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53
那半块玉又发出热热的温度,好像在刚刚见到萧笙的时候就出现了。踟蹰了一会,发现两个人的目光都朝着我看过来,料想这话是问我的,便说道:“要不你们一起进去看看吧。”心里明白他的疑惑,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聊过各自的家庭,自己是独生女,如今冒出一个姐姐来,他肯定觉得很奇怪。他犹豫了一会,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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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一个人住着觉得宽敞的房间,多进来两个人立马显得拥挤了。我推开房门,萧笙和shine站在我身后。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是毫无动静。我回过头轻声道:“她刚刚睡着了,估计这一时不会醒来。”shine不经意的轻叹了一声,透着淡淡的失望。我看见萧笙皱着眉,抿着嘴唇,脸色说不出来的奇怪。我率先打破这三个人的怪异气氛:“你们要不要喝水?”说罢我转身去客厅找杯子。“不用,我走了。”听见萧笙沉沉的声音,我拎着水瓶的手顿了顿,随后回头朝他笑笑:“嗯,那好吧。”shine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萧笙看了看身边的shine,然后出去了。
我心里突然觉得凉凉的,涌过一阵莫名的哀伤,这突如其来的怪感让我的心脏也随之紧了一下,以至于握着水瓶的手失去了力气,水瓶直直的掉下来,直到滚烫的开水触及皮肤,才醒悟过来,shine早就惊呼一声,把我拉了一把,脚上已经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好似千万根小针在不停的扎着,痛的我眼泪都飚下来了。Shine焦急道:“快!到冷水下冲一下,卫生间在哪边?”我抬起朦胧的泪眼,手直直指着卫生间,shine扶着我的肩把我搀进去,拿下花洒就对着我的脚冲,我赶紧把鞋袜脱下来,还好穿的是运动鞋而不是拖鞋,不然就有的受了,不过尽管隔了一层,依旧烫红了好大一块,在白嫩的脚背上很是显眼。冰凉的水冲在脚背上,让灼热的烫伤缓解下来。我左手抓着shine的肩膀,右手扶在洗脸的池子上,冰凉的大理石给我真实的触感。我讪讪的对shine说道:“额、、刚刚不小心走神了。”shine颇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你和微央果然是姐妹,她也经常突然就发呆了,我坐在后面喊她她都听不见。但是你手里还拿着水瓶啊!”“呵呵。”我干笑道。经过凉水的冲洗,脚上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刺痛感了,不过一关上花洒的水,那种灼伤感又回来了,我只好把脚盆盛满水把脚浸在里面泡一会,shine已经出去给我买烫伤药了。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玉佩的事情又给搞忘记了,我从口袋里摸出玉佩,已经恢复正常温度了,不禁苦恼起来,不知道刚刚突发的异况是怎么回事,可惜错过了一个机会。脚上殷红的一片,还好已经不是很痛了,shine买完药回来,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快到六月份的阳光,还是比较热的。我接过药,对他感激的笑道:“辛苦你了。”shine摆摆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没关系。”我一边打开药膏一边对他说:“刚刚打算倒水给你的也没倒成,那边还有一瓶水,只好你自己动手好了。”shine嗯了一声。药膏弥漫出一股芝麻的味道,怪怪的,就跟小时候涂的那个过敏的药膏一样,记得小时候皮肤很敏感,一到春天的时候,花粉沾到脸上就起了好多红红的小疙瘩。妈妈买来药膏帮我涂,所以那时候最讨厌春天了,脸上涂了药膏总是油腻腻的,小孩子们都不喜欢和我玩。幸好长大了一点,对花粉过敏的毛病好多了,只要避免某几类花,其他的倒也不必担心。
忙好之后,也快接近午时了,肚子很适时的叫了,shine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一副要笑又努力憋着的模样,我心里安慰自己:肚子饿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关系、、、抬头问shine:“你什么时候回去?”shine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迟疑道:“我能进去和微央说会话吗?”“这—好吧,但是她这个情况,不会听见你说什么。”“没关系,我就进去看看。”shine朝我感激的点点头,转身向房间走去。而我的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一样,很想知道shine要对我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偷听的意念太强烈,我突然隐约感觉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正是shine在低低的和躺在床上的人说着的话,按理说隔着这几步路,而且还隔着一堵墙,不可能轻易听到,我凝住神,屏住呼吸,专心的听着,以至于注意力太过集中,都放在了听话上面,连自己一直密切关注的玉佩悄然发生着变化都没有察觉到。
里面的声音持续的断断续续,shine似乎在斟词酌句,寻找合适的字眼,又似乎在酝酿勇气,说着自己的秘密。
“微央、、、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经常抬起头,看见前面座位空的,心里就空空的,觉得难受,最后一段日子,我多希望你一直在我眼前,只要看着你,我的心,就很安定、、、我不想参加高考了,早就不打算再念的,只是,一直不舍得最后那一点共处的时光---因为你、才有耐心坐在那里、、、我--很快就要去申城了,走之前,想见见你,不知道等你醒来后,还能不能想起我、、、
“刚刚、看见萧笙了,他还在外面,其实高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也听他说起过你,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分手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刚刚萧笙也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他其实、不想走到这一步、、、”听到这里,良久没声音了,我不禁诧异,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有人在偷听,虽然我这不算偷听。但是还没等我想想出头绪来,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或者说是吸附力,我被卷进一个漩涡中,意识也不再受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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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看见shine正起身出去,我才惊觉自己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我大惊,那外面会不会晕倒着一个人?我连忙掀起被子起身,shine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过身来,看见我坐起来,脸上闪过一阵惊讶,以及--尴尬。我匆忙看了一眼,没有想太多,几步快走到客厅。
