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樵哥，你怎么在这里？”

罗艾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动用各方面渠道，拼命寻找了一个多星期，也辛苦隐瞒白玲玲一个多星期，差点找到加拿大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方。

事情追溯到拟几个小时以前，罗艾儿终于在找得几乎放弃的同时，从市图书馆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古董旧书市场，阳光正好，她打算在里面走走转转。她对上海市并不熟悉，找人其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一时走神儿，跑到这里偷了个懒，没想到真的给他撞上了王樵。

“艾儿？”王樵正蹲在一个地摊旁边，手里翻着一本却页少纸的破书。罗艾儿因为一时惊讶，嗓门十分大，惊得左右人纷纷侧目，到现在还有回头的。他有点尴尬地朝罗艾儿点点头，又朝书摊老板笑了笑，把书放下，走到离自己还有五、六米远的罗艾儿那里。

“艾儿，你来这……买书啊？”

罗艾儿假笑，“我说怎么找了你那么久都没个人影儿，卓驭人连出入境记录都凭关系找过了，原来你没跑国外，是穿越到民国来了？”

旧书摊是传统老房子，老街巷，年久失修，的确很有民国时期建筑的味道。加上这里经营的商贩们穿着打扮都像和古董相称，看上去很像穿越过来的，当然更像电视剧的摄制组来安营扎寨了。

“我朋友在这里开店，我在这里帮几天忙，你来坐坐吧，还是我带你逛逛？”

罗艾儿闻言气都不打一处来，狠狠推了他一把，又抓着他的领子随便把他引到一个阴暗但安静的店铺里，“你——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王樵苦笑，“当然知道。”

“那你还好意思躲在这里？”罗艾儿气得掏出一包路边刚刚买的烟，刚想点燃，才发现自己进来的这家店三面墙都挂满了旧字画，于是暗骂一句，把烟收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王樵，“回去吧，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忍耐一下，会成功的。”

王樵摇摇头，看上去懦弱而无奈，“我想，我还是不能给玲玲幸福，即便她不嫁给卓驭人，嫁给别人也好过跟着我吃苦。”

“吃什么苦？”罗艾儿狐疑地看着他。

王樵继续摇头，似乎嘴巴塞住了，也像是什么也不想说，还是说不出口的样子，“算了，谢谢你们的帮助，我很快就回加拿大了，不会再回来了。杨老师那里，希望你帮我照顾，谢谢。”

罗艾儿看着他的样子，面色渐渐和这间诡异的店铺一样阴暗，她向一旁晃荡了几步，随手翻翻台子上放的东西。偷偷看王樵，还是那副模样，于是问，“白总和你说了什么？”

王樵的身影微微颤动一下，像是冷风瑟缩，也像是从内而外的寒冷。

“他没有说什么，只说，玲玲这十年来，所遭受到的任何伤害和痛苦，但是因为我。”王樵声音喑哑，声音显得很苍老，像是被什么吸走精气神，剩下的只是一个干枯的外壳，里边没有了丰富的灵魂。“他说的不错，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和她在一起，她现在即便没有幸福的婚姻，也该是个优秀的文字工作者，至少不会躺在精神病院的加护病房里。”

“精神病院是陆鹰给她开的后门，你也许还不知道，玲玲根本没有想自杀，她是使计吓唬白总，药片只吃了七、八颗。”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

“是我保护不了她，还要她冒这种险。”王樵说完回头，他人站在门口，光打在他脸上，看上去是斯文的，儒雅的，但也是沧桑的，像个民国期间郁郁不得志的老书生。

罗艾儿眼里，他已然被自己的自卑吞灭了。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旧书，仍躲在黑暗中，“算了吧，这是白总的计谋，你不能上当。他的话杀人与无形，你十年之间应该没少领教过，为什么还不顿悟？”

王樵转过身，逆光中，也看不清他的面孔，“艾儿，你喜欢驭人吧？”

罗艾儿一怔，下意识回答，“喜欢。”

“如果让他为你牺牲，牺牲所有他重要的家人，事业甚至生命，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但是……”

“就像你当初不同意他拒绝白总，是因为你不想让他失去卓氏，失去爷爷的信任，背上骂名，也不想让他因为和你在一起，丢失荣誉，放弃这里的一切。即便他和你一起回波特兰，他不会开心，你也不会开心的。”

罗艾儿叹了口气，“不一样的，王樵大哥，卓氏的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也不一定真的会和卓驭人在一起，毕竟我有可能真的是他妹妹。可是玲玲，她一心爱你，爱你十年之久，她愿意为你死，但更希望和你长相厮守，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