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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之殇 第六十八节

书名:情葬桃花源 作者:贰B铅笔 本章字数:2846

更新时间:2014年06月22日 16:04


从那天之后,叶晓娴果真就没再来陈梦溪的公寓。隐约中岸城街道旁的梧桐再次枯黄,凋落,这一阵就连午后的骄阳也变得温柔起来。有那么几天,陈梦溪甚至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认为这些变化只不过是早晨醒后终止的梦境,然而不论是这一切是真是假,叶晓娴都不会再来了,这也是在那段枯燥的日子里陈梦溪苦苦思索后的结果。

躺在身边的佳妮还没醒来,应该是昨夜睡的太晚。陈梦溪昨天跟她提出想要离开岸城,这让佳妮多少有些惊慌失措,虽然明知终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的,并且自己也要求过要陪他一起流浪,但一想起以后远行路上的重重未知,佳妮心里还是有所顾忌。

当陈梦溪问她愿不愿意现在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时,佳妮便陷入了沉默,看着陈梦溪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焦灼表情,最后佳妮只是对他轻声地苦笑了一下。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复仇计划还没实施,这样一走,那这些年所有的筹备都要功亏一篑。

那晚漫长的夜让佳妮回想了很多,都是小时候和爸妈及外婆的记忆,虽然有些片段已经模糊,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哪怕一个微小细节她也不想错过。

而让佳妮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爸妈出事的前一天,那天刚好是她六岁的生日。幸福的一家人唱完生日歌后便要小佳妮许愿,而年幼的自己对着蜡烛却稚声稚气道:“我以后会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希望他们别不要我……!”听到这,佳妮妈妈一下子被女儿的可爱给逗乐了。

要说这也不能全怪佳妮妈妈对小佳妮之前的‘恐吓’,因为小佳妮打出生开始就茁壮的很,红扑扑的脸蛋,小胳膊小腿儿力气很大,在家爬上爬下,翻箱倒柜,折腾的厉害。尤其是进了幼儿园以后,这种行为变得更加变本加利了,就连班里的男生也畏她三分。

佳妮爸和佳妮妈对女儿的顽皮很是懊恼,不知道是自己家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这女儿本性就该如此。于是两人不至一次威胁小佳妮说:“你再胡闹,我们两个人就走的远远的,看以后谁来照顾你!”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的让人无法琢磨,谁都没料到,就这样在平常不过的气话真的一语成谶,庆祝完生日后的第二天,他们真的丢下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家里出事后,外婆从乡下赶了过来。那时的小佳妮对警察叔叔和旁人的话似懂非懂,对死这个字眼更是知之甚少,只当是自己逞强时做的坏事这次被这么多人发现了,她有些胆怯地躲在角落里,戒备地盯着团团围住她的人群。最后,她听到有人说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时才“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含混不清地反复着:“我不闹腾了……妈妈,呜呜……,爸爸,我再也不淘气了,呜呜,你们别不要我……我要爸爸妈妈……我知道错了,呜呜……。”

但是,不管小佳妮怎么认错、哭闹,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再回来。就这样,外婆陪伴了她五天后,便决定把她带到了乡下一起过活。

回想到这里,佳妮的眼泪又习惯性地掉了下来,这是她的属于她自己的秘密,一个让她隐忍了多年的秘密。夸张一些说,这多么多年她也是依靠这些美好的回忆才苟且活过来的。

对于陈梦溪,有时候佳妮还真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对他产生好感的,刚初识时,就感觉他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傻瓜,或者就是给人呈现一种放空状态,什么事也和他无关一般。

“今天你打算干什么?”陈梦溪靠着床头撩着佳妮的发丝道,“要不我们去以前去过的地方转转吧?”

“我不去!那些地方又没有我和你的回忆。”佳妮起床推开陈梦溪的手倔强道:“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体会吧”听佳妮这么一说

,陈梦溪感觉一阵醋意顿时从她身上散发开来。也对!这么能拿这些去刺激她呢。虽然他和佳妮的关系至今还说不清道不明的,但唯一能确认的是她暂时还喜欢着自己。

和佳妮一起吃过早餐,陈梦溪便下楼了。出了门直接打上公交车就向着护城河站而去,车上大多是学生和上班族,他们有的耳中塞着耳机,然后双手还在不停地摆弄手机,还有的是一本正经地在翻看着挂在车位后的广告杂志,反正个个都是一脸的肃然之色,仅有只是几位小学生在互相嬉闹着。

其中,车门口扶着靠手的一个小男生却引起了陈梦溪的注意,小男生穿的整整洁洁,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模样倒有点像动漫中的名侦探柯南。在他身边同时站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女孩,也是白白净净的样子。两个小家伙头抵着头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反正都是很投入的样子。

处于好奇心,陈梦溪挪步靠了过去,他想听听现在的小学生都对什么感兴趣。戴眼镜的那位小学生环视了一下车厢的人群后道:“马上要到下一站,我猜的会有七个人下车……!”

“那好!我就猜到站后会有五个人上车。”小女生也不甘示弱道:“说好的,如果谁猜对了要加倍奖励两块巧克力哦!”

偷听到这,陈梦溪才算知晓,原来两个小伙伴在悄悄打赌,而且令他没想到的他们会用这种奇特的方式,看来自己真是OUT啦!

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了站点,刚停下,车上便哄的一下子跑下去了很多乘客,这情况让戴眼镜的小男生有点措手不及,平时到这个站点不是这样的。他一脸郁闷地歪着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小女生,而她早已‘咯咯’地笑弯了腰。

“前面修路你不知道?亏你还是咱们班的‘小灵通’呢!我看也不过如此吧。”被小女生怎么一解释,那位小男生抓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

然而更令人称奇的是上来乘客的人数也被小女生猜的一点也不错,这倒真让陈梦溪和那个小男生费解。小女生朝小男生眨了眨乌黑眼睛,自信的样子就像输赢就在预料之中一般。

陈梦溪下车后,两个小学生还没到站,只是刚才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又让陈梦溪忍不住回头望了那辆公交车一眼,可这时那辆车早就没了踪影。

在护城河的堤岸上陈梦溪找了一个干净点石台坐下,接着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燃上一根。他记得曾经发过誓要戒烟,那好像也是对大学初恋白芳菲的承诺。那时陈梦溪还固执地认为只要他能把烟戒掉,白芳菲就会永远地和自己在一起。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像一个可笑幼稚的玩笑。

待在石台坐了一会,陈梦溪扔掉烟蒂,随手扯起一把地上的枯草猛地甩进脚下的护城河里,软软的枯草在河沿打了个转便飘向了远处,也只是转瞬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陈梦溪举目眺望了一眼眼前的荒凉。秋天的影子越来越浓,岸边的垂柳如被秋风扫荡了一般,仅剩的枝叶也只是在风中无助地摇曳的叹息,河中间的片片芦苇已经升起了白色的芦幔,放眼望去犹如遮天的流云,又仿如被带走了的回忆,留下的尽是漫无边际的思绪……。

或许在岸城和叶晓娴的遇见真的只是一种巧合,曾经自认为和她时曾相识的感觉已荡然无存,有时候这一切的发生到结束倒像是场梦境,其间并伴随着无言以对的失落感,假如梦一醒来,而今唯有最真实的还是内心的那份痛楚的感受……。

‘再见!叶晓娴,再见!岸城……’这是陈梦溪离开护城河时在心底最后的默念,他真想不出该用什么方式来和他们开始相恋的老地方告别,郑重其事可能会显得有些矫情假意,但置若罔闻又何尝不会让自己愧疚不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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