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用过早饭，挽秀就派宫女过来传话，说是要安排进宫事宜。昨天晚饭后，姑娘们都收到了太后娘娘的赏赐，加上说的又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姐姐，那婆娘昨天被你一训，今天都只敢叫宫女来传话了，真是大快人心！”

“这样的人，就该挫挫她的锐气，不然都快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她要不知悔改，看我以后怎么整她！”小美人跟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富家千金已然是以姐妹相称，几个人说说笑笑，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挽秀这次倒是来得挺早，换了一身正统的宫装，绾着双丫髻，褪去了昨日的浓妆艳抹，也没了那副浑然天成的媚骨，五官愈发显得平凡。

“奴婢向各位主子请安。”挽秀毕恭毕敬地朝着众人行了个礼，双眼低垂，浑身都透着一种谦卑，“遵太后娘娘懿旨，一为顺应百姓心意，二为缩减后宫开支，选秀制度从今年开始由两年一选改为四年一选，选妃人数也由往年的十二人缩减为六人。入宫以后，七天为限，三人为组，展示才艺，指导教习会与各位主子同住在储秀宫。是去是留，在此一举，奴婢在这预祝各位主子马到成功。”

挽秀定定地朝着小美人说完了最后一句，便领着丫鬟们退了下去，剩下的富家小姐们一个个面色灰败。按照往年旧制，现存的二十四人中本就只能留下一半，但两年后仍可卷土重来，若是四年一选，一次落败便绝了所有念头，何况仅存的半数之中还要裁去一半。

“小姐，选不上不是正……正好么？”回房以后，怜香如是问我。

“若是落选，必然要回尚书府，只有进宫，与真正的何亦欢再无交集，才能保所有人平安。”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何况是天子脚下生活着两个模样相似的尚书千金。

怜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哀伤，半响才呐呐道：“时至今日，从来都……都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时至今日，身不由己。

用过午饭，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可能是挽秀那番话打击太大，大多数人都显得兴致缺缺。

“仙女姐姐，挽秀嬷嬷说，要三人共乘一架马车，不如你就跟我们坐吧。”井碧然兴高采烈的朝我示好，右手还挽着一位身穿散花百褶裙的姑娘，圆脸上稚气未脱，梳着丱发，圆圆的大眼睛正怯怯地望着我。

这姑娘似乎什么都是圆的，想到这，我不由一笑，对那姑娘也生出了几分好感，欣然接受了井碧然的提议。

马车一走，井碧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乐呵呵地指着我对那圆脸姑娘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神仙姐姐，那天就是她把我拉上阁楼的，不然我也不能拉你上去了，说来道去，她才是你该感谢的人。”

圆脸姑娘红着脸，别别扭扭跟我道了声谢，又小声补充道：“我……我叫季婉儿。”

“对了，仙女姐姐，我们都自报姓名了，该说说你叫什么了吧？”

“何亦欢。以后不要再叫什么仙女姐姐了。”

“知道名字当然就叫你的名儿啦！也不知道