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5年01月06日 19:54
有什么可怕的就是最让人害怕的。为啥,因为这意味着你也不需要再活着了。正是因为没有办法再活着了,是以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上官武艺笑了笑,随即对着冷着脸的赤龙鳞道:“主子,我一直在盼着你回来,一直在盼着啊。可是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结果我又要走了。你说咱哥俩儿咋就这样没缘分呐。我这一辈子也知足了,最起码一个打铁的人当上了将军。可是我也恨呐,恨很多人人,但是最恨的就是绿林军,因为我的小命儿竟然交在他们手上了。”
“兄弟,别说了。好好养着,好好的。等你好了,咱们在上战场杀敌。我下次什么礼仪道德都不顾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好好的给我活着,知道没?”赤龙鳞蹲在上官武艺身旁,握着他的手说道。
上官武艺露出了一个他今生最好看的笑容,随即有些无奈的道:“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心里清楚的很。我能够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自家的病床上,已经很知足了。大哥,赤龙鳞大哥,别问我报仇,起码别急着报仇,咱们赤林军如今不行,得好好养养……咳咳咳……大哥,下辈子我还……”
人活一口气,简单来说当那口气提不上来的时候,人也就没得活了。赤龙鳞望着自家兄弟一张一合的嘴僵持在那里,望着自家兄弟那双虎目变得渐渐发白,感受到手中那只手越来越凉,终于眼里流下了一行冷泪。
赤龙鳞吞下了那口气,却并没有咽下这口气,他望了望身后的成郎中,随即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把农家生给我弄醒。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好看。”
“将军,这事儿你不用吩咐了,因为农家生已经醒了。”成郎中想不愧是一山之主,这份迫人的气势平常人可是做不出来的。可是这个人既然能够做出如此压迫人的气势,怎么就没有办法把敌人给制服呐。
赤龙鳞风雨欲来风满楼的脸终于见到了一丝丝光明,他了解准备前往农家生的屋子。只是成郎中后面的话成功的止住了他的脚步,成郎中不紧不慢的道:“农家生醒来后听说你再和前方打仗,就有点儿急了。然后我就去端药,等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一个活人怎么会不见了,有没有派人去找?”赤龙鳞更加火大了,他想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这一切都要和他作对吗?他没有想到是并不是世界要和他作对,而是有人要和他过意不去。
成郎中委屈的走上前,却依旧一脸淡定的笑容,“回将军的话,我只是一个郎中而已,你们院子里那些人是不会听我的话的。既然支使不动,我也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赤龙鳞恶狠狠的看了成郎中一眼,随即瞪眼吼道:“后院是谁在看门,还不出来?”
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小跑渐行渐远,然后又听到了一阵小跑越来越近,来人气喘吁吁的道:“赤龙鳞元帅,你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取得了大捷,我就说嘛,小小的绿林军怎么能斗过咱们赤林军?”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开始咳嗽不断。只是听到赤龙鳞那声冷哼,他们再度化身为沉默的羔羊。对,他们是沉默的羔羊,不是在冬天的嘶吼的寒号鸟。
士兵也不是傻子啊,看到僵硬的躺在那儿的上官武艺,一下子就明白了全部情况。是以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极为可怜兮兮的道:“主子,小人错了,小人放肆了,请主子恕罪。”
“行了,你先告诉我农家生去哪儿了,你怎么没有拦住他?”赤龙鳞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心想自己的手下都是一些什么人。不对,这样不是他自己的手下,因为他的手下早已经被独孤杜鑫给铲除没了。
小兵儿闻言,一脸无辜的抬起头,眨巴眼睛道:“农家生,农家生大人去找你了啊。他当时问我你有没有出发,向那个方向走了。我告诉他了,他就向我要了一匹马,然后就飞快的离去了。”
“走了多久了,他一个人走的吗?”赤龙鳞的脸上当真是乌云密布了,简直是不能看,比那墨水都黑。他当真是气急了,你说他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怎么全是这样的货色。
小兵儿求助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看见的都是一个个黑脑勺,是以只好大着担子道:“恩,是一个人走的。他的病还没有好,所以骑在马上还颤颤巍巍的。”
赤龙鳞不爽了,当真是不爽了。这种不爽的感觉简直要冲破大脑冲到宇宙上去了,是以他恶狠狠的准备寻找一个出气筒。看了小士兵一眼,对方抖索如冬天落叶,不够让他解气。看了郎中一眼,对方笑的如同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弥勒佛,只会让人更加生气。
手在空中抓了几下,他终于抓到可以泄气的人了,是以对着士兵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绿林军的头目给我装进篮子里,然后给我倒挂在咱们的城墙上做鱼干儿。”
成郎中听到‘鱼’这个词,突然某根儿神经被刺激了,是以咯咯咯的笑了出来。赤龙鳞当即不干了,黑着脸道:“成郎中啊,什么事儿这么乐呵啊。说出来吗,大家一起分享分享?”
“没有,只是想到既然要弄成鱼干儿,那何不弄成泥鳅一样的鱼干儿,当然再加点儿作料也会更加美味。毕竟看着那样活色生香有滋有味的鱼干儿,才能好好下酒嘛。”成郎中突然被点名还当真是被吓了一条,是以随口胡言乱语道。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通常就是这么一会儿事儿,成郎中虽然没有任何不良意图,但是听到了赤龙鳞的耳朵里,那可完全是变了一个味儿。正愁没地儿撒气的赤龙鳞,当真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出气筒,是以不理会刚刚死去的上官武艺的话,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向了绿林军头目所住的小院儿。
绿林军头目此时当真是吓傻了,原本他正在和自己新纳的小妾在饮酒作诗来着。谁料到突然闯进来一批人,二话不说的就拿着一个篮子开始往他身上套。糊涂,这些人真是糊涂,他这么肥硕的身子,一个那么小的篮子怎么能装得下?是以他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哭喊,如杀猪一般。
正当这个时候,赤龙鳞出现了。绿林军头目如今还没有分出敌我呐,拉着赤龙鳞衣服的下拜,就像赤龙鳞哭诉道:“赤龙鳞将军啊,你可是要为我做主啊。你的下人欺负我啊,他们竟然想要拿这么一个小的篮子装我?”
