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1月15日 15:15
开始穿月白色了,久晴天盯着那月白色的衣角出神。
“媚鸢现在正是在覆齐军中,你打算怎么办?”司徒殊木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的衣角,见她那模样,大致知道又在发呆,不由开口道。
久晴天收回目光,往椅背一躺,微微皱眉,这椅子好硬,没有软塌舒服。“人都没出招呢,还是先看她打算怎么办吧。”
“当初就跟你说过别对他们太放任自流,搞得现在这么被动。”司徒殊木瞟她一眼,显然对她这种消极怠工的姿态不满意。
久晴天这次倒是没反驳他,反而点了点头,“是太放任自流了,所以才让她连我是谁都忘了。”久晴天手抚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眼中的凌厉清晰可见。
“这么说,你打算在言城大动干戈?”司徒殊木眼里透出一丝兴味,似极为期待。
久晴天横他一眼,“什么叫大动干戈?我藏书阁收拾个叛徒而已,上升不到那高度。”
“以媚鸢的本事,得到韶问的庇护也不难。”司徒殊木挑眉。
久晴天嗤笑一声,“他庇护他的,我收拾我的,看谁厉害呗。”眼波笑意中带着一丝狡黠,“武林不就是这点好咯,不用太讲道理。覆齐军正好也不知道道理为何物,所以说,谁强谁胜!”
司徒殊木舒眉一笑,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身处庙堂的话,对付谁都讲究一个有理有据,但是武林不同,快意恩仇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久晴天看向司徒殊木,皱眉问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司徒殊木闲闲道。
言下之意他是来探查覆齐军的底的。
久晴天嘴角一抽,“不是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么?”
司徒殊木笑了一声,“我从来不信这玩意儿。再说了,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久晴天瞄他一眼,思索道:“我估计韶问最恨的就是你了,有你在,他想覆灭大齐的壮志难以实现啊。”
“恨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司徒殊木摇头失笑,不但没什么忌惮之色,反而兴奋得很。“我还挺希望他能成点气候的,不然光在帝都和那群人勾心斗角久了我也嫌烦。戎马战场总比算计宫闱要爽快些。”
久晴天看着司徒殊木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有些愣然,看着他翻雨覆雨步步为营久了,她都忘了,司徒殊木其实并不是养在深宫的皇子,而是江湖里成长的。他们曾携手同游,看江山万景,灭鼠辈匪寇,快意恩仇如每一个江湖人,而如今……想到这里,久晴天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
“晴天……”司徒殊木淡淡唤道。
久晴天抬眼看他,目带不解。
“我以为十七年的相处,总是不一样的。”司徒殊木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他盯着久晴天的面容,那是一张他熟悉至极的面孔,哪怕是闭着眼睛,他都能细细描摹出来。
这淡淡一语似没头没尾,但是久晴天却明白了。她了解司徒殊木,便如司徒殊木了解她,自己甩掉暗卫的意思司徒殊木必是猜到了。久晴天略略垂眸,其实在边泉说那番话时,她就下定了决心了,在有些人眼中,司徒殊木对她的确是好得过分,但是那些人又多疑,不知道她到底真的是司徒殊木的软肋,还是司徒殊木故意露出给世人看得软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那些人都会盯着她。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关系撇清楚点。
下决心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理由很充足,毕竟庙堂和江湖本来就是要撇清楚的。可是现在司徒殊木的目光下,她没来由的觉得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一个逃兵。
“我有耐心等,但是你也不能不但不往前跨一步,反而步步后退。”
在久晴天默然的时候,司徒殊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淡淡落下一句后也不等她反应便走出了雅间。哪怕不抬头,久晴天都知道他的步伐肯定是优雅写意的。
司徒殊木走出后顺手将雅间的门轻轻一带,门阖上的轻响声后是久晴天无奈的一叹,她伸手揉了揉脸,白皙的脸孔泛起了红润的光泽。司徒殊木从来就不好敷衍,她也没敷衍他的习惯,可是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十七年的相处,当然不一样的。但是这点‘不一样’就足以支撑他们走过下一个十七年么?
“唉,师父跑哪儿去了,能赶紧出现给我指点下迷津就好了。”久晴天眯着眼睛看那釉彩瓷杯里的茶叶,长吁短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