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9月26日 22:00
他耐心地一点点清除了。
消毒酒精抹上时,她疼得直抽冷气。
他的动作慢了半分,口罩之后的唇也动了动:“打个电话通知家里人吧。你等会要去做一个脑部CT检查,我估计你一定脑震荡了,一定要住院的。”
她阖上了眸子:“没有必要。我爸照顾不了我的。没大事。我自己可以的。”
他的眉蹙了起来:“你非得这样逞强?”
她能了解,看到担架上扛下来的人是她的时候,他要多努力才能克制住那一刻涌上来的强烈心慌吗?
“不是逞强。是真不行。”她别过了脸,“我伤的是脑袋,不是手,也能干事情。”
他无情地宣布:“你两只手掌心全部受创,建议你不要沾水。所以,你横竖要人照顾的。”
沈婉没有睁眼:“我的掌心受创,拜你家急救医生所赐。还好,他没踩断我的手,我已经烧了高香。”
容若瞟了默言一眼。
默言的脸已经涨红了。
容若轻叹了口气:“等会,我会替你通知容皓的。”
“不劳你费心。”她的口气也淡淡的。
伤口被包扎好,挂上了吊水,她被推进了病房里。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
她艰难地动着手指,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过去。
听见她最近要出去几天不回来,店也不开了,沈峰开心地像个孩子。
容若默默地给她端来了一碗白粥。
看她挂断了电话,他才看似无意地问道:“你到底是多惯着你父亲?你受伤,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直靠她照顾着。放几天假,他能去赌上几天几夜不归家的,她受伤与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需要请看护,就这么简单。”
他没有做声。
一调羹粥,勺到她面前。
她别扭地:“我自己来成吗?”
“你觉得你可以?”他隐隐有些动气了,“你到底要逞强到一种什么地步?”
她知道,他这个前对象,到底对她有多心痛吗?
他打了电话给容皓。
容皓只是诧异了:“啊?她要休息几天啊。啧,那我岂不是几天上不了头条了?”
一说到照顾,他便嘻嘻哈哈的:“你觉得我能去医院照顾她啊?替她找个看护吧。大不了我出钱。”
出他的大头鬼!
男朋友这样,当爸爸的这样,她什么事都为别人去着想,可到头来,人家都以为她是女金刚,任何事情都击不倒的,谁会心疼她?
只有他!
她瞪着容若。
他才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恼怒:“喝吧。喝完,我给你料理一下。现在大晚上的,没有看护可以临时来给你守夜的。”
又流血,又缝针,又疼又怕,此刻有一碗温暖的白粥喝下去,她的胃和心,确实都暖了。
虽然她的头还是昏得要死。
“躺下吧。你刚吃了东西,可能会想吐的……”他无情地宣布。
这可恶的家伙。
她刚想骂他两句。
果然,阵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忍不住了,趴在床沿,痛苦地吐了起来。
她吐得脸都红了,又是丢脸,又是难受。
他只是替她顺着背,端来了温水给她漱口,默默地整理好脏污的地面。
“给你喝粥,只是想你知道,你脑震荡的严重程度,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他面不改色地拿来一条干净至极的毛巾,替她擦拭着脸。
她吐到无力,更被气到无力
“我还真是谢谢你哦。”
“不客气。”他居然应了,“毛巾是我的,我想你不会介意的。”
沈婉沉默了。
她现在介意还有个毛用?!
时间已经接近了凌晨一点。
他拿了她的钥匙,去她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过来,放进了她的小柜里。
码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物,最上面便是她的几件小内内。
她的脸涨红了起来。
“你今晚不值班了?”
“今晚值上半夜,现在已经下班的了。”他轻描淡写地道。
一个护士搀扶着她到洗手间,替她换好睡衣,擦洗了身子,还一个劲地笑着。
沈婉被笑得尴尬,对方才掩唇道:“第一次看见纳兰医生拜托我们呢。上回默言宣传纳兰医生有女朋友,我们还不信呢,没想到,真这么漂亮……”
沈婉汗颜了一下:“我……我真不是……”
“行,不是。”对方还一脸过来人我懂得的表情。
沈婉顿时觉得解释无力了。
病房的灯,已经被调暗了。
他替她烧着水,冲了杯牛奶,才扶她去休息。
白惨惨的病房里,其他病人已经睡得鼾声四起,她包得跟两只熊掌一样的手,连捂住耳朵都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