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1:08
人型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确切地说,老张是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甘居下风的。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谩骂或诋毁不理不睬,那就预示着将会上演一幕更大的阴谋,果然,等梁皓说完,老张就笑咪咪地向梁皓说:“巴掌大的权力也是权力,对于我来说可能那就是巴掌大的权力,可是对于你来说那可是不可小视的哈,梁皓你等着,你这门课永远也别想及格了,到毕业时,看着别人都拿着毕业证,你就哭大街去吧!”老张皮笑肉不笑,表情里充满了杀气。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梁皓不屑地回道。说完之后,梁皓就转身离开了老张办公室。
这场抗争,在气势上梁皓虽不觉得自己亏,但这个似乎未卜而又似乎注定的败局却让梁皓感觉心里很不爽。他不希望自己挂科,也不希望自己跟任何老师顶嘴,更不乐意听上辈人对自己这一代的否定,他想用实力去证明一切,可是,此刻的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重负荷的东西捆绑了一样,想要摆脱,却发现每一次的挣扎都是对自身命运的撕扯。
人在失落的时候,往往会想方设法地去消遣,而最俗的消遣方法莫过于从酒精中寻找宽慰,古人也曾高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在被酒精麻痹的一瞬间人们似乎才能感受到一丝快感,那种快感不会沾染世俗的恩怨情仇,不会纠葛人间的悲欢离合。梁皓这个从不落俗套的家伙也俗了一把,他想找个人陪他一起去喝酒,以解心中百般之苦闷。
他打电话给霍依,却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也罢,梁皓觉得还是自个儿去消受这份郁闷吧!
于是,他就独自走进不差钱餐厅,要了几瓶啤酒并配了两个小菜,可是,当菜和酒上来的时候梁皓吓了一跳,因为服务生竟然是仇然,梁皓赶紧站起来跟仇然打招呼:“仇然,怎么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啊?”
仇然撅着嘴说:“哎,不来学校干嘛啊,我要是在家呆着早就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逼着去相亲了,我可不想就那么把自己的青春给葬送了。”
梁皓听了仇然的情况又开始感叹:长大的悲哀在于,人把大量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抵御外界压力上,而忽视了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接着,他又向仇然说:“你来学校多长时间了?我以为你们都还没来呢。”
“我来了有三四天了,在宿舍呆的太闷得慌,所以就出来打工了。你怎么也这么早来?离开学不是还有几天嘛。”仇然边擦桌子边跟梁皓交谈。
梁皓淡淡地说道:“我来是参加补考来了,期末考的时候我落榜了。”
“后天不就考试了吗?你今天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酒?嗯?不对,你一个人来喝闷酒肯定有什么事对吧?说吧,你怎么了?”仇然询问梁皓。
梁皓笑了笑说没什么,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没必要跟任何人说,因为败局已定,跟别人说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也会影响别人的心情。在他的价值观里,幸福才是唯一一个可以被无限放大的东西,而痛苦只需要尽可能地缩减。
尽管梁皓笑着说没什么,可是仇然却从梁皓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悲哀,仇然还想跟梁皓再说些什么,但她却被老板叫走忙活去了。
就这样,梁皓独自一人对酒当歌,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反抗。偶尔,他还会趁着兴头再吟上几句诗,诸如“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之类,反正,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堪比被赐金放还的李白,牧羊于北海的苏牧以及整日颠沛流离的杜甫,内心之悲凉、胸中之愤懑,非一个愁字了得,纵使“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也不尽然。
酒多了难免会醉,酒一杯杯下肚后,梁皓喝高了,他大吵大嚷着让服务员给他加酒,他还要喝。这时,仇然走过来了,仇然看到梁皓醉酒的样子就把梁皓手中的酒瓶子给夺去了,他让梁皓先靠在墙角处休息,等到下班时,她携着梁皓一起朝学校走去。
在路上,梁皓说了一路的醉话:“你个变色龙凭什么让我挂科?凭什么让我永远不及格?我复习得可认真了,老张你就是公报私仇,不就是嫌我替苏童说话而让你没面子了嘛,老张,你——你不仅是变色龙,还是个小气鬼。”说到这,梁皓笑了,接着他又说道:“不,你还是势利眼,为什么只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学生,你动人家曹甲璇、刘君熙、郑子潇一根汗毛试试,你丫就是欺软怕硬,不就是因为人家有个好爹嘛,你干嘛整天在人家面前跟个孙子似的,我最看不起你这种势利眼,我不怕你,你挂我我奉陪,神马都是浮云,挂科万岁!”
