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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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了生意,店小二殷勤地跑过来拉过缰绳,把马拉到后院马厩里去了,王帅就和红线走进的客栈的大门。
“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掌柜地站在柜台边,笑容满面地迎着王帅和无双。
“有空房吗,我们要住店!”
“有,有,有,上房,中房都有。上房两百文,中房七十到一百文不等,客官要选什么样的房?”
“就七八十一天的房间就行了吧,来两间!”
“好咧,请客官把你的路引,民凭给我看一看!”说完,掌柜地看着王帅,伸出手来。
“要这些东西吗?”王帅有狗屁什么民凭,路引啊。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奴隶,至于奴隶之前是什么自己压根就不知道。
“没这些东西是不能住店的,我们要凭这个登记备查,万一被官府查出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是,我们俩不是贵国的户籍,我们来自南诏国。”王帅只好拿这个做借口了。
“客官来自南诏,是从南诏逃出来的吗,如果不是的话,肯定会有贵国开具的通关文牒。”
王帅可不知道什么通关文牒,自己跟在使团后面,一路也没遇到盘查,再说,也没有遇到关口什么的。南诏建国伊始,很多制度都还不完善,国与国之间交往的一些必要手续什么的也没有要求那么齐备,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子民从南诏国去到唐国。
要是换到现在,那可就是偷渡了。可是自己一路还真没遇上什么盘查,要求出示文牒什么的,南诏连户籍制度都还不完善,更别说出国了,再说,在唐朝的时期,要离开自己的国家其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边关什么的一点都不严格,只要你不走到大路,偷偷出关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王帅开始后悔说自己来自南诏了,没有民凭顶多住不了店,要是没有文牒,那简直就会被视为潜入的奸细。王帅看掌柜的见自己的眼神都开始有变化了。今天晚上不会不但住不了店,还招来牢狱之灾吧。
“掌柜的,我们真的来自南诏,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南诏来的使团到成都啊!”因为使团要一路拜会各州府的官员,走的比王帅慢了一些,虽然他们走的是陆路,王帅走的是水路,现在他们已经过了嘉州一天多了,明天或者后天也就到成都了,只是,王帅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即便到了,王帅也不知道使团能不能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局。
自己这个时候要说走的话,铁定被坐实了可疑分子,所以,王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掌柜交涉。
“这位姑娘是南诏国一个部落头人的女儿,我是他的教师兼翻译!”王帅看着一边已经开始有些焦急的红线。
“他说的是真的!”红线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并用她们自己的语言叽里咕噜了几句,意思是说,自己的确来自南诏国,有她自己的家乡话为证。
掌柜的听红线说了一通自己没听懂的语言,更加的狐疑起来,不能说自己听不懂就表示那是南诏话,再说,这个姑娘一点南蛮的样子都没有。
“既是这样,那我就先给你开两间房吧,如果明天或者后天南诏国的使团没有来,那……”掌柜的觉得不能就这样把他们赶出去了事,得先把他们稳住,先看在客栈里,然后再去报官,所以就先答应了下来。
王帅如何不知道掌柜的打的什么主意,但只要今天晚上找个睡觉的地方就行,明天有事明天再说吧。
“多谢掌柜的!”王帅也就把心稳下来,先睡一觉,他不认为自己已经走进了绝境。
“小二,带这两位客官上楼,两间中房。”掌故的随手吩咐一个从楼上刚下来的伙计。
等王帅和红线的身影从楼内消失,掌柜的就拉过一个小二,吩咐道,“你密切注意着刚才上去的那两个人,他们不出去最好,如果他们要出去的话,尽量阻止,我去报官。”掌柜的不得不郑重的对待这件事情,没有民凭,没有路引,还谎称自己来自南诏国,这两个陌生人身份可疑。
唐朝的时候,为了打击犯罪,提倡首告,也就是出首,第一时间报官。如果知情不报,那就罪加一等,要是隐匿,则与犯同罪。
一般的人离家外出都会得到官府开的路引,而且每一个唐朝的百姓都有一个类似于现在身份证的东西,叫做民凭,上面有姓名,性别,籍贯,出生年月日,住址等基本信息。只要是身家清白的人,申请出远门,官府都会无条件开具路引,没有路引就无法住店,也无法在城里租房,找事做。即使这些路引在路上弄丢或者遗失了同样以没有路引论处。所以,一般人出门,把路引看得比钱袋还重要,都是贴身放置。
王帅对这些并没有具体的印象,在所有的电视剧中,但凡角色住店,也从来都没问过要什么路引之类的身份证明证件。住店的基本模式就是这样的:角色一人或者几人,在客栈门口下马,小二牵过马,角色吩咐一句,用最好的马料,然后就走进客栈对柜台上的掌柜说,X间上房,然后丢几块银子,店小二立即弯腰带笑地把客人领进房间。
但王帅是有过住店的经验的,虽然现在不再需要路引(这个东西在文革的时候都还长期存在,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叫做介绍信!),但都需要登记身份证,除非那种没有在相关机关登记注册的野店。试想连现在这样的情况都需要登记身份证,更何况古时候。
掌柜的马上出门找到了坊吏也就是坊正,管理一个坊的小吏,相当于现在的居委会或者街道办主任。掌柜汇报了具体情况,晋阳坊的坊正叫做王安,年龄有五十多六十岁的样子,一听了掌柜的汇报,感觉事态可能会很严重,如果他们真的来自南诏,而且恰逢南诏国派遣使团来的这个时候,他们有什么用意。
王安也赶紧教掌柜的回去,盯紧了他们,自己赶去给负责这一片治安的捕头何贵报告。
何贵正在元宵灯会上维持秩序,县令朱大人还有成都府府尹,剑南节度使,蜀王李遂等等一众官员和群众打成一片,在浣花溪边赏灯。
何贵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头攒动的人群,里面还有不少便服的捕快,浣花溪也就是杜甫草堂的所在地,自从有了杜甫的那间茅屋以来,浣花溪就成了文人墨客争相瞻仰的地方,历来,成都府元宵赏灯要么就在锦江边,要么就在浣花溪边,或者在这两地同时举行。
王安远远地看到何贵,赶忙跑了过去,何贵一看是王安,心道,“又有什么破事来烦我。”平时何贵也就在他直接负责的几个坊里转转,具体捕盗,稽查的工作还是交由坊吏负责。
“何捕头,我们坊里今天来了两个陌生人,行迹比较可疑,提供不出民凭和官府发的路引。而且,他还自称来自南诏。”
“就这点破事,你没看今天我的任务繁重吗,这些大人要有个闪失,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何贵依然把目光放在一行大人身上。
“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有可能对大人们不利,才赶来报告。”王安赶紧讨好似的说。
何捕头两眼一亮,“你是说,那两人会对大人们不利?”
“嗯,我是说有可能!他们不能提供身份凭证,而且自己说来自南诏,也不能提供通关文牒。”王安是老坊吏了,他还能不知道何贵想的是什么。
何贵当然知道,拿不出凭证不一定就是贼,有可能是人家弄丢了,但这可是一个发财的机会。王安和何贵彼此默契地,经常敲诈那些没有民凭的过往旅客,而且,这次还逮着一个会行刺大人的人,只要自己把功劳做到明处,那少不了嘉奖。
“附耳过来!”何贵叫王贵过来,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王安心领神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