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说要废妃，你何须哭成这个样子。”

常萍吸着鼻子急坐起了身，紧紧拉着皇太后的手，委屈巴巴地哭诉着，“可是皇上一直不见萍儿那就是事有蹊跷了。姑妈你说人就算再忙也总得有睡觉用膳洗漱的时间吧，可是皇上却整天不见任何人，可是我是他的妃啊，又不是外人，任何事总可以让萍儿给他分担分担吧。”

皇太后叹了一声，一个手指推了一下她简单的脑袋瓜，“你以为在深宫王府真有什么儿女私情可言的么！哀家唤你天真你还当夸你了，古来帝王无真情，你莫是不懂。这又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小夫小妻，成天恩恩爱爱相扶相携的。”

“可是皇上若是看不上我，又何必纳我为妃，更何况是在内定皇后下落不明之时纳妃，这又何必？”常萍扁扁嘴不服地道。

但是皇太后却不想再按这个话题跟她争辩高低，她却是神了手指着常萍身下的贵妃椅说，“这玩意可不就说明了一切。”她说这话时，已经染有丝丝皱纹的眼角处更显沧桑，眼神也是由此一黯然，“当年先帝对哀家喜爱有加，哀家就成了皇贵妃，当时一介布衣女受宠自是光宗耀祖扬眉吐气了一番，而这贵妃椅便是先帝盛宠哀家的见证……然而年轻不经事，以为是儿女情深，却不知岁月撵人情，等到再有如花似玉，惠芷兰心的新人入宫，便是新人换旧人，金日恩情绵绵，他日不提一词。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识得旧人哭，这不正是每个后宫女人一生的悲哀么。”

“姑妈……”常萍止了眼泪，自家姑妈在自己心目中一向是威严有加，无所不能的形象，怎么料想其实也是一个有苦说不出的女人。

“也许你还小真的不懂，但以后你自会有所体会。以前盼你入宫是希望延续我们常家的荣耀，怎知时不容人，你弟弟惨死你老父亲孤独还乡，而你这傻丫头还削尖了脑袋不知死活地往这个随时脑袋不保的地方来。”皇太后说着这些变故也是痛心不已，她捶捶自己苦闷的胸口，“事到如今，你自是不要再事事冲动了，时刻记着伴君如伴虎的警句，日后哀家……哀家会拼了老命保你周全，否则他日黄泉就无颜面对常家祖宗了。”

见皇太后说得如此严重，而且还似乎话中有话，但常萍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并也不想去深究，但是为了不让她老人家伤心，她便也是识趣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来了个服侍皇太后多年的老太监，苏公公鞠身说，“皇太后，东西备来了。”

东西，什么东西？常萍好奇地望了过去，只见他拿着黑色的包袱进门，包袱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出。

皇太后的脸色转而一急，推推常萍的肩头说，“好了好了，你切记姑妈交代你的话就好，今日不留你在此用膳了。”

常萍‘噌’地起身，几步就绕到了苏公公面前，指着那袋包袱开玩笑着说，“姑妈莫非是私藏了什么宝贝，不然怎么就着急让我回去呢。”

皇太后无奈地摇摇头，由着嬷嬷的搀扶走了过来，想是瞒不了自己看大的鬼精灵了，于是她说，“苏公公你解开包袱。”不让她瞧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公公闻言一怔，随后也就没多说什么，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边将一个个小结一一解开。

“咦，怎么是冥币白蜡烛？”眼见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宝贝，常萍惊讶地低呼出声，“姑妈，宫里不是禁止使用这些东西的？”

“你不说出去自然没人知道。”皇太后使了个眼色让苏公公将东西重新收起来。

“我自然不会加害姑妈，只是姑妈为何要买这些东西？”常萍更是担心隔墙有耳似的压低了声音。

瞧常萍紧张兮兮的，皇太后笑了笑说，“不用担心，哀家这里就是个冷宫，没人会来的。”

然而在常萍执着要个答案的目光中，皇太后手中的念珠又开始转了起来，她估计又是想起一些灰暗的往事而脸色黯然下来，转身回到了观音菩萨前继续闭眼打坐念佛。

“姑妈？”常萍不安地唤了一声。

皇太后闭着的眼睛才微微撑开又闭上，语气恢复了平常无奇，“哀家没事。只不过是过几日祭拜一下昔日故人，你就别问太多了，回去好好呆着等皇上吧。切记别惹事就好。”

常萍撇撇嘴，见皇太后铁了心肠不解释，她自然也不敢再冲撞她老人家了。最后，她还是乖乖拜别了。

直到常萍离去，皇太后才又睁开了双眼，抬眼望着慈爱的观音菩萨像开始发呆了起来。

想想要是那个人还在，如今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那人早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