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08
次看法,说上一声:"真叫人震惊!"通过这种持续而文雅的表态,她不仅看到坦斯沃特家两位小姐从开头起就无动于衷,而且很快发现她们也只字不再提起此事。她如此这般地维护了她们女性的尊严,毫不含糊地指责了男性的过失之后,便觉得自己可以关心一下她的聚会了,于是决定(虽说违背了雅罕爵士的意愿):既然韦罗宾夫人马上要成为一个高雅阔绰的女人,她要等她一结婚,就向她送去名片。
勃朗德上校体贴而谨慎的问候从不使坦斯沃特小姐感到厌烦。他一心一意地想减轻她妹妹的沮丧情绪,因而充分赢得了与她亲切交谈此事的特权,两人谈起来总是那样推心置腹。他沉痛地倾吐了他自己的旧怨新耻,得到的主要回答是,梅琳艾时常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而且每当(虽然并不常见)她被迫或主动同他说话时,语气总是那样温和。这些举动使他确信,他的努力增加了梅琳艾对他的好感,而且给艾莉洛带来了希望,认为这好感今后还会进一步加深。然而杰尼森太太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晓得上校仍然像以往那样郁郁寡欢,只晓得她绝对无法劝说他亲自出面求婚,他也绝对不会委托她代为说合。因此过了两天便开始琢磨:他们在夏至前是结不了婚啦,非得到米迦勒节不可。但过了一周之后,她又在思谋:这门婚事压根儿就办不成。上校和坦斯沃特小姐之间的情投意合似乎表明,享受那桑树、河渠和老紫杉树荫地的艳福要让给她了。一时间,杰尼森太太竟然把弗勒森先生忘得一干二净。
二月初,就在梅琳艾收到韦罗宾来信不到两个星期,艾莉洛不得不沉痛地告诉她,韦罗宾结婚了。她事先作了关照,让人一知道婚事办完了,就把消息转告给她,因为她看到梅琳艾每天早晨都在焦虑不安地查看报纸,她不愿让她首先从报纸上得到这个消息。
梅琳艾听到这一消息极其镇静,没说一句话,起初也没掉眼泪。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哭了起来,整个后半天,一直可怜巴巴的,那副形态简直不亚于她最初听说他们要结婚时的样子。
韦罗宾夫妇一结婚就离开了城里。艾莉洛见妹妹自从受到打击以来一直没出过门,而现在她又没有再见到韦罗宾夫妇的危险,便想动员她像以前那样,再逐渐到外面走走。
大约在这当儿,不久前才来到霍尔本贝塔列塔大楼表姐妹家做客的两位思切尔小姐,又一次来到坎蒂忒街和伯克利街拜访两门较为尊贵的亲戚,受到主人十分热情的欢迎。
唯独艾莉洛不愿见到她们。她们一出现,总要给她带来痛苦。洛茜见她还在城里,不由得喜不自禁,而艾莉洛简直无法作出礼貌周全的回应。
"我若是没有发现你还在这里,定会大失所望,"洛茜反复说道,把个"还"字咬得很重。"不过我总在想,我会见到你的,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一时半刻不会离开伦敦。你知道,你在邦德对我说过,你在城里呆不过一个月。但是,我当时就在想,你到时候很可能改变主意。不等你哥嫂来就走,那太遗憾啦。现在嘛,你肯定不会急于要走啦。你没信守你的诺言,真叫我又惊又喜。"
艾莉洛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不得不尽力克制自己,装作像是全然不理解她这番话的含意似的。
"喂,亲爱的,"杰尼森太太说,"你们是怎么来的?"
"老实对你说吧,我们没乘公共马车,"思切尔小姐马上洋洋得意地答道,"我们一路上都是乘驿车来的,有个非常漂亮的小伙子照顾我们。戴维斯博士要进城,于是我们就想同他乘驿车一道来。他还真够体面的,比我们多付了十到十二个先令。""喔哟!"杰尼森太太感叹道,"真了不起:我向你担保,他还是个单身汉呢。""你们瞧,"思切尔小姐装模作样地痴笑着说道。"每个人都这么拿博士跟我开玩笑,我想不出这是为什么。我的表妹们都说,我准是把他给征服了。不过,我要当众宣布:我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那天,表姨看见他穿过街道朝她家里走来,便对我说:’天哪!你的意中人来了,拿西。‘我说:’我的意中人,真的吗?我想不出你指谁。博士可不是我的意中人。‘"
"哎呀,说得好听--不过没有用--我看他就是你的情郎。"
"不,的确不是!"表侄女装出认真的样子答道。"你要是再听人这么议论,我求你给我辟辟谣。"
杰尼森太太为了投合她的心意,当即向她保证说:她当然不会辟谣。思切尔小姐听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坦斯沃特小姐,你哥嫂进城后,你们想必要去和他们团聚啦,"双方影射式的斗嘴中断了一阵之后,洛茜又发起了攻击。
"不,我想我们不会的。"
"哦,我敢说你们会的。"
艾莉洛不想迎合她再争执下去。
"真开心呀,坦斯沃特太太能让你们两个离开这么长时间!"
"时间哪儿长了,真是的!"杰尼森太太插嘴说道。"她们的访问才刚刚开始呢!"
洛茜给说得哑口无言。
"很遗憾,坦斯沃特小姐,我们见不到你妹妹,"思切尔小姐说。"很遗憾,她身体不舒服。"原来,她们一来,梅琳艾便走出房去。
"你真客气。我妹妹错过同你们的幸会,同样会感到很遗憾,不过她近来脑神经痛得厉害,不宜于会客说话。"
"噢,天哪,真是遗憾!不过洛茜和我都是老朋友啦,我想她会见我们的。我们管保不说一句话。"
艾莉洛非常客气地拒绝了这一建议。"我妹妹也许躺在床上,也许还穿着晨衣,因此不能来见你们。"
"喔,如果就是这些,"思切尔小姐嚷道,"我们还是可以去看看她的。"
艾莉洛觉得这也太唐突无礼了,实在有点忍不住性子,不过,多亏洛茜厉声训斥了她姐姐一句,省得艾莉洛亲自出面制止。洛茜的这次训斥和在许多场合一样,虽然没给她的仪态带来多少可爱的感觉,却有效地遏制住了她姐姐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