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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 上帝的礼物 第七话 生命的尊严

书名:宝贝,我是你的大树! 作者:黑白键的舞者 本章字数:4231

更新时间:2014年03月10日 01:26


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何云感到安慰。

虽然刚洗过热水澡,但是冰冷的雨水带着高处的不胜寒已经透彻心骨,何云还是微微地颤抖着。

“傻了吧!来,喝杯热牛奶!”

看着裹在自己衬衣下的瘦小身躯在微微颤抖,蓝星宇说不出的心痛,他爱怜地掬起这小鸟依人,将她揽入怀中。阵阵男儿气渐渐地驱散了何云身上的寒气,她不再颤抖了。

“你才傻!”

何云撒着娇,轻轻地捶打着他的前胸,

“以后不准在雨中傻站着,万一冻坏了……”

“我强壮着呢!真正值得担心的倒是你!好了,把牛奶喝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考试了!祝你不挂科!”

蓝星宇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然后起身到卧室去整理床铺。

“妈妈!”

“怎么?”

听到何云欲言又止,蓝星宇在卧室门框处停了下来,扶着门框看着她。

“我并不担心考试,可是,这个孩子……”

何云的声音低下去,她开始低着头,不自然地玩弄着手里的牛奶杯。

从她的口气中蓝星宇判断出,她留恋这个孩子!

他半跪在何云的椅子旁,低着头。他的内心矛盾重重,毕竟,他已初为人父,那一幕幕的血腥,更是让他懂得了生命的孱弱,这是一个他也许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们还在上学,他们还不足以承受这生命之重!如果硬要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去承受的话,那么这样的结果只会是毁了何云,还有自己。

隐约中,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黑暗中伸出了一只孱弱的小手,一个声音在竭斯底里地呼喊着:

“爸爸!拉我一把!”

蓝星宇看不清那个孩子的脸,他想伸手,却没有勇气。就这么任由着那个稚嫩的声音越来越远,自己却只能在心里面默念:

“爸爸对不起你……”

泪!竟然是一滴清泪!自以为乐天派的自己怎么还会流泪呢?蓝星宇盯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泪痕发呆。这难道就是父亲的感觉?

是苦涩?还是喜悦?他无法回答。或者说,他还没有资格回答。

他看了看何云的腹部,那里面有着他们爱情的结晶。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何云的皮肤直达她的子,宫!一个孱弱却倔强的生命在那里孕育着。那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他似乎也体会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他也想大声呼喊: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做爸爸了!”

可是瞬间的喜悦却被严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这个生命给他带来更多的,则是纠结与痛苦……

蓝星宇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是让何云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要靠什么去养活这个小天使呢?他不是富二代,有着大把的金钱供自己挥霍;他更没有显赫的背景,去让计划生育管理的那群杂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孩子甚至连户口都难以解决!

但是最可怕的是,纸,永远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蓝星宇想,这一天不会太远,他们该怎样去面对双方的父母他不敢再想下去,可是这些问题现实得又不得不让他去想……

当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是,自己真的长大了么?成熟了么?具备当父亲的资格了么?

这太突然了!甚至和何云刚刚开始这段恋情的时候,他都是抱着玩的心理!

也许是为了证明男人那可笑的征服欲;也许,是为了向同伴们炫耀自己牛叉的泡妞技术!或者说仅仅是为了一个荒唐的打赌来证明自己那可笑的幼稚!

是的,他已经伤害了何云!可是何云的天真,何云的温柔,还有她甜甜微笑下的可爱酒窝,何云一切的一切让他流连忘返……

是的,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有着甜甜微笑的女孩。而正是由于他们的情不自禁,让他们一夜激情,酿成苦果……

这是三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

“妈妈,你怎么了?”

看着蓝星宇突然发起呆来,何云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

“小猪,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过,说实话,我们还是学生,我只能说,对不起!”

好半天,蓝星宇才哆嗦着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何云的眼睛。他的手试了好几次,才将手伸进了自己的下装口袋,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才勉强将流产药掏出,递到何云手里,继而,仓皇地转过身向厨房走去,

“这是药!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像一只过街老鼠,

“小猪?!你怎么了?”

当蓝星宇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何云在默默地流泪!

她的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动。泪水,已然浸湿了蓝星宇的白衬衣,并在上边形成了一大片泪痕,但是她的眼神却透着坚毅!她怒视着茶几上的流产药!

“你别碰我!!!”

一声断喝,将蓝星宇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文尔雅的何云会像一座爆发的火山!将蓝星宇准备搀扶她的手狠狠打开!

“你,你怎么了?"

蓝星宇往前一步,想去牵她的手。

“你!你!别过来!”

“哎!你别这样!别干傻事!”

