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习以为常的淡漠。

这几天，季妩艾也学了点武功的基础，一开始是由柳问之教的，后来贺兰月疏也来了，说是要来看看柳问之是怎么个教法，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也开始教了。当然，季妩艾是不反对的，多几个人就多几份经验。

而夙夝，一直没有出现。

贺兰月疏说，他在炼药。

柳问之也是淡笑着点点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表面上强装着无所谓，而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可惜，不如人的她，只能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脑袋生存。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季妩艾淡淡的问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贺兰月疏，告别了童之兰后，她就来到了贺兰月疏住的院子，毕竟这件事完成了，她们早晚都是要走的，提前跟童之兰说一声，也省的离别时再伤感，难分难舍的场面，绝不是季妩艾愿意看到的。

“大概三四天，殿正在炼药，这种药草不多见，殿一时半会练不出来，不过他最慢的炼药速度是五天，这次不知会不会打破……”贺兰月疏说的很轻松，好似没有半分离别的伤感。

“你倒是舍得。”季妩艾轻轻笑道。

“我跟她们的接触并不是很多，何来的伤感？相反的，你跟她们的接触倒是挺多，你会难过也是情有可原，最快也还有一两天的时间，你何不跟他们好好聚聚？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想我？”贺兰月疏调笑着说道，没有人注意到，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眸中带着些许炽热与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着最后一句话，他从不会对任何女子说出这番话，可是今天他却说了，不由自主地说了。

季妩艾轻笑几声，只当他是对熟人的玩笑。“既然都要离别了，干嘛还要聚聚？只怕到时只会更伤感，说不定不见个几天，这情也就淡了。”

“你想得到很开。”贺兰月疏斜长的眸子看向季妩艾，见她清丽的脸上带着平静，幽深以及淡淡的释然。

她很美，精致的五官上带着柔和的线条，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灵动的带着清幽的眸子，望着那一双眸子，仿佛就能让自己平静。她的身材不高，连他的肩膀都没到，换上男装，像是一个娇小的瘦弱书生。有一种文质彬彬的秀美，还有一种空谷幽兰的高雅。

或许她的容貌不是天下第一，但是那双空灵中带着智慧的眸子却是天下少有！

以及那一身平静却不平凡的气质，更是让人不由的沉陷。

“呵呵，难不成秦兄想让我天天多愁善感，像个深闺怨妇般怨来怨去？”季妩艾打趣的问。

“那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贺兰月疏同样打趣着她。

季妩艾先是笑了笑，后又收敛了一脸笑容，深锁云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关于夙夝在竹林里吹箫，你有没有想过太多？”

“你想了？”贺兰月疏有些不满，语气也变得不像之前那般和气，经过柳问之那件事后，他对夙夝特别敏感，因为，那是从心里发出的害怕，让他不由自主的觉得反感。

“嗯，你知道的，凡事我一定要想个透彻，你有没有发现，夙夝大多都是在控制着大局，比如，那支萧，表面上是给我们去除疲劳，其暗地里却是在探测我们的心思，还有，我设计童之兰被绑架的那天夜晚，夙夝叫我们来观察童之姐妹的动静，竟然也被他猜对了。而自从他救出童之兰后，那般的平静自然，就好像在他身后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那般淡定自如真的是一个人吗……”

一切都太不平常了，一旦想起夙夝的种种，她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她想起这些，她的内心深处竟是在叹息着也是在微痛着……

作者变成女主，当真是一个悲苦的活啊……

“你知道平常夙夝这时候都会说什么吗？”贺兰月疏淡然的一扬眉，内心则有些苦涩的笑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说起夙夝的事情时，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是抗拒的，好像那是什么毒蛇猛兽般，只想让人远远地逃开，可尽管内心如此，他还是口不应心的说了。

他应该跟这种情绪抵抗一下不是吗？

“怎么说？”季妩艾挑眉，说实话，贺兰月疏是夙夝的好友，她理应不应该跟他说，会跟他说，最重要的便是季妩艾想看看他会是何反应，好让她看看他这个人有多深，很显然，那一脸的淡然应证了他的不简单。

“你想多了。”贺兰月疏笑着重复夙夝经常跟他说的这一句话，奇怪的是，听多了的时候，他竟然还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不禁叹息几声，看来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可怕的！

“想，想多了……”季妩艾嘴角抽搐，是她想多了吗？季妩艾不禁自问，是不是她将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可是，想来想去，事实便是如此啊，谁能像夙夝那般逍遥自在？如果她不比平常人多想一点，她能活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