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3月21日 09:05
将军眼皮一翻,冷哼一声,倒没发飙,郑云岚擦擦额头薄汗顿时松了口气。
齐皇默了一默,垂头轻扣着桌面,偏头思量。
正在此时,堂下一人青袍缓带冉冉踏出,却是陆相。只见他身姿清瞿,眼神宁静,缓缓上前一步,揖身沉声说道:“北地历来寒苦,生存艰难,士兵甘愿追随将士左右,建功立业,马革裹尸,皆是为了齐国受辱的百姓,为了大齐的百年基业,并非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我大齐多年来征战不休,诚然搅得犬戎不得安宁,无法骚扰边境,却隐隐有失却民心之势。陛下驱逐犬戎,乃是怜惜边境齐人,有此明君,委实是大齐之福。
然战事连绵,百姓疾苦,民间隐有抱怨之声,长此以往,我大齐江山岌岌可危。陛下春秋鼎盛、雄才伟略,望能寻个速战速决的法子,以解黎民于水深火热。
臣等此番虽有危言耸听之觉,但确是为了北方将士及我大齐万里江山着想,并与羞辱北方将士的意味,此心可表,日月可鉴,老将军方才那般说话,当真委屈了朱大人。”
一番慷慨激昂,巧言善辩,使得齐皇微愣,随即心中苦笑,若非证据确凿,恐怕定认为陆相等人委实是大齐之福。
长叹一声,再次叹服陆相高深的城府。
老将军嘴角微微抽搐,此番再一次验证了,林氏栽在陆相之手,委实罪有应得。
老人袍子一抖,身后铁塔般的武将立刻走出来,“陆相此言差矣,太平江山,亦当居安思危,何况犬戎扰民多年,致使北方半壁江山曾几近沦陷,犬戎当诛,乃是大齐人人所盼。前车之鉴,至今历历在目,试问我等怎能掉以轻心,随意将北方拱手让与虎狼。陆相关心百姓,确是慈悲仁爱,但若无大齐将士镇守边关,齐国至今岂能犹存一方净土?”
齐皇哭笑不得,在陆相儒雅风范多年的熏陶下,大齐武将都能出口成章了,只是听着五大三粗的铁塔咬文嚼字委实有种……惊悚的感觉。
陆相眉梢一挑,上前一步,“陛下……”
“陛下!”一声凄惨带着哭腔的声音登时响起,齐皇眉头一皱,向下看去,只见老将军突然抢身而出,痛哭道:“北方将士满腔热血,周身赤诚之骨,抛头颅洒热血,欲助陛下尽驱犬戎,奈何陆相这般排挤,不是寒了万千北方将士的心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文官武将都是陛下的臣子,怎能厚此薄彼,远近亲疏这般明显?”
又来使横……
齐皇眉头紧蹙,从头到尾未曾言语的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
老头子哭的凄惨,要哭就哭,毫不含糊。如个市井泼皮,就差没就地打滚了。须发皆白哭的如死了全家般,朝堂之上顿时鬼哭狼嚎。
陆相垂头,身子微僵,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齐皇亦十分忧郁,旁边武将虎视眈眈,又不能不管这老头子任他哭下去,一时间愁苦愁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