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见苏慕白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也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说来也巧，严夫人前几日诞下一名女婴，也是老朽亲自照料。”

“你说的可是定国将军之子严世宽严公子？”答案虽然已经十分明显，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遍。桃代李僵，互换身份之时，真正的何亦欢就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前前后后的时间叠在一起，现在正是她分娩的时候。“不知大夫口中的严夫人是不是当时名动一时的觅花楼清妓，绮月？”

“正是。”老大夫虽然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却仍旧给了答复。

“严公子与绮月姑娘的婚事，当时也算是轰动锦都，我曾有幸见过严夫人一面，只记得她那双眼睛甚是灵动清透，眼角边一颗泪痣也是生得动人。”我用手指往眼尾处轻轻一比划，依照记忆点出那颗泪痣的位置。真正的何亦欢我并不曾见过，她一直以薄纱遮面，只留出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这已经成了我对她唯一的印象。

“夫人好记性。”老大夫摸摸低垂着的眉毛，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老大夫的一席话无异于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泊之中，水花四溅，久久不能平息。

看来老大夫所见的严夫人就是我当时所见的何亦欢，何亦欢那颗黑色的泪痣并不是像苏慕白那颗朱砂泪痣一般隐在下边的睫毛之中，而是生在眼尾的交界处。在尚书府逗留的时候，还曾想过莫青言会否因为那颗泪痣而识破这出掉包计，但转念一想，既是赏月猜灯谜，天色晦暗他也应该看不得那么清楚，何况又隔了这么久时间。反反复复揣摩了好几遍，这才将心里的顾虑消除，把那颗泪痣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大夫既然见过跟我长相一般无二的何亦欢，为何在见到我的时候一点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