何云躲避着蓝星宇,并顺手抄起了水果篮里的小刀,架在了自己

的脖子上!蓝星宇慌了!他看得出,何云不是跟他开玩笑,因为刀尖已经划破了何云的皮肤!她白皙的脖子上明显有一道血痕!

"有话慢慢说!别,别……”

蓝星宇将双手伸出,做着向下按的动作,并慢慢挪动脚步,试着靠近她,何云竟然反应如此激烈!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此刻的何云已经退到了阳台边,眼睛里满是绝望的泪水!是的,确切地说,是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无助和绝望!

“你别过来!如果你再靠近一点!我们娘俩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何云竭斯底里!

“小猪!你别冲动!听我说!”

蓝星宇不敢再往前走了,但是这让他更加焦急!温柔的人要是突然发起脾气来,真的让他很无解!

“你不要叫我小猪!你也不再是我的妈妈!”

“好好!可是,我不叫你小猪!我又能叫你什么呢?好,小猪,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好么?”

“我不听!你这个杀人犯!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

何云跺着脚,将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不!小猪!不是这样的!亲爱的!听我说!孩子若没了,我也很难受!更何况孩子长在你身上!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可是!你理智地想一下!认真想想!如果孩子生下来了,我们靠什么养活他!?甚至,计划生育的人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再说了!我们还都是学生!你做好了当母亲的心理准备了么?这个孩子生下来,只会跟着我们受苦!”

蓝星宇的语速因为焦急而变得越来越快,他喘了口气,

“还有,你会为此失去自己的学业!这代价太大了!”

“哐当!”

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蓝星宇不禁舒了一口气,他赶忙过去,将刀子捡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以后别再动危险的东西了!万一真伤着了怎么办?嗯?你又怎么了?”

蓝星宇开始充好人,因为他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随后,何云会想他预想的那样,乖乖吃下流产药。但是就在他捡起刀子并抬头与何云眼神相遇的一刹那!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何云的哭声停止了!淅沥沥的雨声将这一切衬托得令人窒息的寂静!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她盯着蓝星宇的怨恨和鄙视的眼神似乎要洞悉蓝星宇的灵魂!

蓝星宇懂了,何云在这一瞬间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所有信任!甚至,她已经开始鄙视自己!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蓝星宇站起身,他从来没有觉得身高186cm的自己在瘦弱的何云面前那么矮小。

“这不怪你!这怪我!”

何云平静的说。

“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其实,我和你我只是和我们宿舍里的哥们打了一个赌……”

蓝星宇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他连忙刹住,可是,这如同泼出去的水不,在此刻应该是油才对!这岂不是火上浇油?!

但是何云却似乎表现得很平静,也许,自己结合蓝星宇的性格想一下,他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早已在何云的预料之中,只是自己一直用温柔去迁就,去改变这个像孩子一般天真的大男孩当然,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蓝星宇已经不值得自己生气!

“她们都说,你是一个朝秦暮楚,随便玩弄女孩子感情的人!但是我从没有那么认为!而我心中的你,一直都是一个用情专一,温柔体贴,并懂得疼爱自己真正所爱的女孩的傻男孩!虽然有些天真,但是至少懂得责任与承担!但是我错了!事实上,你只会逃避!”

何云不再哭泣,因为她只会在她爱的人的面前示弱,或者为自己爱的人流泪……

不再流泪的何云,则是因为被伤到了极点!

“不!亲爱的!我真的是爱你的!相信我!”

蓝星宇抱着何云的肩膀,晃着她,可是何云无动于衷也许蓝星宇所说的一切和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是那么的虚伪!

“爱我?你这个只会逃避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你只爱你自己!”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你说清楚了!我们”

“你闭嘴!你不要在这里为自己辩护了!哼!你考虑的还真多!多么可笑!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正是你!让我有了孩子!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可正是你这个说过不会伤害我的男孩,却让我遍体鳞伤!可是,你却要我们的孩子为你所犯的错误付出生命的代价!多么可笑!?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为了你我的学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每个生命都是有尊严的!生命的尊严!!这些和你我的学业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

“哗!噼!”

一道强烈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停电了!房子里的一切一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又一道闪电袭来!强烈的闪光照在了何云表情坚毅的脸上!蓝星宇深深的被这句话震撼了!是啊!生命,伟大或渺小,顽强或孱弱,但是他们都是有尊严的!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自己所犯的错误,可是却要以践踏一个无辜的生命的尊严来弥补!这合适么?

蓝星宇不说话了,他默默地抱紧何云,

“亲爱的小猪,我明白了!我会负起责任!与你一起承担”

他吻了何云的额头,这一吻,是承诺,更是责任!

“妈妈!”

何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由它放肆的挥洒

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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