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唾手可及，心里却云雾缭绕的梦境中，久久不能回神。

“还要考虑这么久？”苏慕白伸手在我跟前晃了晃，见我还没凝神，一把捏住我的鼻子，凶神恶煞地问道。

我有些尴尬地朝苏慕白一笑，一五一十道：“像在做梦。”

觅花楼的十五年，见过无数悲欢离合，各种各样的死心绝望，早已将幸福与专一这种东西划到等同于上古神兽的行列里。可苏慕白灼热的眼眸就在眼前，他手心温热、气质冷清、倾国倾城、温柔霸道、无言守候，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呈现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渗入我的生活之中。

第一次见他，惊为天人；第一次深夜相伴，心里的滔天巨浪也在他平静的眼波里化作丝丝涟漪；第一次揭下他铁面，那道狰狞的疤痕也被那颗朱红的泪痣与那双蓝花楹般的眸子衬得分外温柔；第一次被他揽住腰肢，心如擂鼓，潮湿得一塌糊涂；第一次送他东西，心里塞满了不安、忐忑与期待；第一次意识到妃嫔的身份已经在我们之间划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是第一次厌恶那身宫装的生生束缚；第一次去平襄王府，故意拿莫青言拉开彼此距离，却在见到那顶轿子时，满心挣扎化作一抹殷红；第一次伏在他肩头，听他叫我月儿，只恨宫墙高耸，阻拦了我的海阔天空；第一次狠心与他擦肩而过，只留无人能解的满心痛楚；第一次主动坦露情怀，苏慕白僵硬的身体与灼热的体温……苏慕白对我而言，是所有心痛与美好的承载，若是不能长相厮守，即便在尘世间历经四季轮回，也与长伴青灯无异。我多么庆幸那一刻，自己有勇气抓住幸福，有勇气与他一同分担未来的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