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08
切的口吻说,"我很高兴能向你道歉,但是,唉!--“"但是什么?“"那段消息是正确的,我的朋友。“"什么!那个法国军官--“"是的。“"那个弗南?“"是的。“"那个卖城叛主的奸徒是--“"宽恕我,我的朋友,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阿尔培狂怒地向波香冲过去,但后者并不准备伸手抗拒,只是用一个温和的目光约束住了他。"别忙!我的朋友,“他一面说,一面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文件来,"证据在这儿。“阿尔培打开那张文件,那是亚尼纳四个知名人士的一张证明书,证明弗南?蒙台哥在阿里?铁贝林手下服务的时候曾为两百万钱财卖城投降。那四个名人的签字是经领事鉴定过的。阿尔培脚步踉跄,四肢无力地倒入一张椅子里。这是不能再怀疑的了,--家庭名誉全完了。在短时间哀伤的沉默以后,他的心快炸了,他禁不住眼泪直流起来。波香怀着真诚的怜悯注视着那哀情激发的青年,走近他的身边。"阿尔培,“他说,"你了解我了吧,是吗?我想亲眼看到一切,亲自判断一切,希望所得的结果能有利于你的父亲,希望我能为他主持公道。但相反的,事实证明那个被阿里总督提拔到督军职位的弗南?蒙台哥不是别人,而正是弗南?马瑟夫伯爵,于是,想起你认我为友的光荣,我就赶快来见你了。“阿尔培依旧躺在椅子上,用双手遮住他的面孔,象是要阻止光线达到他身上似的。
"我赶到你这儿来,“波香继续说,"告诉你,阿尔培,在这个变动的时代,一个父亲的过错是不能转嫁到他孩子身上的。我们是在革命时期中生长的,而凡是经过这次革命时期的人,很少能不在他军人的制服或法官的长袍上沾染到一些不名誉的污迹或血。现在我有了这些证据,阿尔培,现在我已拥有了你的秘密,没有哪一个人再能逼我决斗,因为你的良心将谴责你,使你感到自己象是一个罪人,但你不再能向我要求的,我却能给你。你愿意毁灭我所独有的这些证据,这些证明书吗?你愿意这个可怕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吗?相信我,我决不对别人讲,说吧,阿尔培,我的朋友,你愿意吗?“阿尔培扑上去抱住波香的脖子。"啊,高贵的心呵!“他喊道。
"拿了吧。“波香说,把那些文件递给阿尔培。
阿尔培用一只颤抖的手抓过来,把它们撕得粉碎。他浑身发抖,深恐逃走一小片将来再出现到他面前,他走到那支老是燃着准备点雪茄的蜡烛前面,把每一片碎纸都烧掉。"亲爱的好朋友!“他一面烧那些文件,一面轻轻地说。
"忘掉这一切象忘掉一个伤心的梦吧,“波香说,"让它象那变黑的纸张上的最后的火花那样消失,象那从沉默的纸灰上发出来的青烟那样幻灭吧。“"是的,是的,“阿尔培说,"只让永恒的友谊存在吧,我向我的救主答应那种友谊将勉励我们的子孙世世代代保存下去,并使我永远记得:我的生命和名誉都出于你的恩赐!因为,假如这件事被人知道,噢!波香呀,我就得毁灭我自己,或是--不,我可怜的母亲!我不能让这个打击杀死她--我就得逃离我的祖国了。“"可怜的阿尔培!“波香说。
但这种突兀和虚构的欢乐不久就舍弃了那个青年人,接着来的,是更大的忧伤。
"嗯,“波香说,"你还担心什么,我的朋友?“"我的心碎了,“阿尔培说。"听我说,波香!我的父亲白璧无瑕的声誉曾激发起我对他的尊敬、信任和自豪,现在顷刻间要我抛弃这些感情,我办不到呀。噢,波香,波香呀!我现在怎样接近我的父亲呢?我应该不接受他的拥抱,不让他吻我的额头,不与他握手吗?我是一个最痛苦的人了。啊,我的母亲,我可怜的母亲呀!“阿尔培以模糊的泪眼凝视着他母亲的画像说,"假如你知道了这回事,你肯定将多么痛苦啊!“"来,“波香拉住他的双手说,"勇敢一点,我的朋友。“"但你报纸上的第一则新闻是怎样来的呢?在这一切的后面,显然有着一个不可知的冤家,一个不可见的敌人。“"所以你更应该预作防备,阿尔培。你的脸上不要露出任何形迹,把你的悲哀包藏在心里,象云包藏雨和死一样,--这是一个致命的秘密,只有当暴风雨暴发的时候才好让人知道。去吧,我的朋友,蓄养你的精力准备应付那狂风暴雨袭来的时候吧。“"那末,你以为这一切还不曾完结吗?“阿尔培惊恐地说。"不是我以为,我的朋友,一切事情都是可能的。顺便问你一句--“"什么?“阿尔培说,他看波香有点犹豫。"你快要和邓格拉司小姐结婚了吗?“"你为什么现在问我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婚约的破裂或履行,是与我们此刻所注意的事情有关的。“"怎么会呢?“阿尔培说,他的额头胀红了,"你以为邓格拉司先生- -“"我只问你的婚约是否还有效?请不要根据我的话设想出我话内所没有的意思,不要太看重我的话。“"不,“阿尔培说,"那个婚约已破裂了。“"好!“波香说。然后,看到那青年人又快要陷入抑郁状态中,便说,"我们出去吧,阿尔培,乘着轻便马车或骑马到树林里去兜一转,可以振作一下你的精神。我们回来再吃早餐,然后你去干你的事,我去干我的。“"同意,“阿尔培说,"让我们步行吧。我想,略微活动一下对我很有好处。“两位朋友走到马路上。当走到玛德伦大道时,波香说,"既然我们出来了,就去拜访基度山先生吧,他最能振奋人的精神,因为他从不追根问底,而据我的意见,那些不追根问底的人最能给人以安慰。“"我欣然从命,“阿尔培说,"我爱他,我们去拜访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