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不清是谁的侍女。

“你是听了我的话，怕手上染上颜色，故而用盐水泡了三个时辰的手么？”

“姑娘误会了，奴婢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同屋的两名婢女对奴婢照顾有加，心存感激，才早早起床，将三位主子的衣服一并洗了，在井水里浸泡太久才成了现在的模样。”那侍女回答起来头头是道，没有丝毫惧意，看来是早就想好对策。

“其实要分辨你双手泡的是井水还是盐水，舌头是最直接的办法，但这方法实在不雅，又或者你早已用清水将手洗净。但我这有一种从日曜国传来的秘药，名叫赤丹红，只要你的手接触过盐水，洗得再干净也无处可逃。”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罐，在侍女跟前晃了晃，“在泡了盐水的手上，抹上赤丹红，先是奇痒无比，然后长出红色的疹子，最后红疹破裂，双手溃烂。在盐水里泡得越久，效果越明显，三个时辰，怕是你这双手再也救不回来了。”

侍女的眼里已经流露出了恐惧，却还强作镇定道：“静娘没有做过，问心无愧，无所惧怕。”

“这么说，你是不怕赤丹红的考验咯？”我对着她笑笑，拔出瓷罐上的木塞，细致地在她手上涂抹起来，“你有两盏茶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实话，时间一过，就算我给你解药，也保不住你一双手。”

静娘执拗地将脑袋侧向一面，咬着下唇，并不打算开口。

过了不多久，静娘的手明显已经开始发痒，两只手不断交替着用尖锐的指甲挠着已经微微发红的皮肤。

“静娘，你对主子的一番忠心我实在佩服，但在我看来，你这样的行为着实愚蠢。哪怕你不开口，你的手也会出卖你，你已经不能逃脱，何苦还要赔上这一双娇嫩嫩的手。你还年轻，若是没了这一双手……”

话还没说完，静娘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零星冒出几颗红疹，她伏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月乔小姐吩咐我的，不是奴婢的主意！姑娘，给我解药吧，我痒得受不了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叫你做这些了！”李月乔一声娇喝，身子气得发抖。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亦欢姑娘的丹青跟刺绣还埋在小姐的屋子后面！”

“静娘，我再问你一句，整件事情是你一个人做的么？每个屋子相隔甚远，也不顺道，古琴、丹青、刺绣，还有其他秀女的成品，单凭你一人之力，恐怕很难让人信服。月乔姑娘与同屋的两个姑娘日夜相伴，难道她们就一点都没察觉李月乔的阴谋？还是她们也是主谋之一？两盏茶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你可要考虑清楚。”

“是！是三位小姐合谋，交由丫鬟们去执行的！亦欢姑娘，求求你把解药给我，我已经什么都说了！”静娘捂着奇痒难忍的手，苦苦向我哀求道。

一阵不可思议的抽气声中，李月乔身子一颤，脸色灰白地瘫倒在地

“看来本座上次罚你们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还是下手太轻了，不知收敛也就罢了，竟然变本加厉。本座也不想再说你们什么了，太后娘娘昨夜听闻此事，已下懿旨，事情的主谋废去选妃资格，驱逐出宫，永世不得再入皇宫一步。”妙晴挥挥手，有些疲惫道，“其他人没事也就散了吧，芳仪，去找几个宫女侍卫，送三位秀女出宫。”

“亦欢姑娘，说好的解药呢？给我解药！”静娘的手已经明显红肿，手背上更是不满了划痕。

“涂在你手上的只是令人发痒，暂时过敏的鱼尾棕汁液，回去多用皂角洗洗，自然就好了。”不理静娘仇恨的眼神，朝妙晴行了个礼，便跟碧然她们一块退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