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7月05日 23:04
光像一滴晶莹的泪,几次都欲重重坠下,却只是下落一点又收了回来。
呵,自己果然还是下不了手。
刀锋微微偏移,两个人悲伤,不如一个人承担,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冲淡一切,其实她早就是这么决定的了。
眼中一滴热泪,就好像终于是松了口气一般,玉齿微启,颤颤巍巍,如释重负般说出了三个字,“结束了……”
冬日的清晨,人们总是会更加贪恋温暖的床铺多一些,可自从澜焱卿登基以来,夙兴夜寐,从未晚起过,即便是在这几日精力耗用过多的时候。
今日他的心情甚好,早早便醒了,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屋子里都还是黑的,身边的人还在睡,昨晚过后,两人之间原本的那道沟壑应该已经消失,他第一次有了贪恋床铺的念头,只想多陪陪身边的人儿。
小心侧了身,生怕惊动了她,一支手想将她揽入怀里,搭上了她的身体。
手指传递而来的却是一阵奇怪的触感,湿湿粘粘的,怎么会……
因早晨刚醒来,变得迟钝的嗅觉开始恢复,渐渐地,渐渐地,一股近在咫尺,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自己手上碰触到的是什么,不祥的预感如一头奔腾的野兽席卷而来。
“来人!快来人!撑灯!”惊慌失措的喊叫,一边轻推着身旁的人,“鸢儿,鸢儿!”
屋外守夜的太监从偷懒打盹中醒来,听见屋里要撑灯,急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摸索进屋,打了火折子,将屋里的灯一一点亮。
等他看清屋里的一切,突然大叫了一声:“妈呀!”,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血……好多血!”
白色的纱缦上染着点点血红,身下雪白的床铺也早已被沁得殷红,就连澜焱卿身上白色内衫也被染着了一大片,更不用说躺在血泊里的南鸢了。
腹上刺眼的银色匕首发出冷冷的光,静静地看着面前愣在那里的人,一把刀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屋子里本像一张白似雪的画卷,现在却被缀上了一朵朵盛开的珊瑚花。
“太医!快传太医!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
被视作冷宫的珊瑚殿传出一阵凄凉的叫喊声,这是一个男人的绝望,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