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5年08月24日 11:53
!是自己太希望他能尽早醒来么。
“来,起来。你还是到床上去再睡一会吧,这里有我帮你守着。”孙大娘执拗要搀扶唐念起身让她到另一个小屋去休息。
唐念识趣地由着她的搀扶起身了,她弹弹衣裙却问,“大娘现在什么时候了?”这间小屋位处整间茅草屋的最西边而且没开窗户,所以往往一时很难判别屋外的天色何如。
孙大娘不假思索就应了声,“天刚刚亮了。”
天亮了!他又昏迷了一天。只剩下三天了,真的完全没希望了?
孙大娘瞧出她有心事,赶忙安慰她说,“你家相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的。你大叔不是也说了么,他外伤差不多都痊愈了,最近面色也有好转,所以你勿多操心劳累,这样他醒了你才不会病倒啊。”
唐念苦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出去洗衣服,反正醒了就没困意再去睡回笼觉。”
孙大娘这下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走了,她拉着唐念的手左翻翻右瞧瞧,“你呀,就别骗大娘了,你这样漂亮娇嫩的手,一定是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姐才有的。大家闺秀那干得了这种粗活,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候着你相公醒来,洗衣服那种粗活当然是由我这粗老婆子干才合适啊。”
唐念刚开始还是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的谎言被孙大娘看穿了,幸好最后是有惊无险一场。她心虚地摇摇头,“即使从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是今后和唐轩相依为命的日子,怎么也避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和洗浣衣物等等这平常人家的细作事务了,所以现在大娘你就当做给我个机会锻炼锻炼吧。”
孙大娘听得一愣,随即又快怀大笑,“我这老婆子倒是不识趣不识趣,好啦好啦,由你去洗,到时候要是手给冰水冻伤了洗衣服洗粗糙了可莫怪我没阻止你哦。”
唐念也是如愿以偿地跟着笑了出来,她之所以坚持要洗衣服的原因之一其实是为了分担孙大娘的劳累,大娘虽然能干但毕竟也是年纪大了,冷水刺骨的滋味可不好受。
渐渐地适应了河水的低温,也只有这样的冰冷能使她冷静冷静。
唐念观察过这里的女人洗衣服的动作,竟与古代汉人洗浣的技巧无差别,无非就是拿着根棍子捶打加了草木灰的湿衣服,然后再在河水里漂干净这种方子了。但是唐念以前曾在助教帮助下作过对古代汉人的生活习性和方式的考究课题,里面就有涉及过古代人在洗浣衣服时常用皂角。而皂角是一种植物果,其效用相当于现代人的洗衣粉之类,所以当唐念惊喜地发现这崖下随处可见的树上之果正是可当皂角后,她就偷偷摘了少许用于早晨洗浣时可用,果然洗起来会比洗干草灰干净而且好闻。
“咦,你这是洗什么?”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凑了过来。
唐念回头一望吓了一跳,那女人竟然就是那天晚上发现自己并喊来村人的那个大娘。
“吓到了?”大娘挎着个衣篮子不请自来地就挤身也蹲在了唐念旁边,然后自顾自自语起来,“就说嘛,太瘦小不好,轻易就会被吓到。还不如我这身材,下盘大重心稳,打个雷都不怕,嘻嘻嘻还是我这身材好哇……”
“那个……”唐念瞧她自个说得高兴,也着实不像个坏人,这下子她心里那块刚刚悬起来的石子也是落地了,但是大娘这样挤凑过来她洗起衣服来实在是不太方便啊。
原本唧唧歪歪得正乐的大娘忽然两眼一定,气氛也跟着一凝,“有事?”
“没……没事。”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唐念却已经提起盆子就往一旁挪走,既然山不动,那人动也可。
大娘不乐意了,她胖墩墩的身材又挤身过去,“喂,小姑娘你躲我干嘛,你还没跟我说你刚刚拿着在洗衣服的东西是什么呢?”
唐念悠悠叹息了一声,看来不帮大娘满足一下好奇心,大娘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冻红的纤手捻起小木盒里经过揉碎的皂角跟大娘说,“大娘,这货叫皂角,是用来洗衣服用的,这是……嗯,你看就是河对岸那种大树树上的那植物,揉碎以后洗衣服能将衣服洗得很干净。”
大娘狐疑地也跟着捻了一小块在手里左瞧右看的,“这玩意真的能洗得比草木灰还干净么?”
“大娘方可一试便知其效用了。”唐念又捻了一大块送到她手中,见她将信将疑地真的开始动手洗起衣服,唐念便也松口气了。
最后,趁着大娘的注意力全在了皂角上,唐念才暂时得空继续将洗好的衣服漂洗干净,虽然她洗浣技巧还很不细致,但至少她还是认认真真在洗衣服的。
挎起被湿衣服增加了重量的木盆,唐念三步一停,这时树上的鸟儿叫唤着飞离,惹得唐念抬头一看,见鸟儿也如井底之蛙一般只能在崖底的天空盘旋,唐念心里也就是一阵悲凉。
那她自己深陷这个史书从未记载的异时空,不正也是一筹莫展的井底之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