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0月30日 01:52
总有点尴尬,手拢着西装的下襟,但表情和声音还是沉稳而威严的,“我想我必须替一个人向你道歉,那场车祸。”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沈书雅并不看他,摇遥望着前方,冷冷地回答,“温乐风究竟怎么死于车祸的,我在里面一个月,不清楚也早听明白了。我来这里是遵了先生的命令,我不是唯命是从,而是最后的报恩。死者是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白总连连点头,同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这是一点点补偿,希望你……”
“我连卓先生和驭人的卡都没有收,你以为我会收这样一张卡么?”沈书雅打断他的话,抢白,“我来到上海的时候不仅一分钱都没有,而且全身十几根骨头都折断了,身上几乎全是绷带和石膏,可以说是赤-条条来的,现在我要走,要过新的生活,就要像当初一样,不从这里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更何况是这种来路不明的钱?”
沈书雅说得正义,但显然里面有一股怨恨。
白总将卡收了起来,换了另一种姿态,看着他,“年轻人,做事说话还是别冲动,你的经历我也大致了解,已经是死了一次,在这十多年,你也没有做过什么有罪的事。你真的没必要两手空空离开,若你愿意,跟我来挺昊集团,我可以给你机会。”
“白总,我沈书雅决定的事,连朋友都不能改变,更何况是导致我一场牢狱之灾的罪魁祸首的情人?”沈书雅向后看了看卓驭人和罗艾儿,显然他话里的朋友是指他们。
两人听了很是受用和欣慰,这是比收了钱更令人庆幸的事。人往往就是这样,需要的只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年轻人,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是轻易给人机会的。”白总并不生气,仍是那副腔调,“若不是我对你在卓老身边这么多年的能力有所了解,你今天不会有这个机会。”
“白总,这样的机会我不需要。”沈书雅摇摇头,给人猜不出他是婉拒还是不屑的样子,“我要走了,而且有可能就不会回来了。相信你可以找到比我更优秀的人,但其实,我觉得您现在真正更应该做的事,是看到自己更应该补偿的人,尽管已经没可能了。”
“温乐风是无辜的,他一开始是为了钱,但那钱是为给自己和女友预备一个住所,他没有错。”沈书雅续道,“白总,你若真喜欢给人机会,还是先想想给自己预备一个机会,一个悔改的机会。把真正的罪魁祸首,真正该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人交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用金钱收买了一个又一个比温乐风更加无辜的人。”
白总被他说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及其不自然地向后看了卓驭人和罗艾儿两人一眼,默默地回了车内。
“书雅!”罗艾儿背后唤他一声。
沈书雅这回没有回头,扬手挥了挥,继续前行的脚步,并不迟疑。
罗艾儿有点不舍,又唤,“书雅,你就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谁的吗?”经过几次的接触,她隐约感到沈书雅对木木异样的态度,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可以为他做点什么,哪怕也是无结果的。
沈书雅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目光里含着哀恸和无奈,又像是自卑和骄傲混杂在一起的情绪和表情,这情绪几乎把他压碎了一般。
“你说什么我都可以转达的,虽然木木有自己的决定,但有些事可以给她知道。”罗艾儿说得再直白不过了,欧美人的思想是一切都大胆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埋在心底,当作陈年旧事,偶尔翻出来伤心。
然而,沈书雅显然并不这样想。
他看着罗艾儿,甚至在卓驭人都微微点头之后,还是莞尔一笑,说,“没有什么要说的。”
罗艾儿怔了一怔,旋即点头,“嗯,我知道了,保重。”
“再见。”
这一回,他真的走了,尽管只是一步一步,但两人能送上和给予的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离去,这是祝福。
“走吧,艾儿。”卓驭人碰碰她的背。
罗艾儿还呆立在原地,并不动弹。
“走吧,已经看不见了。”卓驭人有点不耐烦,手已经按了电子锁,把停在路边的车门开了。
“他说他不会回来了。”罗艾儿有点黯然神伤。
“他只是现在说,以后不一定,也许会回来,也许会有他的消息。”卓驭人把手臂搭在罗艾儿肩上,一只手遮在眉毛上,企图寻找远去落寞的身影。
然而,真的再找不到了。
“走吧,你来开车,难道忘了要送我去医院了?”
“吓!”罗艾儿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转过身,几乎又撞倒卓驭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要紧吧?”
“倒不是我伤有多重,是你这样表情,好象心里根本没有我。”卓驭人看着他,悻悻地摇头,表示对她的不满和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