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12日 17:15
婉儿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换亦欢试试,她个子高,又轻盈,没准正好够到。”
“可万一要是伤着碰着了……”
“我去吧,我有法子上去,把你们的手绢借我。”
“帕子?”碧然虽然嘴上迟疑,拿手帕的速度还是一等一的。
把手绢一条一条接在一起,尾端绑个小石子,往树枝上一抛,恰巧挂在了第二个较粗分枝上:“扶我上去,撑不住了就撒手,别三个人都摔了。”
“要我撒手我可不扶你,刚刚你怎么不撒手。”
婉儿也是神情坚决不肯靠近。
“快点,等会来人了就不好办了。”非要我冷着脸胁迫,那两厮才磨磨唧唧地蹭了过来。
婉儿跟碧然送的位置并不算高,却正好可以够到垂着的手绢,借着手绢的力道,第一步竟然走的异常顺利。用手绢缠着树枝,就跟借着绳子上坡似的,轻而易举就爬到了树中央,鼻息间已经隐约能嗅到甜腻的花香。
“接好。”我摇了摇手里刚刚摘下的花,碧然跟婉儿都兴奋地兜着裙摆准备接花。
“亦欢,那边还有!”一看碧然指着我身后的枝桠,便下意识地转过身。
“当心!”
脚下一滑,连人带花就往下掉。幸亏反应不算太慢,左手抱着树干,右手拽着手绢,一阵晃荡,堪堪立住,只是手绢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拉扯,被树干划成了碎布片。
“呼!”我拍拍胸口,心脏正一下一下扑腾得正欢。
“别摘了,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婉儿双眉微蹙,眼眶红红地朝我直嘟囔,不由得心口一暖。
“手绢!手绢没了,还下的来么?”
“……”
我坐在树上,碧然跟婉儿坐在树下,无言以对。
时间流逝,我已经完全适应了树上的生活,竟生出一丝睡意。那两只贴着大树,更是有模有样地打起了盹。
迷糊间,隐约看到一白衣男子负手立于树下,木簪束发,天人之姿。以为是梦境,眨了眨眼睛,那男子竟然还在,果真眉目如画,只可惜左脸罩着一只做工考究的精铁面具。
男子唇角生笑:“这是在修理枯枝么?”
把心一横,厚脸皮地坦诚道:“我下不去了。”
男子抬起眼睑,眸子竟是如蓝花楹般的紫蓝色,刹那间,波光流转。脚尖轻轻触地,衣袂飞扬,稳稳落在了枝桠最纤细的另一头。
“下去之前,能不能帮我把那些花一并摘了?”
“好。”声音清冽,如开春时候,第一股冲破冰岩束缚的清泉。
男子左手握着蓝花楹,右手扶着我的腰肢,翩然而下。
接过他递来的蓝花楹,才忽然记起树下那毫无反应的两只,正欲开口询问,只见他右手中指微曲,弹指间两朵蓝花楹疾驰而出,正中目标。
“我叫苏慕白。”
“呀!亦欢,你怎么下来的?”碧然打着呵欠,泪眼朦胧。
扭头一看,一袭白衣早已飘然远去,我笑而不语,只是紧了紧手里的蓝花楹。
苏慕白。
世上不会有谁,比他更配这身白衣,更配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