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9月02日 23:55
有些不一样。
“你们今天怎么没有把人撕碎?竟然会用这么矜持的方式,还真不像你们了。”
“你当这里是我们家里吗?想怎么就能怎样?等下我会解决这堆骨头,只是可能你们这顿饭就没胃口再吃下去了。”军樊将嘴角的血液擦干净,獠牙还未完全收回去,但这样露在外面,苏妤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反倒是蔡芳,正面看见军樊的脸之后,猛抽了几口气,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张琳打开门冲了出来,看见地上那堆骨头,再看着眼前四个长着獠牙的“人”,也跟着蔡芳一起昏了过去。
“小管家你放心,这堆骨头就交给我了,你好好照顾你妈妈!”拍了拍苏妤的肩膀,军覃轻松的捧起骨头出门了。
“苏妤,我知道在市区里寻找新鲜血液对你来说还太难,今天晚上我们会去医院拿几箱血浆回来,以后你就专心替我们走风好了。”
军祺菲说完就带着剩下的两个弟弟离开了,苏妤不安的看着地上睡着的两个女人,耳边不断传来房间里琪琪的哭声,她从没感觉过这般无力。
第一天跟军樊出去的时候,第一次亲眼目睹军樊杀人的时候,第一次看见看家魂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到了自家,她竟认不得自家。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搬到蔡芳的卧室,连坐下来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赶紧收拾饭桌,刚才她可瞧见军齐彦对着饭桌皱眉头了,不用说也一定是觉得那里太乱。
“杀你这样的男人,十个都不嫌多!”军覃厌恶的将肩膀上的骨头扔进了垃圾桶,在这样一座繁华的城市有好处也有弊端,那就是清理垃圾的人绝不会亲自下来,而是利用绚丽的操控技术将垃圾往车里倒,自然也就不会发现这堆骨头。
待厨房都收拾干净,苏妤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甜牛奶进了房间。
床上堆积的衣物以及杂物形成了一座小山峰,而琪琪正坐在上面哭哭啼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滑落。
“琪琪,我们去外面看电视好不好啊?你最爱看的动画片现在正在房哦,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看?”苏妤将甜牛奶递到琪琪眼前,孩子很快的接过了牛奶,顺着滑坡溜了下来。
孩子最爱看的就是动画片,不管闹脾气闹的有多厉害,只要打开她爱看的动画片,一切都能搞定。
坐在孩子身边,看着电视里完全没有笑点且乏味的动画片,苏妤只能附和着笑笑。但这样能够让她的耳朵安静一会儿,她如果离开,琪琪必定会扯住不让她走。
孩子始终还是孩子,他们需要安全感,一旦让他们感到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恐慌是一定的。
苏妤小时候没少经历这样的事,所以她心疼琪琪这么小就要失去父亲,也对张琳感到抱歉。
没想过张琳醒来之后应该怎么跟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说什么只怕她都不会相信。
解释是最能让人忐忑的,如果能逃避,任何人都不会想要去面对真相。
张琳或许会因此将军家人告上法庭,苏妤倒是很想看看,全世界的人知道有军家人这样的群体存在会是怎样的心情。
害怕?恐惧?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腿上多了份力量,等苏妤回过神来,琪琪已经躺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看了眼时钟,已经深夜了,军家人还没有回来,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安。
莫非是偷东西的时候被医院的人发现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家?
小心将琪琪移到书房的躺椅上,苏妤打开门往楼下看着,希望能看见她熟悉的身影。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妤没有再想过逃避,反而对军家人多了份牵挂。如果他们莫名消失在眼前会惊慌,他们被人围堵的时候会比他们还紧张,他们喝不到血浆,就跟她吃不到米饭一样难受。
“小管家!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干嘛?等我们吗?”
专属于军覃那份嘚瑟的声调突然在身后响起,苏妤激动地转身,就差上去将人抱住了。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是不是被发现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屁颠屁颠跟着四人进了屋。
“路上嗅到了吸血族的味道,想必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吸血族人,我们特地在外面留下了暗记,他们看到之后就会来找我们。”军樊将血浆一一放进冰柜冷藏,嘴里不忘解释道。
“刚才我就想问你们,我爸爸的死法也跟黄海一样,你们在此之前一定不会在这附近游荡,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爸爸是其他的吸血族人杀死的?”
“你爸爸……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族人所害,看来你跟我们还真是有着天生的缘分,竟然还连的这么紧!”
