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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乱花残 第五章 来了

书名:觅良缘之女钗裙 作者:罗咪 本章字数:3390

更新时间:2014年06月04日 10:48


商业三大家,萧家、慕容、罗记的买卖分别覆盖着帝王朝的南部、西部和北部,三家势力的交汇点,三星镇,亦称“三心镇”,即因此得名。易云庄是隶属于萧家的江湖势力之一,也曾是三星镇最强大的龙头势力之一,几年前因得罪罗记,被罗记当时的女当家罗言寻理由毁掉大半,这几年虽在萧家的扶持下重新发展起来,却始终未能恢复到先前的巅峰状态。如今的易云庄在三星镇只算得个二流势力,行事也比以前低调多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一场更具毁灭性的灾难正在向它逼近。

正午时分,六月的酷阳烘烤着干焦的大地,林木枯萎,虫蝉噪鸣。易云庄正门大开,迎来了一干贵客。为首的浓眉虎目,身着金色的印花缎袍,举止沉稳,气势沉着,正是上三家之首,萧家现在的当家人,萧非凌。身后跟着柳宁、邬罗和一干灰衣护卫。易庄云如今的当家人是易步云,服帖地将萧大当家迎进门去。同一时刻,就在不远处的墙角后站着两人,正在看着这一幕。二人神色各不相同,正是一路直赶过来的蓝臣和罗言。罗言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萧非凌,这是个逃离蓝臣的机会,但她有点犹豫。

“如果慕容殇人在三星镇,夜太子也必然在此处。但是至今三星镇还没有传出任何奇怪的消息,那么只有两个可能,那两人已经离开了,或者是慕容殇藏起来了。若是前者就罢了,若是后者,以夜太子惯常的行事作风看,他寻不到慕容殇,一定会找附近的人出气。这易云庄几年前曾得罪过你,那时就是你和夜太子联手将这里掀掉的,如今,这里也必然会成为夜太子的首选‘出气筒’。我们就守在这里,等着他出现吧。”蓝臣头也不回地说到。

不久前她还把罗言当空气,一句话都不愿跟她说的,最近却突然变得“热心”起来,甚么都会对她解释。这样的改变都是从那晚开始的。罗言陷入回忆,还记得她和蓝臣在那个客栈里得到慕容殇和夜太子的消息,是在那时她才知道,蓝臣和萧非凌一样,都在追踪相同的两个人。也是在那里,听到蓝臣与那客栈老板娘的谈话,她才终于了解他绑架自己的意图。这一切都与那个夜太子有关。

因萧非凌多次提及这夜太子,所以罗言曾刻意向蓝维儿打听过,原来此人竟是当朝帝君轩辕暗的孪生兄长轩辕夜,曾经身为东宫太子,不过不知是何因由,最后由他的兄弟登上帝位,而这位废太子则辗转出宫,成了有“墨杀画血夜修罗”之称的杀手,之后几经周折,又隐姓埋名地做了罗记前当家罗言的护卫。实际上他也是那个已故罗言真正倾心的男人。而此人的另一个身份才是他为天下人所忌惮的真正原因。

萧非凌给罗言的那本《帝.野史》,开篇就记录着一段神话,其中有这样的记载,“洲之极地有神人轩辕氏,常有魔人兽随侍在侧。至轩辕沉寂,入轮回,兽亦入轮回,每数百年一出,必万家招魂,苍天染血。”

帝王朝之南,莫颜之西有孤城,名魂哭鬼地,据说是魔王诞生之地。在那里有一首民谣,传唱千年,其词为:“洲天无月,蓝海无边,丽影一去,谁为魂帆?岁岁苍苍,江山几万?天地无光,血流成欢;海魂凄凄,对此长咽,极地无心,尚能怜焉?一言之诺,血煞归銮,洲地一统,万蚁皆餍;北有君王,有目为渊,几度出宫,煞鬼当先;人不堪觅,轮回有倦,希冀成空,怒火烧天;林有沼泽,万邪皆潜,北心一动,立成黄泉;魔王归来,黑水泼天,血肉铺地,尸骨为山;”

词的大意是:神女离去之后,世间就充满血光之灾。魔王遵守着与神女的承诺,做了北方的君王,一统天下。神女久不归来啊,魔王厌倦了等待,数度出宫,都让世人遭尽劫难。

野史中的记载和民谣有许多相似之处,似乎是源自同一个传说,这也成了这段传说真实性的依据。很多人都相信,魔人是真实存在的,他几百年一现世,并为世人带来灭世之灾。为此,很久之前轩辕皇室、莫颜傅家、魂哭鬼地及草原白塔就建立了永久的联盟,它们将在每次魔人现世之际,共同抵御灾难,这就是所谓的“皇室盟约”。

而如今的四大皇室盟约成员似乎都相信,这夜太子就是那“北方的君王”,所谓的将带来灭世之灾的现世魔王。那已故的罗言貌似就是那位神女轩辕氏的样子。罗言是无神论者,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但这蓝臣好像也和那些人抱持着相同的想法,认为将罗言这位神女送到夜太

子面前就能阻止对方越来越残酷的杀虐行为。这就是他绑架罗言的真正目的,说白了她就是个祭品。这让她很是郁闷,暂且不说这个想法有多荒谬,她根本就不是那个罗言好不?

