儿怀揣不安,目光跳过馥梅身后的白墙,示意柴房里躲藏那人,是否真是今天惹得全府大乱的罪魁祸首。
若真是,那二小姐口口声声所说的一切,岂不是真?
没想到,平素看起来温柔善良,平易近人的夫人,暗地里竟是如此狠辣不择手段,只因为对方几句话的劝言,便要对人痛下杀手。如此看来,夫人平日里那些作态竟全是伪善,原本以为自江南那好地方来的人会与皇城中的世家女子不同,而今相比,狠毒心肠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雪儿”馥梅转身,面对面凝望身形只及自个儿肩膀的少女,面色一凛,冷道“今日之事,你便全当未有发生,若是再敢提及,只怕,我也保不住你。”
这话,难道是?
意识到话中深意,雪儿瞳孔骤然大睁,她盯着面前面色沉冷的馥梅,忍不住心底凉意生生打了个寒颤。待醒过神来,不禁双膝一软立刻伏跪在馥梅跟前,满脸惊惶失措道“姐姐,求姐姐看在这些日子雪儿在厨房尽职尽责的份儿上,替雪儿在夫人面前求求情,雪儿发誓,今日之事此刻起便如石沉大海,此生此世定不敢再提及一字半句。”
雪儿边说边扯着馥梅的暗绿色裙裾摇晃,字字句句言词恳切,生怕半个字语不对,便失了活命机会。
屋外脚步重重,馥梅下意识往外瞧去,只见大将军领了府中侍卫带着兵器闯入苑中,院中顿时人满为患,刀兵晃眼。她措手不及,只见为首的慕容轩微微颚首,那戚翰便做了个手式,引得院中众人拔出佩刀便冲向回廊,紧跟着只听得门扉‘啪’一声被重力踹开,众人执着刀光便闯进了隔壁的柴房中。
跪地的雪儿惊得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愣在当场,全然失了魂魄。
如果那人被大将军抓住,那夫人和她们这一院婢仆,会如何下场?
慕容轩来到华颜阁的时候,夜色已深,梆子声声。伫立正阁门前良久,正欲转身离去,朱漆门扇由内轻启,宁姑姑侧身行礼,极力压低了声音向他问安见礼。
“夫人何时睡下?”
夜风拂过空旷长廊,闷热的屋内顿时清凉万分,宁霜细声回答,旋即回首看了眼轻纱飞舞的屋内,又道“夫人今日自绿绮阁回来便闷闷不乐,听随侍的馥梅说,夫人上午还曾昏倒一回。”
听到这话,慕容轩面色一沉,负在身后的右手悄然握紧。
“可有请左庸看过?”
“已是看过,左大夫开了两剂压惊茶和一贴安胎药,夫人已经服用了两回,只是心情一直不大好,许是……”剩下的话宁霜未有出口,抬眸觑一眼沉默以对的慕容轩,揣测不出对方心意,只好转了话题又道“将军,奴婢有要事回禀。”
“明日书房来见”目光从通往内阁的水晶珠帘上收回,慕容轩漠然转身,大步蹋出了华颜阁前院。
入府行刺的贼人未能捉住,却意外得知年嫣与其诸多牵联,慕容轩大步走在将军府后院花园,目光所及之处俱是漆黑夜色灯影重重,被枕边人欺瞒的滋味,实在难受备至。
只是如今年嫣身怀六甲受不得半分刺激,今日下午思虑良久,方才决定待事情水落石出有了断定,再于她盘问清算。
念及此处,难免想起当日孕初年嫣所受折磨,自有孕以来各种孕期反应折磨得年嫣疲劳不堪,又被小芷明里刁难暗地迫害,所过日子并非明面上那般富贵无忧,长乐平和。心下忍不住怜惜更重,脚上沉重脚步突的顿下,夜里花香浓郁,朦胧月色下前路渺茫,不远处灯火阑珊雾葛茫茫之地,已是翩若轩上空。
白日受此变故,年嫣哪里还能放心安睡?为免引人起疑,她只得躺于床榻故作沉睡之态,脑中诸多思绪复杂难言,却听院中复又响起沉稳脚步。紧接着门扉轻启,她慌忙闭上双眼平稳呼吸,那人迈着极轻的步子进了内阁,悬挂的水晶珠帘发出轻微碰撞,窸窸窣窣犹如猫爪挠心,让人忍不住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来人径直朝着床榻而来,随及放轻了动作落坐,方才伸手替她极仔细的捻了被角。
下颚被蹭得有些发痒,年嫣趁势颦了眉头缩了脑袋,将大半张面容掩在了交握双手下。
见此慕容轩心下一惊,生怕闹得她醒了过来。半晌后眼见床上女子再无所动,心下安适,方才放宽了心瞧着她温柔睡姿,心底默默相问道‘嫣儿,你与那黑衣人,究竟有何关系?今日绿绮阁一事,当真是你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