苏妤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这里有其他的吸血族对军家人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不知道吸血族之间的关系到底融不融洽,到时候会不会因为一代血浆而发生撕逼大战。
看了眼饭桌,军齐彦嘴角往上勾了勾,或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军家人对苏妤少了威迫,多了信任。
只要是苏妤送上来的东西,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这在以前是没法和谐的画面。
在此之前,军家所聘用的管家无非是看上工资丰厚,挤破了脑袋也要在这里做事。当他们看见军家人真面目之后,将对金钱的热情一扫而光,成天琢磨的事情除了逃走还是逃走。
更有甚者,在递给军家人的血浆里参入粘合剂,参入各种有毒液体。军家人不是傻子,这点小伎俩他们一眼即能识破,识破之后免不了发脾气,将管家撕成几块扔在院子里给腐尸享用。
而面对苏妤,他们根本不用费心去观察她递上来的东西到底参了什么,只管往嘴里送便是。
这也是军家人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来的秘密,他们将苏妤视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她有危险,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你隔壁的阿姨要是醒来问你,你想好怎么回应了吗?”军祺菲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戒指,头也不抬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想到好理由,但我肯定会在警察来之前让你们逃走,如果警察追问,我就说是野兽来家里袭击了,反正我爸爸死的时候警察是这么说的!”苏妤将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却遭来军家人一片无语的叹息。
“警察会说是野兽,那就意味着他们一定知道这其中有问题,报案的人自己说有野兽的话,他们难保不会把你们当野兽带回去!”军樊在城市里逛得多,自然各种消息都知道。
“张阿姨肯定恨死我了,她那么善良的人,只会一味的忍让,我间接性的杀了她丈夫,她还不得崩溃了!”苏妤懊恼的垂着头,她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
军祺菲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她理解苏妤的情绪,她如果是个正常人,也一定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现在可以行动自如,想杀谁就杀谁,就以为她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只会嗜血的怪物。她可以看谁不爽就杀了谁,除了吸血族和封塔的人,没有谁能追的上她。
可苏妤不一样,她是一个正常人,她有自己的生活,她将要面对的是冰冷的手铐和无期的牢狱之灾。
再者说,没有苏妤,他们就不可能再找到这么合适的人才!
“魂姬最近有空吗?实在不行就找它帮帮忙,好歹也是我们一手培育出来的,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溜号呢!”军祺菲白了眼魂姬的主人,整张脸上都是不满。
“谁让你要它对付封塔族的!这可不怪它!它本就是不该留在世间的魂魄,封塔族的人见了它还能客气对待吗?它能逃出来都算阎王庇佑!”军樊同样不满军祺菲的独裁行为,他耗费自己的精血却培育这么一个魂姬需要两百多年,可这两百多年在大姐的眼里就跟过眼云烟一样不值钱。
“魂姬不是用来删除记忆的吗?这还能自己培育啊!”苏妤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军樊在几百年前私自培育了一直魂魄,将它转化成了魂姬,没事就帮我们处理棘手的危机。上次我和二弟能逃出来,其实魂姬也帮了不少忙,它用自己有限的精力毁了八个人的记忆,也给了我们逃走的时间,但最后它还是被桃木剑刺中了。”
听着军祺菲并不带任何愧疚情绪的解释,军樊就差跳脚了,这可是它的心肝宝贝,上次幸亏是魂姬自己知道知难而退,要再多呆一会儿,只怕他得重新找魂魄来培育了。
没说到几句,军家人常有的斗争模式再次开启,苏妤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腾位置,看着他们姐弟间的嬉闹,心中的阴霾也少了大片。
或许军樊养的魂姬真的可以帮上忙,就算它本身不太像帮忙,相信军祺菲一定有办法能让它心甘情愿的出来,毕竟张琳可不是封塔的人。
一直闹到零点,苏妤站着打了几个哈欠,军家人却仍旧很精神。他们的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对他们来说,天刚黑就从衣柜里出来了,那是属于早起!
“你们为什么不睡我家的床?衣柜里难保不会有老鼠啥的,万一钻到你们衣服里可怎么办?”
“我们在同化之前就已经睡箱子了,怎么可能会睡床!”军覃丢来一记白眼,好像对苏妤的理解能力很是鄙视。
苏妤记得,他们的房间是有床的,这不睡床的习惯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出苏妤有些疲乏,军齐彦起身将对面房间里的床收拾干净,示意苏妤可以过来休息。
而受宠若惊的某人正在风中凌乱,她何德何能能够让大雇主为她收拾床铺!看来军齐彦今天心情不错嘛,竟然还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谢谢!”在关门之前苏妤不忘对军齐彦表示感谢,但军齐彦却连头也没回的走远了。
得不到回应也不会影响苏妤激动的心情,即使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面对,但抓紧这一刻对她来说最重要,而不是浪费自己短暂的休息时间去紧张。
军家人还算安静,在苏妤睡着之后也没怎么说过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天亮,这是苏妤最不愿意面对的时刻,她害怕看见张琳憎恨的双眼。
相反的,张琳早早的起了床,身体蜷缩着坐在床头,反复琢磨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她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不科学的事情发生,昨天看见的事情她不敢下定论,更不想承认自己见了鬼。
“你怎么醒这么早?什么时候醒的?”蔡芳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叫醒,一咕噜爬起来坐着,一时间竟想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你还记得自己看见了什么吗?我一定要弄明白,你先好好清醒清醒,等你理清楚了再回答我!”张琳将身子挪到蔡芳身前,一连严肃。
“到底是什么事?昨天?你丈夫来我家大喊大叫的发酒疯,然后在我家吃饭……吃饭!”蔡芳瞳孔顿时紧张的乱颤起来,慌张的抓着被单回忆着。“苏妤的老板好像对你丈夫做了什么,然后你丈夫他……”
“看来我的记忆是真的,但我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这么说着,张琳快速的下床打开门,当她再次看见那几个人的时候,所有的淡定都成了过眼云烟。
她还是记得昨天看见他们长着獠牙的样子,她还是记得昨天黄海死的惨状,她还是记得昨天的一切,是那么清晰。
记忆有时候会将人逼疯,张琳到希望自己能够疯掉,那样她就可以不用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想到自己的女儿,那乖巧可爱的女儿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她肯定还会在以后的某个日子喊着要爸爸。
黄海,你倒是轻松了,可我和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