之后,梁皓还说了好多醉话,只是那些话都驴唇不对马嘴,让人找不着北。
而仇然只是搀扶着被酒精麻醉的梁皓,她一声不吭,任凭梁皓肆意倾吐心中怨言和纵情畅谈人生不快。
第二天,梁皓一出宿舍门就看到了正在等候的仇然,梁皓向仇然既道歉又道谢,道歉是因为昨晚给仇然添麻烦了,道谢是因为昨晚被仇然送回来了。他还一个劲儿地向仇然追问:“昨晚上我没说错什么话吧?我这人一喝高就洋相百出,我没出糗吧?”梁皓巴望着仇然,他希望仇然能够给自己说实话,但他担心最多的其实是是否已经说出自己就是那个网名叫“萝卜头”的作家,他害怕仇然知道真相,更害怕因此而带来的一切不愉快。
而仇然还是只笑了笑说:“没事儿,你没出洋相,只是醉了。对了,你还说你挂科了,说是老张会让你永远挂科,这是怎么回事?”
梁皓叹了一口气说:“哎!别提了,长这么大了我才知道得罪什么也不能得罪大学老师,靠学分生存的学生伤不起啊!前一段时间因为你跟苏童被绑架,老张说苏童给班里抹黑,还终止苏童参与一切评奖活动,我挺看不过眼的,老张那家伙得理不饶人,他死揪着苏童这一个错误不放,还恶意中伤苏童,所以,我就跟老张理论,结果,期末考的时候老张让我歇菜了。后来我又去找他给我个说法,不料惹怒了他,他说我就是补考也不让我过,你说这老师缺德不?”
仇然听了梁皓的话后,很同情地回答道:“这不是一般的缺德,简直比杀人放火还可恶,没了王法了还?看我怎么收拾他。”说完,仇然就急匆匆地向办公楼走去。
梁皓一把拽住了仇然,他语气和缓地向仇然说:“你能把他怎么着?别费那力气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的,别再因为这事儿连累了你,你要知道老师跟老师是一个阵营,学生跟学生是一个阵营,学生不能得罪老师,因为老师往往会‘官官相护’,再这么闹下去,恐怕会对你不利。没事儿,挂我就挂我,我不在乎什么毕业证,我想开了,现今这个时代毕业等于失业,再说了,学历不代表一切,没必要去硬碰硬,有能力就能活下去。”
仇然忿忿地说:“话虽如此,可是——可是老张他欺人太甚,不行,本姑娘不能容忍这种‘霸权政治’,对了,你昨天说曹什么、郑什么还有刘什么有三个好爹,是什么意思?这可能是个要挟老张的突破口。”
梁皓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生气地嚷道:“那是我们班三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他们仗着自己有个好爹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尽管人家每次都是裸考,可是每次都能鬼使神差地全过,你说这、这是什么世道?当然那三个同学都是我同宿舍的哥们儿,人还不错,我倒不是说嫉妒他们,我只是气愤老师们的势利,不就是因为人家有个好爹嘛,整天屁颠儿屁颠儿地围着人转,不嫌丢人的,别以为同学们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只是不说罢了。”
听了梁皓的话,仇然气得攥紧了拳头,并咬牙切齿地说:“这其中必定有个腐败的问题,行,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梁皓,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哈!”
梁皓一头雾水,他用表情向仇然表达了不解,可仇然只将手一挥,示意让梁皓跟着她走。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仇然带着梁皓来到办公楼,在老张办公室门口处停下,仇然从门上玻璃处看到办公室空无一人,并用手推了推办公室门,她发现门没锁,于是就吩咐梁皓要拿出万分精力把好风,她独自一人进了办公室。她锁定老张的办公桌,在老张的桌子上她发现了一个邀请函,上面写着要邀请老张去某酒店聚餐,邀请人是刘建强,仇然看到那个邀请函后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她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并掏出手机对着那个邀请函“咔咔”地拍了几张照,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跑出去了。
在办公室外,梁皓问仇然接下来要做什么,仇然说:“你先去宿舍打扮打扮你自个儿,越神秘越好,我也得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半个小时后在学校门口见,撤!”仇然说完就跑下了楼。
梁皓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乖乖地回宿舍“打扮”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