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谁晕在地上,我搞不清楚状况了,回头看着shine,问道:“我姐呢?”shine摇摇头,疑惑道:“刚刚明明在外面坐着的,她脚烫伤了,不可能去哪里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惊觉脚底一阵冰凉,才发现刚刚起身的太匆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但是脚背却有一阵一阵的灼伤感依旧,我皱了下眉,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Shine走上前几步:“你终于醒过来了。”我点点头,朝他微微一笑。“那—我刚刚在你床边坐着说话你知道吗?”我看着他那询问的目光,猜想他是想知道那番话,我有没有听到。我摇摇头头,“我醒来就只看见你在门口,你和我说了什么?”他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失望,半响,说道:“刚刚那块玉,是萧笙让我给你的。”“玉?什么玉?”我惊讶的问道。“一块半圆的玉,应该是一半的吧,我放在你手上了啊。”“我手上?”我伸出双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起身跑进房间,床上也没有。Shine跟在我身后,奇怪道:“刚刚明明就是放在你手上了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是不是掉在地上了?”我弯下身仔细的寻找了一番,依旧没看见,摸摸自己身上,原本的那块玉也没有了。问道:“这—是萧笙给你的?”“嗯,我刚刚出去买药,看见他就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就过去打了个招呼。聊了一会,他问到你的情况,我说我也不清楚,然后他就把这块玉交给我,让我给你。”“是这样啊。”我点点头,心里寻思着:难怪刚刚玉佩一会热一会凉的,原来靠近了真的有感应。但是在白云待的那么久,玉佩我也是随身带着的,碰上他的时候也有好几次,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既然两块玉都找到了,想必我们是各自归位了,真是的,这也太突然了,让人措手不及、、、“你要不要去吃饭?”shine的声音打算了我的思考。我抬起脸看见他看着我,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吃,要不你先回去吃饭吧。”“嗯,那我先走了,有事情联系我,我的号码不变。”“好的。”我起身送送他到门口,他走出几步,又回头冲我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以及右边侧脸浅浅的酒窝。我冲他笑笑,用力的挥挥手。心里明白,也许,这一别,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见了。
脚上一点伤都没有,也没有红肿,但就是像小针扎了一样的疼,应该是和刚刚被水烫了有关系。还好也不是外伤,忍着点,穿鞋走路应该没有问题。不知道萧笙还在不在外面,我现在心里好多疑问,他为什么会把玉佩给我?难道他也做了一场奇怪的梦,然后受了启发?我锁上门,走到小区的池塘那边,因为就那附近有一排排的木椅。
远远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在抽烟,黑色的大大书包随意丢在旁边。我犹豫了一会,又不确定要不要走过去。虽说,在白云的时候,我们之间有一种怪怪的默契,但是,那时候的我,对于别人来讲,根本就是另一个人,他的接近,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结束了,如今,我走过去,不但没有意义,反而会显得纠缠。
我还在徘徊当中,看见他掐灭了烟,站起身,顺手拿过书包,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我,表情一瞬间的呆滞,我看着他的方向,想想转身离开也太不像话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嗨。”我冲他挤出一个笑脸,他云淡风轻的点点头:“你—没事了吧?”“嗯。”我看着他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恼火,刚刚的犹豫、徘徊纯粹是我的自作多情,于是也不再想那么多了,问道:“那块玉---你怎么会想到要给我?”他沉默了一会,道:“我想可能对你有帮助,就给你了。”“就这样?那—你都知道了?”“知道什么?”“玉佩的事啊”“玉佩?什么事?”“那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是我祖父给我的。”咦,这就奇怪了。“那你怎么知道它对我有帮助?”“我不知道,”他如实回答道:“小时候听我祖父说过,那块玉佩很有灵性,我听夏潜说了你的情况,于是猜想可能会有用。”“是这样啊。”我知道真相后又有点失望了,原本我以为他都知道,那必然知道苏梓也是我,可惜,事实不是这样、、、我点点头:“嗯,谢谢你,这块玉佩,确实帮到了我,呵呵,你看,我都醒过来了,如果不是它,也许我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我和他开玩笑道。他没有接下去,只是看着我,我脸上的干笑也变得不自然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回家。”他扶了扶背上的书包,我点点头,“嗯,我也要回去了,再见。”说再见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我记得最后那一封信,寥寥几个字:我觉得也是,再见。这是他回给我的,在我写了长长满满的两页信纸之后,在我把抱怨和烦躁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他的回信,让我油然而生的一种悲凉,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操场冰凉的阶梯上,借着黑夜宣泄自己的伤心,以及不甘心,从此以后,再也不想去想什么,去做什么,去挽回什么了,就此散了,趁我以为自己还没有迷恋一个人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时,就这样结束吧。
回忆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忍不住的眼睛发酸,我低下头,转身离开,都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