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5月22日 01:19
面也未露的司徒殊木已然占尽上风,他知道段谨溪的野心,也知道段谨溪哪怕知道不对劲也不会轻易拒绝可能招揽到王佐之才的机会。霍凤云隐隐感觉到,这便是破天下乱局的开始!
似乎也对自己刚被一介女子牵着鼻子走很不满,段谨溪目中精光一闪,“素闻久姑娘医术高明,踪迹难寻。若水庄亦是等闲人进不来,久姑娘却可客居在此,想必与司徒庄主情分非同一般吧。”
久晴天讶然抬眸,微微蹙眉,不解地道:“我只是很少在帝都医行坐诊而已,哪至于踪迹难寻,段世子和凤云郡主不都能寻到我么?若水庄呢,是我师父和任前辈是多年知交罢了。”
霍凤云亦好奇,“久姑娘妙手回春之能闻名已有多年,江湖皆不知姑娘师承何人。若说与任知前辈交好的高人……难道姑娘师承‘隐公’?”
久晴天点头一笑,“没想到凤云郡主对江湖事如此了解。”
隐公,即随隐。如果说任知是英才,那么随隐便是鬼才。任知武艺高强,心存仁义,虽是武林人,但是清雅君子不染丝毫草莽气。随隐则是让人分不清正邪,他提笔能成雄秀诗词,传唱不绝;拨弦能现金石之音,余音绕梁;琴棋书画、诸子百家,无一不通。最重要的是,他是江湖中唯一能和任知战成平手的人。想当年魔教一役,也有江湖人特地请他出手,不过据说他老人家因为那天心情不好没答应。随隐行事从来只看自己心情,当年江湖传他空有绝世武功却无君子之志,实不知是武林之福还是祸。他也不过冷然一笑,道自己从来不以君子自称,他祸福自担,与武林何干?如此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是知交好友,着实令人不解。
“任前辈高华清绝,随前辈自在随心,着实令人欣羡。”霍凤云感叹般说道,凤目怔然的一瞬出现短暂的迷茫之色。
段谨溪则悠悠笑道:“如今的司徒庄主不正是高华清绝,久姑娘不正是自在随心么?”
自在随心,霍凤云和段谨溪都想到了刚才的那段对话,霍凤云是旁观者清,将久晴天的戏谑看得清清楚楚,而段谨溪也不笨,自然也琢磨出滋味了,这位神医刚刚故意戏耍于他,那可是丝毫不惧他一介王侯。
对于段谨溪这另有所指的话,久晴天只是好笑般看着段谨溪,“是啊,有句话不是叫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她的确不怕,她的戏耍也没有什么深沉的阴谋,她清楚段谨溪意在司徒殊木,也清楚段谨溪对段三公子的旧疾并不上心。霍凤云垂眸沉思她或许是因为不忿自己被人当成了进若水庄的踏板,也可能是看不惯虚伪,所以谁让她不舒服,她便也给谁添添堵。这种任性率性,非洒脱不羁之人不能为。同时……也非实力雄厚之人不能为。
三人在这雅言室中品茗聊天,而段谨溪明显对久晴天和司徒殊木之间的关系颇为关心,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但久晴天非常诚实地告诉他,她和司徒殊木自小便认识,勉强还算得上青梅竹马。那股坦然劲儿反而让段谨溪拿不准二人的关系了。
霍凤云偶尔才插一句。林叔见三人聊得颇为‘投机’,眼皮子耷拉下来,侍立一旁,全做没听到。
到了用膳的时候,有两个女子言奉主命来请贵客。两人虽然身着丫鬟的服饰,但衣服款式用料皆高于其他下人,姿态曼妙,娴雅若花。两人面向久晴天方向深深一福,道:“庄主已在抱夏阁为诸位贵客设宴接风,特命婢子前来相请。”
霍凤云闻言秀眉轻挑,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道:“庄主客气了,在下心急于家父病情,就不叨扰庄主了。虽入庄却不拜见主人家颇为失礼,但事急从权,下次若有机会定当面致歉。”又转头向久晴天,“久姑娘,我们便快马赶去北安可好?至于午膳,我们便在路上解决罢。”
久晴天眼神自二婢和林叔身上溜过,“自然好。”
霍凤云发话,久晴天点头,其他人当然不会有异议。段谨溪眼神一凝,颇为警觉地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含笑与霍凤云和久晴天道别,便往抱夏阁去了。
久晴天广袖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和霍凤云一道出了若水庄。
“郡主为何不在这吃了这顿饭再走?左右我们下了山也要吃的。何况在若水庄吃还不要花银子呢。”久晴天弯了弯眉眼,问道。而一直紧跟在霍凤云身后的圆脸丫头也睁大了眼睛看着霍凤云,同样好奇。
霍凤云回头,若水庄已在身后,里面有亭台水榭、九曲回廊,在这深山中雅致到了十分,她嘴角一挑,勾出一丝笑意,“虽然不要花银子,但是我觉得这顿饭可能不是那么好吃的。”
见久晴天但笑不语,霍凤云反问道:“久姑娘又是为何呢?”
久晴天利落地翻身上马,右侧一缕发丝调皮地划过脸颊,正落在她含笑地嘴角,她一抖缰绳,马儿便向前奔去,霍凤云只听得远远传来一句,“反正无论在哪儿吃饭都不花我银子,我当然随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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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抱夏阁水莲厅中佳肴满桌,琼浆玉液满盛杯中,将近端午,天气也稍有些炎热,抱夏阁亦是临着莲池而建,水莲厅的窗户被丫鬟们轻轻推开,窗外便是种着各类荷花的莲池,清风徐来,大片莲叶迎风而舞,荷花蓓蕾已隐约可见。水莲厅与晴斋及庄主寝楼围绕这数顷莲池呈三角之态,在水莲厅窗口远眺斜对角,似还可以看见那书着‘晴斋’二字的朱笔匾额。
乔思兰正好坐在临窗的位置,低垂的水眸中有一丝挫败。而司徒殊木也和她一样,坐于一旁,还有客人没到,是以两人都未入席。乔思兰微敛双目,放松心神,过了一会儿才偏头打量窗外的风景,目光越过那数顷碧荷,看到一座精致小楼,当看到那座小楼的匾额时,她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