“欺负你,他们有欺负你吗,我怎么没有看见啊?”赤龙鳞看到这样的绿林军头目,当真是乐了。心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一军之主呢,成为一家之狗都不合格呐。奇怪,当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想到自己就是败在这样人所领导的队伍中,赤龙鳞的脸色又变得更加难看了。
“大人,你饶过我家大人吧。即便你不绕过我家大人,你也得饶过妾身。妾身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原本还在和绿林军头目唱着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粉衣女子,立即化身为可怜兮兮的局外人,抱着赤龙鳞的大腿开始狂送秋波。
赤龙鳞是谁,他可是一个正在火气头儿上的人。是以笑着对他们二人道:“既然两位嫌弃这篮子太小,装你们不下,那么我就通情达理的把这篮子去掉好了。”看着不断点头的两个人,赤龙鳞继续说道:“来人,把的给我剥的干干净净,然后给我倒挂在城头上。让大家也开开眼,看看绿林军的头目还有他的小妾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不要啊,大人……”尖利的女声立即响起,谁能想到发出这样声响的人会是江南第一名妓。这还真是人逢事情不做自己啊,别人也真是无法认出啊。
“赤龙鳞,你小心我的绿林军。他们的铁骑绝对会将你的赤林军踏平的,他们会为我报仇的……”绿林军的头目想要出口威胁,只是他毕竟是一个只会填词作诗的书生,是以说了几句,就自动卡壳了。
赤龙鳞笑了笑,搓了搓手道:“咱们的厨房里不是有剩下的咸鱼吗,请这两位多吃一些。不要客气,如果肚子里装不下了,可以直接装到嘴里,然后拿布把嘴给捂住。兄弟们,你们的亲人死在他手上的可不少,该怎么做,不用我一一教你们吧。”
那些士兵笑了笑,随即便开始施展起了撕衣大法,当真是惨叫连连,让人不忍听闻。赤龙鳞冷哼了一声,发现了门外探头探脑的家伙,随即叫住道:“回去对你们的主子说,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绿林军的人竟然想要偷袭我们赤林军。放心,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只要不惹到我,我不会动他们的。”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原本还在窝气的冯西陆,结果听到了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消息。他拉着对方的袖子道:“兄弟,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将军,我说了不顶用,你自己去看吧。当真是惨不忍睹,当真是让人没有抬起脸做人的勇气了。”那个士兵一脸羞赧的道,仿佛他家里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冯西陆将信将疑的走出营帐外,然后随着兄弟们仰望的角度仰望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除却两个光滑如泥鳅的人而已。冯西陆对着身边的人道:“那两个东西是什么?怎么会落在了赤林军的城墙上,是谁在放纸鸢吗?”
他身边的士兵闻言脸抽搐了一下,随即默不作声的跑开了。冯西陆当真是更加急了,急忙叫住对方道:“哎,你做什么呢。什么时候咱们这儿有了新规定了,我再问你话呢,你怎么能跑开?”
“将军,我只能说站在前面那个土坡上能够把一切看得非常清楚,别的小的不敢说,也不能说。”说完这句话,这个人当真是不再顾忌什么兵法和章程了,径直跑开了。
冯西陆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糟了。随即策马来到土坡上,他的士兵没有骗人,这边儿的视角最好,能够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两根五个人方能合抱的圆木,一根上面吊着一个人。而且每个人都是光溜溜的,一点儿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这两个人,冯西陆还认识。一个是冯西陆还算欣赏的主子,绿林军的头目;另一个身材凹凸有致,长发随风舞动,自然是自己主子新纳的小妾。冯西陆一边看一边想看着自家主子挺虚弱的,没有想到还是蛮有料儿的,你看那练成一体的腹肌,这可比刘块儿腹肌浑圆多了。
一阵风吹来,冯西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自己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心想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这儿评判什么呢。于是立即掉转马头,向军营的方向奔去。
回到营中,冯西陆也没有顾得上喝一杯茶清理一下眼睛,反而立即派自己身边的人去请军师公孙无霸。结果一首满江红咏完了,公孙无霸还没有来。有一首江城子背完了,公孙无霸还没有来。
冯西陆当真怒了,大掌拍向桌面,吼道:“人,都死哪里去了?”
一个士兵整了整帽子,前来说道:“将军,人都没死,都在以四十五度的视角仰望天空呐,将军,你不再看会儿?这样的美景可是稍纵即逝,百年难遇。”
“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公孙无霸那人呐,是不是也在做四十五的仰望?他当真以为读过书的人就是文艺青年呢,有没有人那格调儿?”冯西陆十分生气的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酸酸的。
士兵笑了笑,随即有些退缩的道:“好像咱们的军师公孙无霸对这样的美景儿不感兴趣,比起这个他更加喜欢背着包袱在人群中策马而去。我还给他打招呼了,但是他没有理我。”
“你说什么,军师公孙无霸在这个时候,抛弃咱们逃走了?”冯西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如同庙宇里的十八罗汉,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