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2月19日 18:09
。 我依然每天脸上都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对所有熟悉的人笨拙的寒暄。后来才发现,其实那个时候表现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感情,那个时候的忧伤只不过是在太过一帆风顺的生活里的一种自我倒戈而已。因为单纯不谙世事所以渴望一些从电视里从小说里看来的那些华丽的忧伤,于是就毫不自知的将自己置身其中,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主角,以为自己可歌可泣,以为自己已经成熟,以为自己不太平凡。 但是,那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在疾驰着成熟的年纪,所以在高三的时候,张丽欲盖弥彰的跟我说,我要疯了,你知道吗,宁明远跟我说,他喜欢我唉。张丽、宁明远和我是初中同班同学,人如其名她是个美丽的女生,不管什么时候都楚楚动人,而且写得一手好作文,虽然我比她成绩好,可是在她面前我总是很容易就陷入自卑的渊潭。我们一直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关系,我们不是朋友,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是敌人,但是我们又亲密得有点过分,对着彼此笑然后心照不宣的捅彼此一刀。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痛的感觉,像被一根芒刺在那个柔软滑嫩的地方狠狠地刺入,然后芒刺便乎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停留在心脏里,开始放肆,开始胡搅蛮缠,疼痛难忍。可是我还是坦然的笑了,记忆中那是第一次,我笑得那样真实,那样纯粹,那样疼痛。 自然,我持续六年的暗恋,也就在那坦然的笑声中土崩瓦解了,而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并不为之感到可惜,反而有一种脱笼之鹄的不真实的轻松和快感,是我把某些东西看得太重了么?或许。 我很顺利的考上了大学。其实以我的成绩考上这样的大学是值得惊喜的,而事实上除了偶尔那么几个同班同学看到我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真想不到啊,恭喜你了。这样礼貌性的话的时候,没有人给予多余的惊讶,爸爸妈妈仍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每天重复的忙着一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他们之前错误的高估了我的能力却全然不知还是觉得我这样波澜不惊的人就应该接受这种波澜不惊的一切,包括任何人的淡漠。 大学的第一天爸爸送我去学校。办完所有手续来到寝室的时候,三个那时我还不认识的女孩礼貌性的向我们打了声招呼。萧晓晓和杨蕊在相谈甚欢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对彼此的话题真的很感兴趣,也许是因为礼貌,她们谈得过度激动,有种虚假的感觉,我知道她们都知道,只是谁都不说而已,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陌生人之间的交往需要这样的激动和适时的哈哈大笑,那并不是虚伪,也不是讨好,那是最最适当的礼貌。 我错误地以为她们是高中同学,后来才知道,她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我吃惊无比。 夏天在整理着被子,在我打量她的时候,熟络的朝我微微一笑,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因为我不知道应该用陌生的表情还是熟悉的表情回敬。我总是有很多不知道怎么做的事情。我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对于一个陌生人,我说不出那是什么。 萧晓晓,杨蕊,夏天,她们是我后来一直持续四年的室友。 爸爸帮我买齐东西以后就回去了。上车的时候爸爸叮嘱,你以后要和寝室的人多说说话,知道吗,你就怕生。看那两个女孩,在外面,就该这样。得多学学她们。 我说,知道了,爸爸。 大学里的每一个个体似乎都在极力的展示着各自的个性,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个性鲜明地东西。比如不同人们的爱好,比如每一个人生活在规定的相同模式下却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比如我身边的她们。她们就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个性鲜明,或忧伤,或华丽,或快乐,唯一相同的大抵就是她们的人生都是那样纯粹,荒唐却精彩。而我是永远无法企及的,我一直处在一种扑朔迷离的边缘。 我几乎深深地迷恋着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身上的某些小特征,并且潜移默化的在他们的身上追逐着,所以,确切来说,我是一个舶来品。 可我又完全不是那种择善而从的人,我只是盲目的沉湎于我沉迷的东西。所以,我不必要像夏天那样每天都为那些生活上接踵而至的事情做着不符年龄的沉默和苦恼,偶尔的反常兴奋总显得无比苍白,似乎她注定就只能是忧伤的代名词;我也不必像萧晓晓那样整天嘻嘻哈哈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被一种默认的定律要挟着逗别人开心,即使伤心也要先解释清楚缘由才有权利去伤心,所以她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情感;我更不要像杨蕊那样,必须得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矜持样子面对普罗大众,每天为了那种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别人的眼光,在脸上涂上各种各样的化学物品,穿着紧得只能站不能坐的衣服,即使再穷也要装出一副富贵的样子;我没有她们鲜明的特征,我想笑就笑,想沉默就沉默,没有人会觉得唐突,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其实我比她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