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27日 23:44
老秃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带着涂生和众百姓出发了,苏妤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失神,上一次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彻底的失败而归,这一次希望再不要出乱子了,好好的整理干净这绊住人的承诺。
卢晓一会儿坐在莫铃的床边,一会儿去后院看看昏迷中的莫秀秀,这母女俩也不知是怎么了,齐齐昏倒,让人怪想不开的。
“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啊,怎么会母女二人都昏倒了呢?”见苏妤端了热茶过来,卢晓双手接过,后又歪着脖子问道。
“蹊跷倒是没有,这地魔走了以后啊,这个家的势力就没有了,再加上这里是死人堆,各路鬼神都尤其这种阴暗暗的地方,当然怪事多了!”
待苏妤走了以后,卢晓愣坐在椅子上,即使手里捂着热乎乎的茶水,可还是感觉这里冷飕飕的,好像在地下冰窟一般。
没有莫秀秀做饭,这填饱肚子的活儿就落在了苏妤身上,前几月在老人家里也用过这种传统的锅灶,烧起火来也得心应手。
军覃一直靠在房柱上看着苏妤忙里忙外,有些感慨的笑了笑,惹得苏妤一阵莫名其妙。
“有话要说?干嘛一直看着我笑,看得我瘆的慌!”苏妤不断往灶台里放着柴火,动作也不禁缓了缓,看着军覃发问道。
“是不是不管把你扔到哪里,你都能生存的很好?哪怕是这种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也可以消化这里的恶劣环境,并且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苏妤闻言,从滚滚炊烟中抬起头,捂着嘴巴干咳了几声,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开口说话。
“这人如果不想法子活下去,难道要坐着等死吗?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永远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寿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一瞬即逝。”略带伤感的语气,满脸的黑印,被烧焦了前额发丝,此时的苏妤能有多深沉便有多深沉。
军覃摇了摇头,默默的看着苏妤的动作,心里想了很多很多,不由得失了神。
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军齐彦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苏妤没有问,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因为她没资格知道。
可能真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吧,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了那么多无理的话,苏妤每每想到军齐彦那张吃瘪的脸,心里就一阵歉疚,怎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想着,手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没注意柴火扔的方向,突然一声细细的砰响,一簇小火星射到了苏妤的眼皮上,本能让苏妤紧紧闭上了双眼,但眼皮还是被火星烫出了红坑。
听见苏妤的一声呼痛,军覃忽的放下了胳膊,脚步加快跑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焦急的神色略带慌意。
“很严重吗?疼不疼?”
苏妤的脸被军覃紧紧的捧着,大冷天里,那一双冷似寒冰的手让苏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比起眼睛上的疼,脸上的寒意倒是更重。
“能不能……先把手拿开!”哆嗦着嘴,苏妤每张一次口便能呼出白白的雾气来。
军覃后知后觉的缩回了双手,看着苏妤顿时肿起来的眼皮,离不开视线。
而那被烫着的人,反而跟个没事人儿是的,一会儿看看锅里的饭熟了没,一会儿又去捡柴火,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样子。
卢晓在莫铃的房间里越坐越冷,也不敢随便离开,生怕莫铃会突然醒过来。百般无聊的她不断唱着不成调的歌曲,哼着七弯八拐的调子,双手反复搓着,试图找寻一丝温度。
就在此时,一声短促的哼唧吸引了她的注意,猛地抬头一看,昏迷了两天的莫铃正微微转动着脖子,好似在活动筋骨。
卢晓大喜,赶紧站了起来,紧紧握住莫铃的手,小声的呼唤着。
“莫老太,您醒了吗?看得清我是谁吗?”
莫铃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含糊的声音,可就是听不太清楚,卢晓凑近了耳朵,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浑浊而醇厚,不会儿便感觉脸上一热。
伸出手,卢晓摸了摸脸上粘稠的一团,放在眼前看了看,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卢晓干呕了几下,本想忍住,可最终还是胃里一酸,吐在了地上。
那是莫铃憋了好几天的痰,浓稠的绿色,以及作呕的味道。
卢晓很不走运,在莫铃尝试吐出那一口浓痰的时候,她凑了上去,并且接住了。
苏妤耳边传来卢晓崩溃的哭喊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慌忙的站起来往大堂赶去,却见卢晓跪在地上,拼命的用袖子擦着脸颊,时不时大喊两声。
这像极了疯子一般的举动让苏妤不敢上前,突然听见莫铃的房间里一阵动静,眼睛突地睁大,冲进了房里。
莫铃正摸索着她的拐杖,见苏妤进来了,指了指靠在门边的拐杖,示意苏妤给她拿过去。
可这一系列动作苏妤并没有意会,而是紧张的来到了床前,摸了摸莫铃额头上的温度,又看了看她的气色,好不容易才放下心来。
“拐!拐!我的拐!”莫铃看着门边的拐杖,急切的提醒着。
苏妤这才惊觉,赶紧拿了拐杖递到莫铃的手里,小心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又细心的给她拿出了外套披上。
见莫铃走出来了,卢晓恶心的感觉还一丝未散,反复锤着胸口,希望能够一次吐个爽快。
“你又是怎么了?要你照顾莫老太,怎么自己倒病了?”苏妤不知道她和莫铃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些不解的问道。
“别提……拜托你,让我顺利的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彻底的忘掉!”卢晓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又别过头将手伸进了喉咙里,传来一阵呕吐声。
苏妤见状皱了皱眉,转过头看向莫铃,这老太总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莫铃嘴角抽了抽,不知是真没看见苏妤炙热的视线还是故意不去在意,良久后,仍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而跟随老秃头师徒学艺的众人,比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这次明显要进步许多。不光是大家的热情度更高了,就连莫文也没有再胡乱插嘴说些什么,每个人都表现的异常积极。
老秃头明白,这群人心里是朝外的,但行动却是被束缚着的,所以不论如何,他们没有莫铃的口令,都将永远留在这里,在荒城里自生自灭。
老秃头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这群人心本不坏,只是偶尔会走上歪道,那是他们潜在的心魔,而非潜在的直观。
所以,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老秃头是愿意留下些什么给这群百姓的,他即将离开,剩下的人如若没有保护,必死无疑。
多一条命的债,多一份命的罪,老秃头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阵法的准确方位是百姓们主要要记住的东西,老秃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红绳阵法的结位告诉他们,以防日后遇见突发状况,他们来不及反应。
涂生一脸纠结的看着老秃头,那可是他们封塔族人传承下来的东西,这么轻易的就教给了其他人,岂不是破了规矩?
也没有正式的拜师,也没有正式的结盟,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将要领告诉别人呢!
“师父,适可而止吧。”在老秃头一脸认真的传授绳结阵的时候,涂生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秃头回身,眼睛轻轻眨了眨,丝毫没注意到涂生那要杀死人的怨念眼神。
“你们可都要记住了,这阵法学会了,再不要传给其他人,这是你们要带进棺材里的东西!”
见老秃头根本不把这传承当一回事,涂生突兀的在一群热情学艺的百姓堆旁喊着话,也不管其他人听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