就在离开客栈的那天晚上,两人在山间露宿。篝火一直燃烧着,却无法驱走罗言自心底涌起的恐慌和寒冷。她是一个祭品,当好几次看到那些满是碎肉的屠杀现场后,她对那名从未谋面的杀人凶手轩辕夜已恐惧到极致,而她却成了那人的祭品。所以那时罗言崩溃了,她无法继续忍耐了,开始指责蓝臣将无辜地她卷进来。

那时蓝臣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见的恐怖表情,怨恨、嫌恶以及极度的悔恨掺杂在一起,说道:“无辜?经历了那些事,你还认为自己无辜?我家王爷为你负尽天下人,你却负他,伤他,还害死了他,还有白臣、红尘、绿臣都因你而死,你无辜?这几年每过一阵就有人被轩辕夜所杀,这些都因你而起,你还无辜?”

罗言着实被他当时的表情吓到了,白着脸辩解:“不是的,不是的,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不是她,我不是那个罗言,你们找错人了。真的,我不认识甚么夜太子,我没有负过甚么人,更没有害死谁。就算将我带过去,我也无法阻止那个人要做的事,所以你放了我吧!”

她哭着祈求他,但蓝臣并不心软,只是漠然地看着她,说道:“你该接受现实了。花月君爻是身负皇室谋约之人,是他找到你的,那么你就是那个罗言无疑了。如果你对此还有怀疑,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就是她。”

那晚之后蓝臣的态度就转变了,时常会給她讲许多那个罗言的事情,似乎希望她能想起些甚么来。而罗言只想赶紧找到花月君爻,弄清回去的办法,同时又有点犹豫,如果跟着蓝臣,他当真能证明她和那个罗言的关系吗?如果这就是她被弄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如果她就是那个罗言,那些人当真都是因她而死吗?

这时蓝臣突然翻过易云庄的围墙,不知到里面干甚么去。罗言在外面等了有半个多钟头都不见他回来,见周围是一片荒地,有点害怕,决定进去找他。她绕着围墙转了好久才找到个地方,围墙稍微低点,但那也只是相对来说。她搬来个垫脚石,站在上面,围墙仍然比她高出两个头的距离。她双手扒住围墙,脚在墙上蹬了好久,仍没上去。不知何时,蓝臣回来了,就站在后面看着她奋力挣扎。

同一时刻,萧非凌正站在易云庄内的一座露天哨塔上,将庄子全貌尽收眼底。庄内的建筑尽都是黑色的,由外向内纵深分布,是很常见的布局结构。靠近大门的外围建筑都比较陈旧,靠里的建筑却比较新,正是几年前被罗记放火烧掉后重建的。而新建筑占了所有建筑的一半之多,可想当年那场几乎将易云庄家底全毁的大火烧得有多厉害。那时还是罗记当家的罗言,其行事作风是多么的猖狂大胆,由此可见,这也是当时连同为三家之主的萧非凌和慕容殇都要避其锋芒的原因。

然而那样的罗言死去了,如今再度出现的罗言已经大为不同,她胆小、爱哭,甚至会依赖他,她看起来非常普通。这有时会让萧非凌感到动摇,他一口咬定此罗言就是彼罗言是正确的吗?这世上当真有复活死人之法?如果没有,难道罗言根本不曾死去?这又如何解释她三年来丝毫不见改变的容颜?如果她当真不是那个罗言,花月君爻为何会找上她呢?他应该清楚,假的罗言是无法骗过夜太子的,若说这世上最了解那个罗言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曾与她早夕相处的夜太子了。要弄清这些,就必须找到在三年前最后见到那个罗言的慕容殇,只有他了解当时在那个罗言身上到底发生了甚么。

如今解开这些疑惑的机会终于到了。就在罗言被人从南希绑走的那天,萧非凌在搜索被屠戮一尽的花影楼分堂时,找到了慕容殇暗地留下的消息。看来慕容殇是为了将他吸引过去,让他看到那个消息,才故意将夜太子引到那里的。消息中说,他今日今时会将夜太子引到这易云庄来,希望萧非凌在此接应。这正是萧非凌今日来此的原因。

金衣的萧大当家抬头,冷静地看着正在易云庄上空蓄积的红云,蓦地扬起唇角。慕容老友,你终于来了。还有夜太子,就让他萧某人看看,这位失去了心爱的女人的魔王如今变成了哪般摸样吧!

不知何时蝉鸣尽匿,有血的气味飘散开来,有人在唱:“魔王归来,黑水泼天;血肉铺地,尸骨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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